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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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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纵使是倒春寒的时候,在这般猛烈的日照下仍让人望而生畏。群山叠嶂之间,一身着粉白衣裙的女子背着个箩筐,头戴斗笠,双手撑着膝盖艰难上山。她站在原地弯腰歇了好一阵,迈着疲软的双腿站在石头上往下远眺,只见脚下烟雾缭绕,遮挡着大部分的视线,头顶那猛烈的日光也照不开蜀地常年的云雾,那女子舔着干裂的嘴唇,以干哑的嗓音回头对趴在地上的同伴说道:

“向挽,就快到了,咱们再坚持坚持,待找到水源我们好生歇息一番。”

姜向挽趴在地上动了下胳膊证明她还活着,她的衣裙被树枝刮了几个大洞,风一吹,便惨兮兮地随风刮着。姜向挽咳了一声,吐掉嘴巴里的尘土翻过身,眯眼望着那一轮悬日感叹:

“都说蜀山难如登天,眼下真算是见识到了,我怕我还没赚到钱,便先撒手去见我娘亲去了。”

风笙心生愧疚,她从石头上跳下来,放下肩膀上的箩筐,干脆与姜向挽躺在一处。

“难为你了,为了我害你受那么多苦。”

姜向挽大喘一口气,不料被残留在嘴巴里的尘土呛到,她弯着腰侧躺在地上猛地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作甚?你是我打小的姐妹,蜀地路途遥远,我不陪你谁陪你?”姜向挽一手横在风笙的肚子上,“我自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到哪都是我家。”

她拍着风笙的肚子示意她起身:“待我们在这搜罗些奇珍异宝回去,我便在良渚买一间屋子定下来,跟你,还有姨母一起生活。”

风笙笑着起身,拍去衣裙上的尘土:“你赚的钱你便自己留着,我跟姨母两人也住不了多少,我家便是你家。”

姜向挽嗤了一声:“我这人睡无睡相,整夜抢你被子,你就是不嫌,我也难为情。”

她看着脚下黑沉沉的山峦感叹:“但愿此地真能让我们赚到钱,如此我们还清债务还能给姨母找个好郎中治病。”

前阵子风笙的姨母患了怪病,花了大价钱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只是她们手头拮据,一时拿不出那么大笔钱结清债务,整日被催债的扰得不行,这才想着来蜀地碰运气。

传言蜀国虽是个蛮荒之地,奈何有天险庇佑,奇珍异宝众多,那些扬言去过蜀国的商贾无不赞叹蜀国的奇特。

“会的。”风笙背上箩筐,看了眼一望无际的群山,拍着姜向挽的肩膀示意继续赶路,“此地人迹罕至,蜀人又是未开化之徒,只需我们稍稍花些心思,定会满载而归。”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先前上山便使她们软了腿脚,眼下蜀国地界地势险峻,就是善于爬墙的壁虎来了也会不慎掉入深渊。

两人揪着岩壁上的杂草树枝,颤抖着双腿一步一步地寻找落脚点,额间的汗水比上山时还多,顺着她们的动作滴入眼中,辣得人不住眯上眼。

“这该死的鬼地方。”姜向挽揪着杂草不住骂道,“待我拿到宝贝我定头也不回,此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也不会再回到这。”

“少说些话,多留些力气。”风笙抬头示意在空中盘旋的两只鱼鹰,她的视力极好,一抬头便对上其中一只的眼睛,从中察觉到一丝杀意,“你抓着我的衣袖,我们二人连在一起不至于会被它们抓去了。”

姜向挽抬头看了眼盘旋的鱼鹰,翅膀在阳光之下投射出一片巨大的阴影,姜向挽的眼中满是恐惧,脚跟由此一滑,险些摔了下去,纵如此,她还是嘴硬一骂:“这地方鸟不拉屎,也不知道这两只畜生多久没有开荤了。”

风笙嘘了一声,示意她少说点话。果然,不过一刻,那两只鱼鹰便急不可耐地朝二人俯冲过来,二人顿时慌了神,四处寻找可抓取的重物稳住自己。

但鱼鹰的身量就在那,就是两个携手,也无法将两个紧紧相依的成年人抓到空中。为首的鱼鹰再度对着天空嚎叫一番,对着风笙直直冲了过来。

“风笙,小心!”姜向挽走在里头,眼见得那鱼鹰朝风笙伸出尖利的爪牙,她下意识地抓住风笙的肩膀。

鱼鹰的爪牙直直地对着自己的肩膀冲过来,风笙下意识地松开手中的野草,抬起右手抵抗。她的后背直冒冷汗,闭着眼在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料想中的疼痛,她试探性地睁开眼,可视野中毫无鱼鹰的踪影。

姜向挽被吓破了胆,她搂着风笙的肩膀急切询问:“风笙,你没事吧?它有伤到你吗?”

风笙松了一口气,干脆站在原地缓神。

“没事,不知为何,这畜生连碰都没碰便没了踪影。”

姜向挽跟着松了一口气:“你刚刚抬手就要向那畜生挥去,它估计是被你吓破了胆,跑了。”

风笙轻笑一声,靠着岩壁握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在衣袖之间,隐隐露出手腕间狰狞的伤痕,其上覆盖着一条金丝手链,若仔细些,还能看着上面雕着一鱼一鸟的花纹。

姜向挽见状,指着风笙手腕上的手链补充:“说不定是你娘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呢!”

“我娘——”风笙握着手腕上的金丝喃喃,空中仍有两只鱼鹰在不断盘旋,看得出来它们并不死心,风笙收回手,对姜向挽道,“我们动作快些,若是天色晚了,怕是要真成为那两只畜生的盘中餐。”

太阳将将落下两人才从蜀山上下来,两人回头望了眼高耸入云的蜀山,后怕地耸耸肩膀,对自己从那天梯上下来感到难以置信。

“向挽!”风笙突然停住脚步,侧着脑袋仔细聆听,“你听,我好像听见水流声了。”

姜向挽踮起脚尖望着四处,附近除了近人高的杂草与参天树木,别无他物,她上前拍着风笙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一些:“你莫不是渴到极致出现了幻觉?这儿到处都是树,哪儿来的水?”

风笙摇头,拉着姜向挽快步上前:“此处草长得如此茂盛,必是有充沛的水源,我们再往前走走,一定能找到。”

姜向挽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跟着风笙继续向前。风笙的视力极好,十米之外的细小之物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说有水源,一定是有她的依据在。自己现在渴得喉咙冒烟,不过是几步路罢了,试试便试试。

果然,走了不到一刻钟,顺着风笙的指引,果真看到了一汪细小的泉水。那汩汩泉水顺着小道直流而下,在近人高的野草之间汇成了一条溪流,也难怪先前姜向挽并没有发现这溪流的存在。

姜向挽大喜过望,甩开风笙就跑到溪边,趴在地上就贴着水面直饮起来。

“风笙,你也来喝!”姜向挽大口喝了个尽兴,抬起头,用衣袖擦着嘴边的水渍对风笙招手,“没想到你眼睛敏锐,耳朵也灵光,这么细微的水流声都能被你听到。”

风笙笑着放下肩上的箩筐,蹲在姜向挽身旁捧着溪水急饮:“也亏得我耳朵灵光,小时候靠这个逃了姨母好一顿打。”

姜向挽跟着笑,她喝了尽兴,便挽起衣袖就着冰凉的溪水清水擦洗自己的手臂,抹去那一片的黏腻。

“等一下。”风笙突然开口握住姜向挽的手腕,她的表情极其认真,眉宇间带着几分紧张。风笙侧着身子再度仔细倾听,片刻,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越过姜向挽撩开眼前的杂草。

“怎么了?”姜向挽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神不断往前方瞟。

风笙的舌头顶着上颚,脚底慢慢贴合大地,猫着腰警惕地拨开眼前的杂草,只留出一条缝供自己观察。

“君上。”远处一个少女背着一把宝剑站在戴着银质面具的女子身边,“这一次,便不找了吗?”

那面具女子身量高挑,抬手间如翩若惊飞的鸿雁,体态丰茂,挺如直立的轻松,长发垂下,落在她月白云纹罗衣之上,腰间戴着精美的玉饰,她的声音清脆,仿若玉珠落入冷冽的冰盘一般。

“不找了,待来日有些精力再下来试试。”

少女哦了一声,背过身往后走了几步警惕着四周。

那名唤作君上的女子缓缓蹲下身,对着湖面摘下她的银质面具。动作间,她的几缕乌发顺势垂散于胸前,遮住了她秀白的脖颈,她没有施以任何脂粉,丹唇外朗,明眸善睐,鼻梁的一点血痣衬得她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她垂眸放下面具,手捧一汪清泉清洗着自己的脸颊。

风笙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忘记了呼吸,她如同被定住一般弓着身子,探手拨开杂草,丝毫不知疲倦。

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姜向挽见风笙许久没有反应,捂着嘴凑上去问:“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那女子的耳朵微动,快速侧脸朝二人的方向看过来:“谁!”

风笙立马合拢杂草,捂着姜向挽的嘴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们初来乍到,那女子戴着银质的面具,身边又跟着一个背着宝剑的少女,是善是恶还不明了,风笙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还未进入蜀国便丧命于此。

那女子迅速戴上银质面具,起身盯着风笙的藏身之处。

“君上,发生了什么?”先前的少女上前询问,她顺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风吹动着杂草,并无别的动静,“那儿可是有人?”

面具女子并没有回答,她握住少女的手腕示意她留在原处,自己脚尖一蹬地面,越过溪流径直飞到那处草丛去。

风笙的双眼紧闭,默默祈祷那女子还未发现自己。她一直憋着气,生怕多出一些声响引起那女子的注意。耳边只有风吹杂草和两人的呼吸声,风笙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那女子放下了戒心,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缓缓睁开双眼。

彼一睁眼,眼前便出现了那戴着银质面具的女子,不知她何时变出一把宝剑,或许就是那少女背着的那把,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前,举着雕刻着云纹的利剑指着自己,剑的顶端甚至还冒着丝丝白气。

风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目光看向女子的面具却感觉到阵阵寒意。

她想,古书上所说的杀气必然是真实存在的。

身旁的姜向挽一睁眼便看到眼前的面具女子提着剑指向自己,她何时见过这般场面,一个没注意,便昏死过去。

面具女子的手腕一转,提着剑柄直指风笙的胸口,往前重重一按,稍加用力,便能穿筋入骨,直抵心脏。

“说。”面具女子缓缓开口,“你是谁?又是何人派你来的。”

她的声音是那般清冷,风笙哆嗦着嘴唇冷汗直冒,先前喝的溪水仿佛在顷刻间化为汗水,让她口干舌燥。她能清楚地听到剑锋刺破衣料的声音,就差一层衣物,那剑端就要直抵自己的胸口。

先前觉得清脆冷冽的声音在此刻听来仿若阎王的夺命符,风笙的手肘撑着地面,不安地看着面具女子。理智告诉她此刻理应先向人解释才对,可大脑却不听控制般地盯着面具人的双眸,好似要透过面具直达她的眼底。

不知为何,儿时受的伤在此刻莫名痛了起来。

风笙将重心换到左手上,企图伸出右手查看手腕上的旧伤。

那女子却是误认为风笙要出阴招,她使了一分力,剑锋刺破最后一层衣料抵着风笙心口的肌肤。

“你若胆敢再动一毫,我这剑便要刺进去了。”女子的手腕微微一转,剑端抵着肌肤划出一个细小的血洞,“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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