硬生生被扔上顶端,白缚晟几乎窒息,脑中炸出了巨大的轰鸣,无声却又震耳欲聋,他的世界被可恶的作乱者搅弄到崩乱,脑海中的每一处意识都彻底清空,只能死死睁着眼睛,身子紧绷到极致,无意识中泪水断了线般滚落而下,喉间溢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尖叫呜咽,被迫陷入短暂而又漫长的崩溃失神中。
良久,他才慢慢恢复意识,唇角颤抖着发出粗重的哽咽喘息,身子软的根本站不住,全然靠腰间男人有力的臂膀束缚站立着。
“还好吗,怎么样,喜欢吗白总?”
沈闻把本克制冷肃的人折腾到这幅狼狈模样时可一点没见手软,这时候倒开始装的跟个人一样,十分体贴的询问着自己的上司感受如何,是否满意,仿佛一切都是两人有商有量,而他只是听从上司命令尽职尽责的忠诚下属一样。
白缚晟一点都不好,许久未感受过的刺激过载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脑中思维和现实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膜,怎么也运转不动,完全理解不了自己怎么就陷入到了这种境地里,只直觉般相信着身后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在沈闻刚把人抱起来准备带去清洁后事放过他一马的时候,怀里的人微微一动,遍布红痕的无力双臂不知死活的搂上了自己的脖颈,柔软的脸颊靠在他的颈窝像小动物一样动了动鼻尖闻了闻,仿佛是嗅到了安心的气味,又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可爱极了,明明手臂都软的没有一丝力道只能挂在上面了,眼睛都哭的红肿,居然还能顽强的对着他吐出爱语。
“喜欢…”
沈闻脚步一顿,心中实在无奈又好笑,白缚晟这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有时候简直乖到让人心疼。
“好诚实啊白总…”
“喜欢沈闻…”
当即,沈闻那些调笑的话哽在喉间,又涩又甜,他脚步未停,但心跳一瞬乱序,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被爱人即使在神志不清时也依旧直白坦诚的爱意打碎。
“沈闻…喜欢…我喜欢沈闻…”
就在他心火烧的滚烫时,那撩的人难以自持的妖精却还没消停,沈闻这下是彻底体会到被迷的昏头转向的滋味了。
“白缚晟,你自找的。”
他额角青筋暴起,几近咬牙切齿般吐出这句,随后抱着人大步走进浴室,没控制好力度,用脚踢上门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
很快,浴室内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水花四溅和哽咽哭吟传到外面,低哑磁性满是媚意,又过了许久,哭声逐渐失控,随后伴随着几声尖叫变得婉转难言,哀哀的求饶声响起。
…………
等到沈闻浑身散发着禽兽气息,浴袍松垮的披在身上露出道道抓痕咬痕,满脸餍足的把人从浴室中抱出来时天色已经微亮,昂贵的智能家居在他们进入浴室时就提前拉好了窗帘调整好了灯光,室内只开了盏盏小灯,光线温和暗淡,模糊照亮着沈闻的神色,那是一种透着隐晦和慵懒的满足,看起来像吃饱喝足的雄狮正惬意地晒着太阳,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性感的无与伦比。
白缚晟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累得沉沉睡去,身上被裹了一件沈闻同款黑色浴袍,雪肤、红痕、黑绸,他像在沉睡中等待着王子唤醒的睡美人,绮艳又情色,脆弱又冰冷。
可惜沈闻不是王子,他是私自囚禁美人的英俊盗贼,用温柔和爱做武器轻而易举的偷走了美人的心,用陪伴和付出让美人心甘情愿的困在原地,故步自封,画地为牢。
实在太可恶也太狡诈。
连上天都看不过去这顺遂,要给他设置重重难关去闯。
可这也困不住机智的盗贼,为了那个第一眼就蛮横又不讲道理的住进心中的美人,他可以抛弃盗贼与生俱来的黑暗,穿上铠甲化作勇士,披荆斩棘跋山涉海的去拯救正等待着自己的爱人。
于是,
这一路至此,生死无悔。
……………………
第二日,白缚晟经过前一夜的疯狂,生物钟被搞的彻底报废,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幸而沈闻今早便拿他的手机请了假。
太阳慢悠悠地爬下山坡,天空染成一片晕黄,他浑身酸楚的有了意识,一睁眼就看到枕边沈闻放大的脸,眉目深邃,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放松的眉宇恰到好处的中和了锋利的轮廓,显得他整个人温柔又美好。
白缚晟眼神一柔,醒来一睁眼便有爱人在侧,这实在是让他心情大好。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传来一阵阵震动,白缚晟垂眸看了眼,是他安排下去盯着白栋那群人的心腹打来的电话,他心中有些预感,缓慢而无声的撑着胳膊直起身体,拿着手机下了床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客厅窗前接起电话。
“喂,是不是那边有什么动作?”
“白总,没错,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正打算在…”
随着耳机中传来的话语,白缚晟拢了拢散开的浴袍,垂眸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诱饵早就已经撒下,陷阱就藏在其中,只等着贪得无厌的背叛者自己克制不住诱惑跳下去。
欲望构成了这世上最大的赌桌,它以人性做筹码,风险做趣味,肆意挑动着人们的理智沉沦下陷,也许你运气好时曾在这张桌上赢得盆满钵满,风光无限,但同时可别忘了,只要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自古玩火者皆引火自焚,天日昭昭,报应不爽。
等到那边说完,白缚晟冷静的开口吩咐:
“嗯,我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明白了白总。”
一开口白缚晟便感到了喉咙间传来了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不适感,长眉微蹙,嗓子沙哑又干涩,让他瞬间想起昨晚的种种荒唐,自己失控的呻吟尖叫。
白缚晟面上一烫,此时一抬眼发现自己无意间正好站在了这面落地窗前,正事吩咐完,脑子里瞬间就回想起来昨晚沈闻的调笑和两人间的混乱,这下子连带着耳根都有烧红的架势,干脆转身去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刚进厨房,就看到冰箱上贴着便贴纸,撕下来一看,上面写着:“粥在锅里,记得喝!”
白缚晟笑笑,心间浮起一阵暖意,沈闻总是这样,在处处展露爱意呵护,带给他许多温暖。
……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时间白氏表面上一池静水平静无波,底下的汹涌波涛却已然掩饰不住,隐隐显露出狰狞面目来,白栋愈发春风得意在公司内动作不断,连带着不少倒戈他的墙头草都已然将白氏视作掌中物,对此,一向不好惹的白缚晟却看起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锐气,一退再退,好似根本无心也无力于争权之事,每日只早出晚归,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做派引得跟随他的人焦躁万分,一时间公司内的氛围越发风声鹤唳起来。
又一次由白栋等人发起,漏洞满满的项目屁用没有,只是为了给白缚晟添堵的会议结束,看着白缚晟脸色难看的离开会议室,白栋一身烟灰色的中山装,打理的整洁得体,面目和善神色宽厚的坐在轮椅上,此时意味深长的开口叹道:“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
“是啊,要我说白缚晟还是太年轻,手段太嫩,当初这白家本就不该给他一个黄毛小儿!”坐在他身旁的人满脸阴狠的附和道。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小,浑身穿的富贵,但毫无讲究,给人一种硬生生堆砌上去的俗感,他是白栋的亲戚,为人大脑空空,做事不讲逻辑性格又极爱冲动,前些年被白栋想方设法的搞进公司里,后来提出来的项目方案全被白缚晟打回去了,一直当他是个透明人,他便在心中暗暗恨上了白缚晟,觉得白缚晟看不起他,不给他面子。
此时这人还算宽厚的面相中浮现出两抹戾气,盯着白缚晟远去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阴狠,见会议室的人逐渐散去,四下无人时对着白栋道:“这小子当初拽成那个样,现在还不是要听你的话,哥,要不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送他去见那个老头子算了!”
白栋听了这话一时没有开口,这些时日白家人处处溃败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飘飘然,他自以为握着时间线的进程,能将所有人都捏在股掌之中,但此时这人的话忽然唤醒了几分他的理智,心中被消磨掉的警惕浮现出来,他是亲眼看着白缚晟年纪轻轻便掌管白氏的,这些年面对阴谋诡谲风波险浪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如此退缩过,如今却对他们百般忍让,好似全然顾不上他的动作,难道白霆岩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沈闻又是什么情况?就这么轻易地打败他了?
想到这他心中咯噔一下,当初是从哪传出出来两人病重的消息?医院,满是白家人的医院。
那么一个月过去了,为何没有新消息传出?
白栋心中沉了下去,他狠狠皱了皱眉,脸上虚伪假善的笑容消失,一把扯住身旁人的手,目光阴鸷:“你马上去查白霆岩和沈闻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些日子白缚晟离开公司都去了哪,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查。”
这人被白栋骤变的语气和神情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下来,站起来便出门去查了。
白栋坐在会议室中,调转了轮椅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脑中这些日子里沸腾的旺火被浇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将室外待命的心腹喊了进来,低声交代几句,便被推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