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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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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笙反应过来,她已经穿着单衣被迫飞在回岷山的路上。她的手中还握着防身的木棍,长发垂于身后,被山风拂乱,嘴角因为寒冷而狼狈地扯着,此番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上山寻仇的。

远处的灯火印照出宫殿的轮廓,风笙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问:“究竟是什么事?你家君上竟这般着急?”

她心一紧,神经紧绷:“莫不是向挽出了什么事吧?”

眼前的青衣女子风笙从未见过,她目不斜视,在呼呼的冷风中回复:“君上吩咐的事从不解释理由。”

风笙无奈地撇嘴,缩着肩膀免得让寒风从她的领子里钻了进去。

青衣女子直接将风笙带到了月湾宫,提着风笙的手臂停在伶舟面前,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伶舟正在锦缎上记述着什么,烛火昏暗,加上风笙此刻被寒风冻住了脑袋,无法分神注意那人笔下的文字。

听见声响,伶舟缓缓放下笔,将桌上的锦缎放在一边,悠然抬头。她显然是愣了一下,在风笙巴巴的注视下逐渐漾开笑容,咬着嘴唇克制自己的笑意,偏头转移视线:“还不去寻一件衣服来?”

风笙的头发凌乱,几束炸开的碎发蓬在头顶,好似刚被公鸡抓了一番。她穿着素白的单衣,衣领打开,露出瘦削的锁骨,右手还拿着木棍,双脚与肩齐宽,因为仍处在状况外,她的表情呆愣,活像个巫师手中的人偶。

风笙缓了几瞬,反应过来,握着木棍环顾四周,愣是没寻着一件衣服的影子。她回头看向伶舟,冲她鼓起嘴唇。

“姜已。”伶舟抿着嘴角,朝殿外喊道,“帮这人寻件衣服披上。”她复又看向风笙,纳闷道,“我让傅悦寻你,她便这样把你捉来了?”

“倒不用这么急,明日也可。”伶舟抬头看向风笙呆愣的模样,难掩莫名的笑意,便随手拿起一旁的面具盖了上去,清了两声嗓,“你还要将这木棍握到什么时候?”

风笙后知后觉,俯身将木棍安放在地上,掌心摩挲着手臂汲取一丝温暖,倒抽着气问:“你这么急着找我,究竟是什么事?”风笙皱着眉抱怨,“连让人加一件衣服的时间都不给。”

姜已拿着一件披风进来,瞧见屋内的那人,噗嗤笑出声,对着伶舟揶揄:“这人的模样怎么这般搞笑?”

风笙低头,很凶很凶地瞪她。

“该是傅悦会错意,急着把她抓来了。”伶舟一挥袖,将地上的木棍扔给姜已,“拿下去,免得这人吹坏了脑袋,将此往我身上砸。”

风笙披上披风,裹着自己哆嗦了一阵才感觉到暖意。她缩着脖子,快步走到伶舟面前,焦急询问:“你寻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可是向挽出事了?”

伶舟眼疾手快,将一旁的锦缎收好,交与姜已,吩咐她退下。

“若是她有事,你该当如何?”伶舟问。

风笙的气一噎,垂下眼眸,迅速红了眼眶。

伶舟见状,也没了玩笑的心思,她悠然地整理桌上的物什,语气轻松:“这几日她还在昏睡,但已无大碍,你大可放心。”

风笙迅速抓住重点:“她为何会昏睡?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着,她便身子前倾抓住伶舟的手腕。

伶舟的视线下移,轻飘飘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风笙也知自己失礼,手指渐渐松了力气,手心在桌面上滑动,收回手搭在膝盖上。

“我既愿唤你回来,自然不是让你去见她的尸体。”伶舟哼了一声,声线冷淡了不少,“你们若想离开这,必然要忘了关于蜀地的一切。”

“你承受过失魂术,那是何等的苦痛想必你也清楚。她一介肉体凡胎,承受如此打击必然元气大伤,昏睡几日又如何?”

心知错怪了人家,风笙的底气也弱了不少。她抬眼眸偷偷扫了眼伶舟,不巧正与那人撞上视线,吓得她慌忙偏头,扯了两下嘴角掩饰局促。

“那她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伶舟:“不消十日。”

风笙了然点头。不过十日,先前一个多月都等了,不差那么一点。

“那你此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伶舟反问:“你觉得呢?”

“可上次……”风笙打量着伶舟的神色,谨小慎微,“我不是还没忘记你吗?”

“你体内有我的神魂,自然是要与旁人不同。”伶舟说道,“待过些时日,我再同你再来一遍。”

风笙眨眨眼,泛上浓重的睡意:“过些时日是多久?”

“一月。”伶舟双手搭在桌面上,有力答道,“一个月后,你们二人便可离开此地,此生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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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挽一连昏睡了五日才虚弱地睁开眼,她的脸色苍白,一改往日的活力,就连说话唤水都细弱蚊蝇。

风笙每日都会带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给她端上姜已送来的药汤,如对待孩童一般喂她。姜向挽断了记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为何会到这,风笙便哄她这是在外出游玩,等她身子养好了便回家去。

姜向挽向来信任风笙,她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经风笙一糊弄,她便真当一回事,每日问风笙何时能回家,姨母可知晓她们游玩的事情?

因为有神魂连着,伶舟也不再给竹落轩设禁咒,在那方圆几百步的地方,任两人四处晃悠。

周围的青衣神女都熟悉她们两人,不设禁制的地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靠近禁地,她们也不手软,直接投掷一把竹叶剑警告对方。

经过几日的休养,姜向挽的身子好了些,能自个走动。只是她的精气亏损,走上几步便要歇上一回,出来半晌,也不过走了几步的距离。

“风笙。”姜向挽侧坐在石座上,俯瞰群山环绕的景致,“我有些累了,不如你自己逛逛吧。”

风笙扭头,从石头顶上跳下来,走到姜向挽身边:“那我扶你回去。”

说着,就要去搀扶姜向挽的胳膊。

“无碍。”姜向挽摆手拒绝,“我就是想坐在这歇会儿,散散心。整日闷在那屋里,人都要发霉。”

“那我也陪你在这歇会儿。”风笙往一旁挪了点位置,抬腿准备坐上去。

“不用。”姜向挽说,“这几日你光陪着我,都没有玩尽兴。你我好不容易出来游玩,总不能把时间都花在我身上。”

她的下巴朝前努了两下:“去吧,多看看。我若是累了,会自己回去的。”

风笙也有些纠结。按照伶舟所言,不出半月她们便能下山,永生不再回来。只是念及此,她的心中总有些许隐隐的不舍。她分不清这是她的性子使然还是另有蹊跷,这几日陪着姜向挽到处闲逛的时候,她也总是忍不住东张西望,总想着能一探玄机。

只是好奇害死猫,她们好不容易能回去了,她不敢轻易行动,万一惹得伶舟不悦,她俩估计又要吃苦头。

见风笙犹豫,姜向挽干脆疲软地推了她两下,催促道:“快去,若见着好玩的,回来与我说说。”

风笙望着山下纠结一番,缓然呼出一口气,对姜向挽再三嘱托:“好,我四处逛逛,若是有好玩的地方,明日我带你一起过去。”她指着不远处嶙峋的峭壁,又看了眼不远处驻守的青衣神女,“你下来的时候小心点,若是没有力气,便唤她们帮忙。她们虽然看着冷漠,但你这点忙估计也会乐意的。”

姜向挽点点头,手指朝前摆了两下催促。

竹落轩位于最侧边,风笙贴着墙根,依着记忆往南边走去。白日的栈桥不似夜晚那般玄幻,日光照过檐角的灯台,透过鸟身胸前的火焰纹饰在地面上投下道道印记。

正中心的那两座大殿风笙是断然不敢靠近的,被伶舟撞见不说,若是见着不该看的东西,那她就是有十张嘴为自己辩解,伶舟估计也会果断选择灭口。

她特地选择孤僻的小径,一来周遭鲜有人驻守,少了被发现的风险。二来,人迹罕至,倒也方便她四处转悠,若是寻着好玩的地方,来日也能带着姜向挽一同过来。

在不起眼的角落,矗立着一座宝塔样的阁楼,因为被前面几座宫殿挡着,再加上先前几次都来去匆匆,又多是黑夜,风笙从未注意过附近竟有这等胸围的建筑。

风笙站在巨石下,眯眼望向远处的阁楼。这阁楼大概分为七层,顶端不似往日见到的那般,中心铺着几圈白贝,贝壳背面反射着猛烈的日光,刺得风笙不禁眯了眼。

她往周遭看了一圈,确定四处无人,这才朝那阁楼快步走去。突然,她的耳朵一阵轰鸣,但也不过一瞬便消失殆尽。风笙疑惑地看向四周,奇怪地晃了晃脑袋,只以为近些日子过于疲惫,出现了幻觉,随意嘟囔一声便继续向前。

眼前的木门足有两人高,木板一侧雕刻着鸟身人面像,倒与先前见过的灯台有些相似。另一侧雕刻着扭曲的条状物体,乍一看,倒像是一只爬行的蚕虫,只是这图案过于抽象,风笙愣是盯了许久,也无法确定这几根线条所绘,究竟是不是她所认识的蚕虫。

她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猫着腰靠近敞开的大门。一条条巨幅丝幔从楼顶下垂,其上记述着两大宗族两千多年来的记载以及蜀地以外的事迹,悬于空中。四周皆是穿着青衣的女子,低头在丝幔中交错疾走,手上端着整齐的丝幔,按照对应的编号将手一挥,手中的丝幔顺着掌风稳稳划入对应的隔间。

风笙眯着眼,半张着嘴一一扫过,沉浸在未曾领略过雄伟壮阔的历史之中。

楼顶铺着的海月贝明瓦透过阳光将光线折射到宫殿里,提高整座阁楼的亮度,尤其正中间那一圈,仿佛是焦点所在,稍一靠近,便能被此吸引。绕着顶上的海月贝明瓦垂下一圈巨大的素白帷幔,包笼着正中心的案桌。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风笙的身子微微歪斜,企图再瞧得仔细些。

屋外的日光不时透过窗户洒在素白的帷幔上,透过蚕丝的缝隙打在那人的身上,仿佛在她身上笼上了一层金光。微风吹动着宫殿里的丝幔,撩动着那人耳旁的发丝。她身着墨青色的衣裙,执着笔,在光影摇晃之间垂眸记述。细碎的日光透过她的睫毛,留下扑腾的影子,自她的鼻尖往风笙的心湖中央轻轻一点,泛起圈圈荡漾的涟漪。

不知是何人控制的丝幔突然失了控,猛然朝风笙冲来。对方急切地“诶”了一声,霎时间,屋内几十双视线齐齐向她投来。屋外起了一阵风,拂动四周的帷幔,风笙下意识伸手去接那疾驰而来的丝幔。动作间,那女子悠然抬眸,在帷幔拂动的空隙中露出半张脸,素白的一角擦过她鼻梁上的血痣,略过她淡漠的眼神,直直望向风笙。

风笙被那道突如其来的视线撞得心尖酥麻,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

空中的丝幔在那人的注视下稳稳地落在风笙的掌心,顺着风抚过风笙的手背,带来丝滑酥麻的触感。

风笙失神地看向前方,直勾勾地看着那人缓缓起身,撩过眼前的那一圈帷幔,径直朝自己走来。

伶舟……

风笙盯着她,在心里细细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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