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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甘西第一香肉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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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屋里传来金花稚嫩的呼唤:“姐姐,锅里的泡泡不见啦!”

“来啦!”白一一如一阵风般卷进灶屋。陶锅中的糖浆已移入水浴煨着的陶罐,等待降温调色。她先蘸了麻油细细擦拭模具……

当她握着几支棒棒糖迈进堂屋时,沈思禾单脚踩着脱粒机踏板,双臂环着金花的小手,正带着她给谷穗脱粒。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冲着铁牛直嚷:“哥,再给我一把!”

“你们不歇,这‘铁刺猬’也该喘口气了。”白一一晃了晃手中的糖。

金花立刻仰起小脸:“思禾叔,我们歇会儿吧?姐姐做的糖可甜啦。”

“这是小孩吃的。”沈思禾盯着递到眼前的三彩浪纹糖,纹丝不动。

“咳咳咳—”白一一夸张地清了清嗓子,突然压低嗓音,学着他平日的腔调:“在时光长河里,谁不是个孩子?”

沈思禾眉头微动,终是接过糖块。随着“嘎嘣”一声脆响,白一一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她绝无轻视这位无缘科举却才华横溢的匠人之意,只是…他那伤腿当真药石无医了吗?

“尚可。”

这简短的评价格外珍贵。白一一正要得意,却见沈思禾的目光已落回脱粒机,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正是她绘制的木制脱粒机草图。他的指尖在某一处反复摩挲…

“喏,用这个吧。”她递上随身的篾条炭笔,转身出去,从灶屋提来菜刀。

左手食指抵着,刀刃小心翼翼地削过那支断笔截面,木屑簌簌落下。白一一不禁暗叹:虽依着她的图纸,但沈思禾竟能将木条刨成如此规整的六棱柱,这般悟性与手艺,放在前世定是顶尖工程师…

三张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她一哆嗦。“姐姐!”金花和铁牛异口同声:“你拿刀的样子好吓人!”“我好怕你削到手!”

“我厉害着呢!”她强作镇定地摸摸鼻子,心里却盘算着:若能做出小螺丝,何须动用菜刀?或许该让沈思禾试试别的方法制作木制卷笔刀…

“我来。”沈思禾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要来接管菜刀。白一一正要挑眉,只见沈思禾一记不容置疑的眼刀子扎来,瞬间蔫了,乖乖递上菜刀:“那…这里劳您费心,我去做饭。”

院角被田家兄弟多瞧了几眼的定制锅圈、铁炉和新铁锅早已擦洗一新,晒得透透的。白一一把它们一个个搬进灶屋,心中暗自期待起今日的首秀。院中那支被她用来当“丐版日晷”的竹签,投下的影子渐渐西斜,她掐着时辰将煮好的鸡蛋浸入凉水。

堂屋的脱粒机声与灶屋的石臼声此起彼伏,竟奏出奇妙的韵律。油酥在陶碗里滋滋作响,她挥舞木铲,肥肉在热油中渐渐透明,花椒、八角、桂皮、小茴香的香气与醋的酸香交织升腾…

“开门!”当日暮的霞光为万物镀上金边时,陈阿奶中气十足的嗓门穿透院墙。

金花如离弦之箭冲出去,铁牛则机灵地拉住沈思禾,顺手闩上了堂屋门。院中晒簟早已收拾妥当,唯有勾人魂魄的酸香气无处躲藏。

“砰—砰—砰—”沉甸甸的竹筐落地之后,田老七搓着黝黑的手:“婶子,那我们先…”

“等等。”白一一将盛满肉夹馍的陶碗塞给陈阿奶,焦黄的烧饼里肉丁满得快要溢出来,红亮的油汁在碗底积成小洼。

陈阿奶会意,压低声音:“这丫头用料实在得很。”田老七盯着碗直咽口水,却举起沾满谷壳的手:“我们带回去…”

“放屁!”陈阿奶笑骂着将碗塞过去,“明日把碗还来就是!”

堂屋里,众人合力把还没来得清理的秸秆运到柴房。白一一扶着独轮车上的竹筐,看着陈阿奶推着独轮车健步如飞,心中直咂舌:有功夫的就是不一样,上手也太快了!

“都去净手!开饭了!”王氏的嗓音清亮地荡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这些日子说话已不再细声细气,眉宇间也添了几分从容。

铁牛一口咬下,红亮的肉汁顺着嘴角淌到下巴:“姐姐,这吃食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鼓胀的腮帮活像只藏食的松鼠。

“姐姐…嘶哈…这个…”金花被辣得直吐舌头,泪汪汪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好次!”王氏忙递过晾凉的麦芽糖水。

白一一内疚地掏出手帕:“下回姐姐定再少放些樾椒…”

陈阿奶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角:“丫头,这般金贵的吃食,你打算卖多少钱?”饼皮上还沾着碎蛋花和肉末。

白一一细嚼慢咽完才开口:“刚好听听大伙儿提提意见…”

“一、一百文!嘶哈…”金花第一个抢答。

“三十文!”铁牛含混不清道,“比祭祖的肉还香…”

“醉仙楼肉包子都要八文,”陈阿奶说着在指头上一掐,“还没指甲盖儿大,少说十文起!”

“东街张记的肉包子四文一个,”王氏蹙眉正色道,“太低可能收不回本钱。”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沈思禾。他慢条斯理咽尽最后一口,指尖轻叩桌沿:“十二至十五文最佳。”见众人屏息,又补充道:“物以稀为贵。若用羊肉…”

“对啊!”陈阿奶一掌拍在桌上,碗盘叮当作响,“就该挣富户的银子!”

白一一眼睛弯成月牙。

“姐姐!这名字你还没说呢!”金花急得直拽她袖子。

“甘西第一香肉馍!”白一一心中暗喜——将前世的关中美味臊子肉夹馍带到这甘陕之地,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这些日子在县城走街串巷,特意留心过,确实没见过类似做法。关键是这肉做法简单味道又好,卖起来也方便——饼子和肉都能提前做好,现加热就行。比较麻烦的是鸡蛋,又是鸡蛋,谁能去哪里给她多搞些鸡蛋……

“笃—笃—”

沈思禾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将白一一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此处这样改动如何…”

白一一俯身细看,目光落在他指尖所指的脱粒机图纸上,嘴角不自觉扬起:“妙啊!给滚轴加个轴套,既解决磨损问题,又方便更换…”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这莫非就是滑动轴承的前身?

“可。”沈思禾言简意赅,执起断笔又在纸上沙沙勾勒起来。

白一一却突然蹙眉。先前与铁汉王核算过,明年麦收前最多产出五十台,其中还要分出一批“富人特供版”。可那些乡绅地主哪会亲自下地?不过图个新鲜罢了。真正能走长线且惠及农户的基础款,却受限于铁料成本和产能……

“只是…”她无意识咬住下唇。技术一旦面世,仿制必如野草蔓生。即便握有铁丝技法,这独门生意又能维持多久?眼下只能指望这纯木制,当然除了铁刺——

“只是什么?”沈思禾突然抬头,目光如炬。

“我在想…”白一一回神,指尖轻点图纸,“铁木结合的款式用材已不少,若再加纯木制的量…”她抬眼打量对方单薄却挺拔的身形,“你一个人…”

“谁说只我一人。”

“嗯?”白一一眼前一亮。

沈思禾垂眸,笔尖在纸上飞舞:“家师尚在。”

白一一心头一松,却又正色道:“只两点:一,这图纸不得外泄,零件可多人提供,核心部件只能出自你手。二,日后若需人手组装,人选共同商议。”

“可。”沈思禾头也不抬。待写完最后一笔,将两张契书推来:“过目。”

白一一盯着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不禁腹诽——凭什么古人用毛笔转到用硬笔,只需要不到一列,就能写出这么工整漂亮的硬笔字?而用惯了硬笔的人,究竟还要练多久,毛笔字才能见人啊……算了,横竖她也不打算练。

“成交!”费了些时间,白一一恨恨地放下那两张纸——古人为什么不用标点符号啊,该死的文化垄断。

“明早等我。”沈思禾正要起身离开。白一一突然叫住他,回来时捧着油纸伞和几支棒棒糖,连同桌上两支工笔一并递去:“预祝合作愉快!”

沈思禾默然接过糖,却捻起那截断笔:“这支足矣。”

“伞…”

“不必。”他又恢复冰山模样,转身与铁牛一同离去。

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白一一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观察着他的步态:右侧肩膀随着步伐轻微下沉——那是条不敢吃全力的伤腿。缓缓退场的夕阳下,待他走过的院中夯土地上,分明可见右脚的脚印比左脚的浅些,像怕踩痛什么似的。

“哎哟玉琴啊——”

铁牛刚抽开门闩,一道尖嗓门便刺了进来。

“哟,沈三郎也在?”王婆子吊梢眼将沈思禾上下刮了个遍。

沈思禾面无表情地颔首,侧身离去。

陈阿奶旋风般挡在王婆子跟前:“啥事?”

王婆子脸上的笑褶能夹死蚊子:“你的大喜事!”突然压低嗓门,“陈大头没了。”

“关我屁事!”陈阿奶挥手就要关门,“忙着呢,回吧!”

“还气呢?上回是我不对…”王婆子边讨饶边退。

“咣!”回应她的只有震天响的关门声。

陈大头?那个前几日被镰刀割了腿,还被他媳妇抬到家门口讹钱的肺病老汉?死了?

白一一心中嘀咕,最后甩了甩头,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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