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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沈思禾,我们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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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粒机吱呀转动的声响里,突然——

“婶~子~~”这声调九曲十八弯,尾音拖得比竹筐里的谷穗还长。王氏手中的针线穿梭如飞,对那撒娇声充耳不闻。

“你不穿,我自个儿实在不好意思穿出去。”王氏慢条斯理地轻捻指尖,线结便服服帖帖。

“我也穿的!明儿咱俩一起穿新衣裳!”

“那换着穿,”剪刀“咔”地咬断线头,“你穿长裙,我着短褐。”王氏抖开手中的物件,“来试试,按你说的法子改的。”

只见青灰布背带上多了个灵巧的棉花垫,活像只温顺的小云朵趴在肩头。王氏调整好棉垫位置,轻轻套在白一一颈间。

白一一眯着眼享受棉垫的柔软,突然一个转身将背带套在王氏颈间:“舒服吧?”她得意地晃着脑袋,“婶子的背带也这么改!”

“婶子,你就听我的,”她突然正色,握住王氏的手,“那长裙你必须得穿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对方掌心的茧子,“这世道先敬罗衣后敬人,那墨香斋的门槛,咱也得靠这身行头跨进去。”

“嗯,”王氏头也不抬,收拾起针线来,“所以你穿。”

白一一呆若木鸡——喵喵喵,这哪是棉花垫啊,分明是堵棉花墙!

“噗嗤——”铁牛憋不住笑出了声,“姐姐就听我娘的呗。”他脚下踏板踩得飞快,手上翻转谷穗的动作却愈发麻利,活像个熟练的老把式。

“当心点儿!”白一一压低声音警告,“这铁刺猬可不管是谁的手指头——”

“就搁这儿!”院中突然炸响陈阿奶洪亮的大嗓门,生生截断了白一一的话。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连脱粒机的吱呀声都慢了下来。

“砰!砰!”几声闷响,竹筐重重砸在泥地上,震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就…搁这儿?”浑厚的男声透着迟疑,“不用帮着摊开晒晒?”

“大老爷们儿咋这么磨叽!”陈阿奶叉着腰,嗓门亮得能震下树叶子,“等桂香回来,我们娘俩收拾起来不比你们利索?”

院外静了片刻,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吱呀——”堂屋门缝里突然冒出双滴溜溜的眼睛。白一一猫着腰,气声问道:“阿奶,方才屋里的动静…”

“放心!”陈阿奶一个箭步上前,粗糙的指头在她脑门上一戳,“那几个憨货光顾着唠闲嗑呢。就算听见动静,也只当是家里俩皮猴儿在闹腾。”

“可咱家的谷穗不进晒场…”白一一瞄了眼屋角堆成小山的麻袋。

“这几日晒场抢得跟斗鸡似的,谁有闲心盯着咱?”陈阿奶眯起眼,笑得像只老狐狸,“再说了,谁说咱不去晒场?咱可天天都去——”话说到一半突然皱眉,“只是这‘铁刺猬’转得这么欢,不会突然撂挑子吧?”

白一一呲着牙笑得见牙不见眼:“阿奶放心,两个时辰喂它口油,保准干得比老黄牛还勤快。”

“嗬!”陈阿奶咂舌,“原当是个铁疙瘩,没成想还是个吃油的主儿。”

“阿奶心疼油钱了?”白一一促狭地眨眨眼。

“心疼?”陈阿奶一巴掌拍得铁刺猬嗡嗡直响,“吃银锭子也值当!”

夜幕低垂,小院里却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脱粒机的吱呀声除了夕食时分稍有停歇,一直响到现在,七八个空竹筐歪在墙角,唯一装满的那个正被铁牛和金花围着转——两个小家伙递谷穗,王氏踩踏板,短短一日竟把这铁家伙用出了流水线的架势。

灶膛边,白一一握着烧火棍小心扒拉。几根黏土条滚落出来,在烛光映照下泛着灰白。她捏起一根在掌心转了转,黏土倒是干透了,里头的笔芯却拿不准。手上力道不减,“咔”地从一角掰开黏土壳,黑灰色炭笔芯骨碌碌滚出来,在案几上留下几道细碎的黑痕,拿细纸条卷起做标记。就这样,六根笔芯排排躺在一起,白一一肉眼很难从外形上区分它们的差别。

“应该…行吧?”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捻起一根笔芯。就算没干透,塞进木槽里阴干总没问题——横竖还得找沈思禾给那木条再加工一下。那凹槽光滑是光滑,可细得连最瘦的笔芯都塞不进……

“阿奶,我去去就回。”她把笔芯用麻纸仔细包好。

脱粒机的动静忽然慢了半拍。陈阿奶手里的篾条舞得嗖嗖响,头也不抬:“桂香,歇会儿陪丫头走一趟。”

那边王氏已经在给铁牛交代出来关门了。“阿~奶~”白一一拖长声调,“我都多大了——”

“等你能把咱家腌菜缸抱起来再说!”陈阿奶说话间又编出个糖托,篾条尾梢往门框上一敲,“天黑路滑,有些泥坑能没到膝盖骨…”

王氏已经挽住她的胳膊。院门“吱呀”一声,将满屋灯火关在了身后。夜风掠过山谷,送来远处几声零星的蛙鸣。

“你前些日子寻鱼鳔胶,就为这个?”沈思禾指尖轻捻炭笔芯,眉梢微挑。松木香里,他垂眸审视着桌上六根粗细不一的炭条,又瞥了眼自己先前制的木条,神色若有所思。

“嗯,”白一一将木条推过去,“这道槽得再凿深些,要刚好能卡住这些炭芯。”见他不语,她摸了摸鼻尖,声音低了几分:“手搓的,能成形已是万幸。眼下最愁的,就是没法子叫它们粗细一致……”

“万物本无相同。”沈思禾忽然道,指尖抚过炭条表面,“强求一致,反倒失了天然意趣。”

“这怎么行?”白一一瞪圆了眼,“粗细不一便难量产,木槽还得挨个返工——”她忽地住口,因见对方正用那种惯常的、似在端详木纹般的目光瞧着自己。

要卖?”他问得直接。

“嗯哼~”她点头。

“非一模一样不可?”

“必须一样!”白一一指尖敲着桌面,“虽说世上找不出两片相同的叶子,但若能……”她突然卡壳,只见沈思禾执起炭笔芯在纸上勾画起来,腕骨悬转如雕木纹。

“这叫工笔。”她鬼使神差地给炭笔安上古名。

白一一盯着图纸,怔愣了一瞬——中空木筒、前端带孔,外加一个针筒似的挤压器。他声线依旧清冷,却比平日多了三分温度:“填入混合物,厚盖挤压,过此筒便粗细相同。”

烛火噼啪作响,将两人影子投在满墙木雕工具上,忽长忽短。

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白一一忽然倾身,衣袖带翻茶盏也浑然不觉:“沈思禾,”茶汤在图纸上泅开墨梅,她眼睛亮得惊人,“我们合作吧?”

白一一和王氏二人携手到家时,脱粒机已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大清早,临出门那件惹争议的长裙终究没能上身,此刻正与短褐一起,被粗麻布仔细裹着躺在背篓里。二人默契地决定——到了县城再更衣。

二人挤过吆喝不断的早点摊,绕过挑担卖菜的农妇,最终停在清荷衣坊的雕花木门前。檐下风铃叮当作响,惊起了正在柜台对账的娥娘子。

“哟,这不是咱们的糖宜娘吗?”娥娘子搁下毛笔,眉梢一挑,“竟来得比我这开铺子的还早。”

白一一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往前一送,两支红似朝阳的棒棒糖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早上头一份儿的‘富贵花’,赠这条街上最美的人儿。”

娥娘子的指尖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最终落在自己的玉耳珰上:“小滑头,又打什么主意?”

“就想借您宝地…”白一一讪笑着搓了搓鼻尖。

话未说完,娥娘子已一把夺过糖棍,对着阳光细看那琉璃般的棒棒糖:“下回直说!”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糖可不能少~”

白一一得令,立刻像泥鳅一样拽着王氏溜进内室。

“包袱落下了,你且等着。”王氏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出了内室。

许久,内室的门丝毫没有再打开的意思。门外突然飘来娥娘子戏谑的声音:“哟,这是要在我这儿安家了?”

推门声响起时,两个倔脾气还僵持着——四只手死死揪着那套蓝灰短褐,活像拔河似的。娥娘子倚着门框,手里捧着有些眼熟的浅绿色细棉布裙装,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喏,”娥娘子将衣裳往前一递,“上回你穿过的,横竖卖不出去,看来是认主了,便宜你这丫头了。

“送我?”白一一瞪圆了眼睛。娥娘子偏过头去不接话,倒是王氏脸上泛起的红晕泄了密。

“婶子~~”这声唤得百转千回,白一一拖长的尾音里带着蜜糖般的甜腻。

“这回可不许退!”娥娘子把衣裳往她怀里一塞,转身时裙角翻飞,“砰”地关上了门。

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白一一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辈子还…”她吸了吸鼻子,绽开笑容,“我很喜欢,谢谢婶子。”

“你穿着…好看。”王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白一一将新衣贴在胸前,笑得杏眼弯弯:“那当然,本仙女…”刚想要贫嘴,话音未落,就见王氏转过身去利落地束好腰带,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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