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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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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已虽然看着咋咋呼呼,又嘴上不饶人,但其功夫丝毫不逊于旁人。这几日,便由姜已专职姜向挽的师傅,每日督促姜向挽练功,使她身体更加强健一些,能经受住失魂术的折磨。

“来,将这碗药喝了。”姜向挽刚打完一套拳,姜已便端着一碗药水靠近,碗沿抵着姜向挽的下巴催促。

姜向挽苦着脸,一阵哀嚎,偏过脸去躲避:“啊——怎么又要喝这玩意?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东西直接冲我来便是,何必这般折磨我?”

她后退两步,直接躲到屋内:“我自小就讨厌喝这玩意,就是风笙的姨母在这,我也不会喝。”

“前些日子是看在风笙和君上的面子上。”姜向挽边退边补充,“但今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一口。”

姜已不屑地哼了一声,将重心放在一只脚上,歪斜着肩膀看着姜向挽狼狈而逃。待她靠近房门,姜已从暗袋里闪出一柄竹叶剑,“嗖”地一声飞出指尖,直接擦过姜向挽的耳尖扎在泥墙上。

姜向挽被吓得僵直了肩膀,瞪大双眼,如木偶一般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

姜已的手指端着陶碗,向上抬了一点,笑问:“现在还喝吗?”

姜向挽只觉得这道笑容危险得很,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将她逼到没有退路。她咬着下唇,幽怨地瞪了姜已一眼,愤愤地上前,接过陶碗便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她便弯着腰,对着地面干呕几下,借着余光勉强将碗塞到姜已的手中。

“这药究竟是什么做的?”姜向挽擦拭着嘴角埋汰,“我喝一回便恶心一回。”

“这——”姜已看着碗底,饶有兴趣地勾着嘴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她抬头看了眼太阳,说,“一刻钟后我们继续。”

闻言姜向挽干脆倒在了地上,蛄蛹着溜向房门。

姜已干脆手指轻轻一动,手腕一扬,正好将竹叶剑钉在距姜向挽一个拳头的地方。

姜向挽的动作一顿,翻眼看向脑袋顶上的那一枚短剑,如孩童一般哭丧着脸,对着天空嚎叫:“风笙——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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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将至,伶舟支开所有人,独留姜向挽在月湾宫。开始前,伶舟再度询问:“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后果无法预料。趁现在还未开始,你还有机会反悔。”

姜向挽盘坐在地上,纠结片刻,问:“若此事没成,你还会放风笙走吗?”

见伶舟沉默,姜向挽急忙解释:“若我出事,这世上便只有风笙知道我们在蜀地的所见所闻,而她血脉中又有你的神魂,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大可放一百个心。”

“不管结果如何,您都放她离开好不好?”

伶舟戴着面具,看不清是何表情。她盘坐在对面,轻声提醒:“你这般说,想来已考虑清楚了。转过身去,我们即刻开始。”

“途中哪怕再痛苦,也不许喊出来,知道了吗?”

姜向挽的嘴唇张了几下,还想再说些什么。伶舟轻呼出一口气,直接掰过她的肩膀,僵硬着声线:“我自有自己的考量。”

相处这么久,姜向挽也大致摸清楚了伶舟的性子。她紧抿着嘴唇,背对着伶舟盘腿坐好,生怕因为自己的多嘴惹那人生气,害得风笙无法重回故土。

伶舟悄然解开银质面具,合眼放空大脑,仔细注意周遭的动静。只是等了许久都未能听到料想中的声响,她抬眼看了眼遥挂在天边的圆月,紧绷着嘴角。

这个时候,风笙该是睡了,乃至她无法感受到那人的动静。

伶舟深吸一口气,对着姜向挽的后背张开双手,屋内瞬间被金光溢满,两束金丝从她的掌心爬出,顺着月光钻入姜向挽的体内。

姜向挽瞬间皱眉,一脸痛苦地紧咬着牙关。她的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珠,太阳穴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的疼痛而突突直跳。筋脉之中仿佛钻入了千万根银针,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刺入她的心头。姜向挽克制地呼吸,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免得在不经意间发出声响。

姜向挽的大脑混沌一片,仿佛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自己莫名地在云海之间快速穿梭着。每过一段距离,身旁便莫名出现一些熟悉的画面。她牙牙学语的模样、跌跌撞撞地沿路乞食的情景、初遇姨母和风笙的样子、与风笙一同长大,一同认字游玩,一同远游给姨母治病的经历……

突然,她的大脑“唰”地一下变得剧痛无比,仿佛有一根银针刺入她的头顶,将她的脑子搅成一团。先前的回忆骤然消失,任凭姜向挽如何伸手,都无法抓住一丝碎片。周边的云雾迅速笼罩着她,迎面覆盖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片血红,姜向挽分不清是闭眼的缘故还是自己的双眼真的受了什么伤害。一阵剧痛过后,她的大脑突然变得轻盈,飘飘然的,任她如何努力,就是回想不起来适才发生了什么。

熟悉的刺痛感卷土重来,姜向挽抱住自己的肩膀,想将自己蜷缩得小一些,让苦痛的范围更小一些。一团浊气聚拢在她的胸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姜向挽变换姿势,身子不断前倾,伸着脖子对着地面无声干呕,企图早些将胸腔里的浊气吐出来。

伶舟眯开一条缝,暗中观察着姜向挽的动静。见那人并未有所挣扎,她干脆心一横,五指合并,手腕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绕动着两束金丝,自心口凝聚自己的真气,双手一推,在姜向挽的后背击上最后一掌。

姜向挽的身子顺势向前一倒,胸腔里的浊气因为这一掌顺利攀升。姜向挽皱着眉,下巴一仰,喷出满腔的污血,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瘫倒在地上。

伶舟轻呼出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抽回金丝,双手回落,搭在膝盖上,睁眼看向眼前虚弱无比的姜向挽。

姜向挽正气若游丝地喘着,指尖与唇角沾染了先前的污血,往她纯真稚嫩的脸庞上添上几分破碎。伶舟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肩膀,一扫连日的忐忑,将心中几分不安落回实处。

幸好,人还活着。

她复又戴上银质面具,以金丝戳着姜向挽的肩膀:“可还有力气起来?”

姜向挽吃力地眨着眼皮,嘴唇抽动几下,没有一丝声响。

“姜已。”伶舟偏头,朝门口喊道。

姜已本就守在附近,听闻伶舟的呼唤,她三步并做两步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看见瘫在地上了无生机的姜向挽。姜已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打转,快步靠近,轻声询问:“君上,这人……”

“无碍。”伶舟摇头,“毕竟是肉体凡胎,受了这失魂术,大抵要伤她不少元气。你且将她带回去,命人好生看养。”

姜已松了一口气,连步伐都平稳了不少。她蹲下身,抬起姜向挽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对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语气询问:“可还能走?”

姜向挽迷蒙着眼,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哪怕姜已轻拍她的脸颊,她也只是轻抬眼皮,疲惫地扫了一眼。

姜已叹了一声,指着自己和伶舟问:“你可还记得我们是谁?”

姜向挽缓慢地眨了下眼皮,双唇吃力地嗫嚅,唇角的血渍随着她的动作裂成几片。她眯眼看向伶舟,却久久无法聚焦,只能在远处见着一个大概的轮廓。姜向挽咳了一声,夹带着喉咙深处的血气含糊道: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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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挽不在,风笙显然忙不过来,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忍痛招了个帮工,平日里帮她打点一下。

说是帮工,实则不然。那帮工没有姓名,是东城一户酒坊的奴仆,因为经常给风笙送就酒,倒也与她熟识起来。那女子虽然体格粗壮,但酒坊老板为了多赚些钱财,需要两趟的酒水偏让她合在一起送过去。长久的虐待在女人的身上烙下了痕迹,风笙见不得这种画面,便寻了借口让她在这多待几天,让她多赚些吃食回去。

豢养奴仆这种事对风笙来说并不陌生。早在良渚,她便对此略有耳闻。只是她长在姨母的庇护之下,哪怕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主人鞭打奴仆的场景,她的姨母总能及时出现,遮住她的双眼将她往家里赶。

姨母心地善良,见不得旁人将一条性命放在地上这般羞辱践踏。可她孤家寡人,身边又带着孩子,面对世俗默认的风气,她也只能督促风笙离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你这般能干,为何还要帮他人干活?”风笙给女人递上一碗米饭,女人接过便狼吞虎咽,“不如像我一样,学着做一门生意养活自己。”

女人闻言,进食的动作迟缓不少,待她扣完最后一粒米,在嘴里咂巴干净,这才从撩开杂乱的头发看向风笙,怯生生道:“我生来就是奴隶,如何能像你这般谋生?”

“我的祖母是奴隶,我的母亲是,我也是,往后我的孩儿都会是奴隶。”女人的音量不断降低,“这是无从更改的事实。”

“哪有生来就注定的事情?”风笙皱眉,坐在女人对面,“我姨母说了,这世上本就没有宿命一说,我们的命运,向来便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想做什么事,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全由我自己做主,旁人无法强求。”

女人低头,默不作声。

风笙轻叹一声,看着女人手臂上被鞭打出来的伤痕,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指:“你同我说,你要如何才能从你家主人那出来?”

女人一听,惊慌地抽出手,连连摇头:“不,我从未想过摆脱主人,我生生世世都是主人的奴仆,从未有过这般贼子野心。”

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跑去。

“等一下。”风笙眼疾手快,起身抓住女人的手腕,“我不是在说笑,我是真的想救你出来。”

女人弯着腰,使劲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她无助地看向风笙,几近落下泪来:“姑娘,断不可说这些不敬之话,若是被我家主人知晓了,我要被抓去祭天的。”

“姑娘若是想救,光救我一人又该如何呢?这世上有这么多苦命的人,光救我一个,又能改变什么?”

“起码能改变你不是吗?”风笙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便这般甘心,愿意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被主人抓去祭天吗?”

女人浑身哆嗦,没了声响,但依旧低着头,不敢与风笙对视。

“你与我说。”风笙柔和了声音,“要怎么样才能将你救出来?若是我能办到的,我定会帮你。”

女人沉默许久,环顾四周,见周遭没人注意她们二人,这才颤抖着声线回答:“我先前听主人威胁过旁人,若是想脱身,得拿两百个货贝前去赎身。”不过片刻,她便又哭丧着脸,“两百个货贝呐,我今日拉的这些酒水都不值三个货贝,何时能攒下这么多货贝?”

“这是望不到头的奢望。”

风笙也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两百个货贝,她这一月的房租也才一个货贝,辛苦这么久,不过攒下几十个,若是突然拿去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别说她自己心疼,就是姜向挽也不会愿意。

姨母还等着她拿钱回去呢!

“无妨。”风笙轻声安慰道,“此事定会有办法的。今日之事你断不能向别人提起,只当烂在了肚子里,记住了吗?”

女人抹着眼泪点头:“我自然不敢说出去半点。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往后就算被主人抓去祭天,我也会在上天面前为您多说几句好话,保佑你平安顺遂。”

关上大门,周遭恢复寂静。距离下山也过了将近一个多月,可她的心脏却无半点异样,好似她这个大活人已彻底被伶舟抛在了脑后。

“向挽还好吗?”风笙用湿布擦拭着脸颊,自言自语,“她年纪小,又嘴上不饶人,你可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今日我见了二十五个人,旁人问起我的来历,我都一一回答了,但从未提起过你。你既然知晓我的一举一动,该是能感受到我的真诚吧?”

“若是没事,不如让我回去一趟?”风笙放下湿布,迅速解释,“我并非得寸进尺,只是向挽这孩子自小同我一块长大,也就只有我能管得了她。若是她犯了什么错,由我来教训她,免得你费心不是?”

风笙长叹一声,抬腿走到寝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盯着倾泻在地面上的月光喃喃:“要是你也能听到我的心声该多好?这样你就能知晓,我不会将你的容貌告诉他人。”

“不过我也奇怪。”风笙侧身枕着手疑惑,“你这般面容姣好,为何不愿让旁人知晓?整日戴着那劳什子……”

姜向挽的寝间突然传来异响,风笙迅速闭上嘴,屏息凝神,竖着耳朵注意外头的动静。

那声响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风笙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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