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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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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舟,你怎么来了?”

伶舟突然一个顿足,神情恍惚地盯着眼前这人。脑海中的碎片突然浮现,记忆深处闪过稚嫩的脸庞,俏皮的声音与欣喜的神情。明明样样都有区别,可为何见到这人,她会回想起这种画面?

伶舟微微晃着脑袋,将这莫名其妙的联想甩出去。想来是她近日心思过重,想得过深了,这才闹出方才的笑话。她轻咳一声,反问:“你在这作甚?”

“我下山啊!不是你让我下山的吗?”风笙看了眼身旁的傻大个,当即反应过来,“你说他啊!方才我偶然遇见他,见他不能言语,又一直拉着我,想来是这一路爬上来口渴了,便摘些果子给他解渴。”

她笑眯眯地看向一旁半跪着的谷波奇,颇有些自豪:“你看,给他吃果子他就安分了。”说罢,她将怀里的果子分了一半出来,“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路上吃去吧。”

谷波奇欣喜若狂,手掌捧着刚摘的果子仰头呜呜直叫。

风笙被震得捂住了耳朵,往一旁挪了点位置。她看了眼头戴黄金面具、手持宝剑的伶舟,被她的阵仗吓到,问:“你来这是做什么?”她看了眼谷波奇,仰头哦了一声,“他既是来上山,定是来找你的是不是?”

“既然你见到他了,便由你领着他上去吧。”风笙指着自己的心口,“若是向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唤我回来,千万不要怪罪于她。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错。”

风笙的语速飞快,生怕自己停留过久惹了伶舟心烦,便低头拍去衣衫上的碎枝,向伶舟示意一番,转身继续赶路。

“慢着。”伶舟叫住风笙,从腰间解下一块掌心大小的玉璧,“人心叵测,你且拿着。若是有人恶意为难,你便将此示众。”

“不过,既是出门在外,该谨小慎微才好。”伶舟将手里的玉璧强行塞到风笙怀里,扭身,道,“若有需要,我仍会派人将你押至此,你最好不要起别的心思.”

风笙握着玉璧端详一阵,道过谢后将它郑重地挂于腰间。

如今姜向挽不在,她更要抓紧时间,早些赚到钱财,待一切结束,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姜已正守在殿门口,瞧见伶舟,又扫了眼身后的谷波奇,连忙上前询问:“君上,那姑娘——”

姜已清楚谷波族人的厉害,如今没能看到风笙的身影,不用细想也知……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哪怕她先前与风笙再怎么不对眼,如今也为那人感到深切的惋惜。

她的脸上愁云密布,就连询问的嗓音也逐渐降了下去,退到一旁为风笙默哀,盼着她来世投一户好人家,不要再为尘世的俗物烦恼奔波。

“无碍。”伶舟将鸣鸿剑转交给她,路过淡淡道,“瞧这时候,该是还未到石关。”

姜已接过鸣鸿剑,低声哦了一下。不过几步,她猛然抬起头,快走几步来到伶舟身边,前倾着脑袋追问,“君上这是什么意思?那姑娘……如今还活着?”

“自然是还活着。”伶舟轻呼一口气,缓解一阵后怕,收回脸上的黄金面具,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姜已倒吸一口气,挂好鸣鸿,踩着小碎步来到伶舟身边,跪在一旁问,“怎么会?谷波一族性格暴戾,谷波奇又是最顽劣的一脉,她肉体凡胎,又是如何虎口脱险的?”

伶舟疲惫地揉着眉心,并没有理会姜已的一连串问题。良久,她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谷波奇,手指朝外一撇:“让人带他去玄武宫罢。”

姜已应下,出门唤了两人将谷波奇引向玄武宫。

“先前吩咐的事情,可有进展?”休整完毕,伶舟伸手打开木匣,抽出里面的锦缎条子一一阅览。

“未曾。”姜已瞬间变得颓丧,张开手掌,从中闪现一条泛着金光的锦缎,快步上前递给伶舟,“傅念循着当年的线索一一找了过去,却在巫山失了踪迹。”

“傅念已派人跟着寻了过去,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寻找君长的踪迹。”

伶舟低头,手指轻抚着手腕上的两条缠绕的金丝印记失神,良久,她抬头,问:“那姜向挽现在何处?”

“尚在竹落轩。”姜已回答。

“去将她请来。”伶舟收拢衣袖,“我有事需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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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挽正坐在院子里编着竹篮,此处竹子众多,正巧她力气多得没处使,不如多砍一些来,往后下山再去青羊肆,便能用它多换些稀奇玩意儿过来。

做得累了,她便拂去大腿上的碎屑,对着天空伸了个惬意的懒腰。此处虽然早晚有些凉意,但好歹处在山头,平日里不常见到的太阳到了这反成了平常的玩意儿。

她的视线下移,意外地在门口瞧见姜已那张晦气的脸庞。她跟姜已素来不不对付,每次见面都要互相刺对方几下,见对方吃瘪了,心里才会好受。

此刻姜向挽噘着嘴巴,刻意将头扭向一边,捡起地上的半成品就要往屋里走。

姜已见状,迅速解了门口的禁咒:“君上有请。”

姜向挽哼了一声,反问:“你家君上让我过去我便要过去吗?”她将竹筐放在一边,偏头瞪着眼睛,“你们将风笙如何了?”

姜已:“她现在如何?你自个儿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她侧身站在门边,“请吧?”

“我才不要。”姜向挽抱着手,一脸防备,“我又不傻,如今风笙去了,若是连我也跟着你去,那我们两人岂不是都落在你们手上随你们处置了?”

姜已嘁了一声,被那人的一番脑补气笑。她靠在一边,以满不在意的语气说:“如今你那好友的命都捏在君上的手中,你若是不从惹怒君上,我可不能保证我们君上能像往日这般心善。”

“你自己定夺吧。”

姜向挽的手指扣着身后的泥墙,一脸纠结。那人说的没错,如今风笙的性命都捏在伶舟的手中,稍不如意都有可能伤到风笙。纵使她执意留在此处,那又有什么用呢?就连此处,也是她们的地盘。

“好,我随你去。”姜向挽快速呼出一口浊气,下了决心,“只要我顺从你们,风笙是不是就能安然无恙?”

姜已站直身子,唇角带着笑意:“那是自然。”

再见伶舟,她依旧戴着那副银质的面具,站在窗边望着远山若有所思。听见身后的声响,她转过些许角度,开门见山:“你与我说,你与风笙究竟是何身份?”

姜向挽一头雾水:“她是风笙,我是姜向挽,还需什么身份?”

这显然不是伶舟想要的回答,她测过神,盯着姜向挽步步逼近:“你们来到蜀地,究竟是何目的?”

“自然是谋财。”姜向挽看向身后的姜已,又转向伶舟,谨慎道,“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风笙呢?你把风笙叫过来,此处却不见她的踪影。”她的声线里带了几份慌张,上前半步,“你们把她怎么了?”

伶舟没有理会姜向挽的一连串问题,她冲姜已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拿出一枚竹哨对外呼了一阵,殿外便有一众青衣女护着被金丝束缚着的谷波奇进殿。

姜向挽何曾见过这般古怪的人类?身长近乎两人高,膀大腰粗,光一个手腕就有她大腿那般粗,面目凶狠,一见到殿内的姜向挽,便从鼻孔里喘着粗气,挣扎着双手重重锤着自己的大腿,再一抬头,便要朝她扑来。

姜向挽被吓破了胆,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慎撞到身后的木桌,桌面上的高柄豆在碰撞间摔在地上,连带着上面的吃食一同滚落在地上。姜向挽的眼眶通红,连呼吸都不再通畅,她无助地看向周围冷眼旁观的几人,盼着她们能帮自己一把。

那女人特意将自己叫过来,莫不是就是为了给那怪物当吃食的?

那风笙……结合先前伶舟顾左右而言他的神态,姜向挽的心中有了定论,她看着眼前暴怒的谷波奇,泪水不禁从眼眶中滚落。

既然风笙已死于那怪物之手,徒留她苟活于世也没什么滋味。况且看这架势,自己今日是走不出这大门了。

这般想着,姜向挽认命地闭上双眼,瘫坐在满是碎陶片的地上静静等待着远处那暴戾的怪物将自己撕碎。

姜已屏住呼吸,一面打量着姜向挽的神情,一面等待伶舟的吩咐。谷波一族虽只听命于玄凫宗人,但这些年来,谷波奇常年往返于玄武宫和西泉坎,与她们混了个脸熟,知晓她们与玄武一族关系匪浅,平日里她们也能控制他暴戾的性子,只当擦肩而过,不去轻易招惹旁人。

如今此处突然多了个外人,谷波奇骨子里暴戾的因子瞬间爆发,他弓着腰,双手撕扯着手腕上的束缚,从喉咙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面目狰狞地就要朝姜向挽冲去。

在场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在心里默默为姜向挽捏了一把汗,奈何伶舟只字未说,她们无法擅自行动。

眼见得谷波奇就要扑向姜向挽,千钧一发之际,伶舟一个闪身,快速挡在姜向挽身前,手中挥舞着强韧的金丝,顺着她的掌风将谷波奇牢牢束缚在远处的石柱上。

姜向挽惊魂未定,她大喘着粗气,嘴唇哆嗦着仰头看向身前的伶舟。

屋外的阳光倾泻而入,伶舟逆着光,转身看向地上的姜向挽。她挡住了大部分光线,薄弱的光晕渲染着她的发丝,她抿着嘴唇,面具后的丝带随风挠着她的耳廓,伶舟透过冰冷的面具看了眼姜向挽的状况,偏头淡淡道:“将他带下去吧。”

说罢,她伸出红润的手指:“起来吧。”

姜向挽仍处于惊慌的状态,盯着伶舟的手指愣神许久,却没有一丝起身的意思。一众青衣族女围着谷波奇施咒,待他的情绪安稳下来后,押着他离开。

“君上。”姜已对眼前的局势似懂非懂,她看了眼被吓得浑身哆嗦的姜向挽,上前问道,“那风笙是——”

伶舟摇头:“不可妄下定论。”她收回手,避开地上的碎陶片走到一边,“她的血脉中存有我的神魂,许是因此,谷波奇才会放她一条生路。”伶舟皱眉,刻意忽略谷波奇诡异的温顺,强行以此解释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她——”姜已看向地上的姜向挽,“如今,她该当如何?”

姜向挽已渐渐恢复了神志,她不顾地上的碎片,爬着跪在伶舟的脚边,扯着她的裙摆问:“你们将风笙怎么了?”她声泪俱下,“我要见她,你们带我见她。”

“是生是死,我都要见她一面。”

伶舟垂眸,拽过姜向挽手中的裙摆:“她走了。”见姜向挽一愣,嘴角下瘪有着痛哭的趋势,伶舟轻叹,无奈补充,“若你听命于我,她便能无恙。”

姜向挽咽下未出口的哽咽,泪眼婆娑地仰头,似哭似笑地擦去脸颊上的涕泪,点头如捣蒜:“我听,从今以后,我姜向挽便是君上的奴仆,君上唤我向东,我定不敢往西瞧上一眼。”

“只求君上保风笙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

“我并非蛮不讲理之徒。”伶舟居高临下,“当初既然许下了承诺,我自然不会食言。”

“只是如今有更好的法子让你们离开,你可愿意答应?”

“我愿意!”姜向挽当即答应,“不管是……”

“先别急着答应。”伶舟打断她,“此术险恶,数十年来未曾有人尝试,若是成了,你们便能忘却在蜀地的一切,安然回到故乡。”

“若是不成——”伶舟看了眼姜向挽紧张的神情,继续说下去,“巫毒攻心,五脏俱损,死相惨不忍睹。”

姜向挽只思索片刻,便要点头。

“先别急着答应。哪怕此术侥幸成了,其过程犹如断骨裂筋,将身上的每一处经脉打断了重塑,哪怕是功夫再好的人,事成之后也会丢了半条命,如此,你还愿意?”

姜向挽下意识地摩挲自己的胳膊,脑补着所谓的断骨裂筋。正当伶舟以为她胆怯之时,姜向挽直起身,以还沾着泪水的双眼望向伶舟,坚定道:“不管后果如何,我无怨无悔。”

“何时动手?”姜向挽逼着自己昂首挺胸,“不如即刻动手,早日放我们离开。”

伶舟有些许讶异。她已将失魂术的后果和盘托出,只要是神智正常之人,都会斟酌一二,哪有人像她这般奋不顾身,还逼着人快些动手的?

她当真听懂了此术的后果如何?还是说她孩子心性,只当她这番警告是通玩笑话罢了?

“不急,此事得从长计议。”伶舟说道,“姜已,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待时机到了,我自会来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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