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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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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笙躺在地上,鲜血沾染了她的整个手掌,指尖的血渍略有些干涸,黏黏糊糊地包裹着指甲。后背被撞得脊骨发麻,新伤加旧伤,痛得风笙连喘气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脖颈处的剑刃冰凉,铬着自己的肌肤,抵着自己的脉动。风笙倒在血泊中抬眼望去,伶舟头戴黄金面具,双眸冰冷地看着自己。她的手腕用力,稍一变动方向,那剑刃就能刺入风笙的脖子。见风笙久不回应,伶舟微微转动剑柄,无声催促。

风笙收回视线,不顾身下的血泊,用掌心撑着地面靠在石门上,微弱回应:“我正睡着,听着奇怪的声音,扰得我睡不着,我便过来看看,谁知就撞到这样的事情。”

伶舟拿着剑,顺着风笙的动作稳稳抵着她的脖子:“为何就你听见了,旁人却未曾注意?”

风笙的嘴唇苍白,无力地闭上双眼,晃了下脑袋:“这我如何知道?”

“我还觉得奇怪呢,你半夜不睡,跑这鬼地方。”风笙垂下眼眸,低声嘟囔,“白天翻我白眼,晚上又拿着剑威胁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伶舟听若惘闻,更逼近一步:“你又为何去碰那女子?你可知那是谁?”

风笙的手捂着手腕处的伤口,稍稍减缓流血的速度:“我也不知,待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握上她的手指,再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撞到这流血不止。”

“不认识你还随意触碰!”伶舟敛眉斥责,“你娘亲没教过你这些礼数吗?”

风笙闻言,失落地垂下眼眸,脸上再无方才辩驳的劲头:“我没有娘亲,自打我记事,便没有再见过她。”

伶舟一愣,逐渐恢复理智。她看向那人紧紧捂着的伤口,轻叹一声,挥剑撕下一段衣料,捧着风笙的手腕搭在膝盖上,低头仔细地为她包扎。

她受了伤,也无心与那人争吵,待包扎完毕,伶舟收回鸣鸿剑,与风笙一同靠在石门上双目失神地盯着远处逐渐安宁的血池。

风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禁疑惑:“那是何物?我方才听见的嘶吼便是它发出来的?”

“念魔。”伶舟淡淡说道。

“魔?”风笙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往角落挪了几寸,“你这怎么还有魔物?是特地封印在这的,还是你们故意养的?”

伶舟无奈地斜了她一眼,偏不如她意,拽着她的手臂往自己那一拽,牢牢将她桎梏在原地:“自然是封印在此处。”

风笙警惕地看了眼血池,其中的血液不再闹腾,正中心的骨塔也不再传出异响,紫气缭绕,一片祥和。风笙回想起方才那猛烈的一击,心中后怕,不禁追问:“这魔物做了什么,招致被你们封印在此处?”

伶舟抬头看向石门上两个相互融合的图腾,轻叹一声,娓娓道来:“自夏以来,世人的欲望逐渐膨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贪痴嗔念日渐转为执念,逐渐形成念魔。千年前,念魔降临人世,惹得人间生灵涂炭不得安宁,就连鬼界也难逃魔爪,有丛与玄凫两族之王以半生的功力才将其封印在此,自那以后,二族世代看守,以防念魔出逃。”

“那魔物这般厉害。”风笙的视线下移,回想起伶舟承受的那一击,“方才你受了它那么一击,可还无恙?”她左右思忖,忍着剧痛就要拉伶舟起来,“我们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才见你吐了黑血,必定是内里受了伤,我们早些回去,让姜已寻些药材来为你疗伤。”

“没用的。”伶舟靠在石门上,无望地摇头,“这石门被二位先祖设下禁咒,若没有二族血脉融合,便是法力再怎么高深,也无济于事。”

“啊?”风笙抬头扫了眼面前那个奇怪的图腾,仔细看去,确实像是两个图腾相互融合的模样。她蹲下身,凑在伶舟身边焦急询问,“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以防万一,有丛氏世代都留有玄凫血液,同理,为保万无一失,有丛与玄凫每隔十代便要联姻,确保诞下的孩子同时拥有二族血脉,如此,任谁出了意外,都有人桎梏那念魔。”伶舟勾起惨白的双唇,望向冰棺里的女人,“眼前这位,便是上一任的玄凫王,也是同时拥有二族血脉的最后一代。”

“十五年前,念魔骤然苏醒,有丛玄凫二族耗尽精元将其再度封印,玄凫王......”伶舟的嗓音有些哽咽,“便用血肉之躯生生世世与念魔共存。”

风笙追问:“没有彻底灭了念魔的法子吗?”

伶舟摇头:“没有。”

“那......”风笙看向冰棺内那个陌生的女人,“玄凫王便没有留下血脉吗?这般要紧的事情,怎么会——”

伶舟沉默不语。

风笙心下明了,但若让她枯坐在这等死,那必然不可能。她半跪在地上,推搡着伶舟的肩膀:“既然你能进来,就说明你肯定也有出去的法子是不是?”

伶舟纹丝不动,任由风笙不断推搡。良久,她才捉住风笙的手腕劝告:“光有一族血脉定然不够,玄凫精血尚在姜已手中,我进来前留了一丝神识守着石门,不料你突然进来,激怒这念魔,才使得石门关闭。”

“这石门是二位先祖的毕生之作,虽只有一门之隔,但有如生死之别。”

风笙内心愧疚,但也不想就此甘心,她垂着右手起身,咬着牙关四处寻找石门上的机关:“既然是二位先祖所设,他们必当设想过一切可能,其中必定留有机关,我们仔细找找,定能寻见出去的法子。”

伶舟不为所动,她单手摘下脸上的黄金面具,低垂着眼眸,两鬓的碎发自然垂下,顺着她的呼吸前后晃动。她的唇角沾着血渍,眼眸中沾染了即将溢出的绝望。

“不寻法子难道要在这等死吗?”风笙焦急地推动伶舟的肩膀,嗓音难得有些急促,“你死了是一死了之,可外头的人怎么办?她们不是一向以你为主的吗?”

“反正我不能死。”风笙摇头,贴着石壁琢磨窍门,“向挽还等着我带她回家,姨母还等着我回去救命,我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她的手腕还在不断渗血,掌心沾染血渍,摸索间碰到石门,在灰白的石壁上留下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血印。

伶舟疲惫地闭上双眼,靠在石壁上养伤。

这石门上除了正中间的两个图腾,其余地方一片光滑,就连一块小疙瘩都没有。风笙摸着石门折腾一阵,微微喘息坐到伶舟身旁,问:“往日你都是如何进来的?”

伶舟依旧不语。

“伶舟!”风笙难得提高音量,抓着她的手臂晃悠,“此事说来我也有过错,你便告诉我该如何出去,我来琢磨法子,行不?”

“没用的。”伶舟虚弱回应,这一击伤及她的五脏,如今她连喘息都牵扯着生疼,“这石门密不透风,哪怕姜已拿着玄凫精血在外面候着,这血也无法渗透进来。”她抬眸看向风笙迫切的眼神,“真是遗憾,要让你和我这般讨厌的人一同死在这。”

“你怎么会是......”风笙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咬住嘴唇又问道,“往日你是如何开门的?说不定这玄机就藏在那。”

“你同我说说,好不好?”

她的嗓音不再那般急迫,如往常那般柔声细语,尾调微微上翘,似恳求,似撒娇。伶舟无奈妥协,抬头望向石门中心的图腾:“将有丛玄凫二族的血脉倾注于此,待血液流转,与图腾融合,这石门自然会开。只是——”

风笙等不及,直接起身,往前趔趄一步,摸着石壁走向图腾。先前包扎的锦缎浸润着鲜血,顺着下垂的布条滴落在地上。伶舟不禁蹙眉,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若这般下去,她们还没有饿死渴死,这人就要失血而亡。

“你的伤......”伶舟望向别处,轻声开口。

风笙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图腾那,丝毫没有理会伶舟究竟说了什么。她用沾血的指尖划过图腾上的每一处凹痕,贴着石壁寻找机关所在。长久的失血让她的双腿有些发软,如今又只穿了一件里衣,内外夹击下,就连眨眼都显得费力。

她的手指停留在图腾的融合之处 ,眼见地寻遍了每一处角落,眼前的石门却依然严丝合缝,连一丝颤动的迹象都没有。风笙不禁耷拉下眉毛,万般扫兴地看向伶舟。

刹那间,身后的血池又开始翻涌起来,一阵又一阵掀起阵阵血浪,骨塔周边的紫气愈加浓重,一缕一缕盘旋上升,逐渐在上空凝练成一团云雾。

伶舟撑着鸣鸿剑起身,双手握着剑柄死死盯着那团紫雾,余光注意着一旁尚不知情的那人。

血池中的锁魂链剧烈颤动,风笙疑惑地回头,却见一旁的石门也跟着颤动,身前的图腾发出刺眼的金光,一缕清风从石缝中袭来,风笙的发丝微动,抬手挡在额头上躲避这刺眼的光芒。

“伶舟!”风笙看着逐渐打开的石缝,欣喜道,“门开了!你看,门真的开了。”

伶舟偏头望去,只见图腾上不断闪耀着金光,推动着巨石朝两边挪动。她的视线下移,落在眼前这个满心欢喜的人身上。她还没来得及纳闷,远处的云雾瞬间化成一把利剑,直接朝风笙冲来。

”小心!”伶舟喊破了喉咙,大步跨向风笙,挥剑挡在那人身前。

那雾剑的速度极快,伶舟刚跨出一步,它便朝风笙俯冲而来,自上而下贯穿风笙的身体,在她周身消散,在那人缓缓倒下之际,自她身后重新汇聚成形,从石缝中快速冲向黑暗。

“风笙!”伶舟红了眼眶,松掉手中的鸣鸿剑,半跪着扑向风笙。

风笙弓着腰,捂着胸口缓缓跪下。她的余光中,是伶舟凌乱摇晃的裙摆,是撞倒在地的银光铜剑,是扑在自己怀里逐渐通红的眼眶。

“伶舟......”风笙虚弱唤道,用带血的指尖轻抚那人的脸庞。手腕间的锦缎裂成碎片散落在地,她的指腹抚摸伶舟紧绷的唇线,以逐渐模糊的视线注视着她。

“你看,你不对我翻白眼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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