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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话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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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刚响过第一声,谢长宴就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他睁开眼,看到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几颗残星挂在天边。寒霜居的清晨冷得像冰窖,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雾。

“师尊真是说到做到......”谢长宴嘟囔着爬起来,手脚冻得发僵。他摸索着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到床边整齐地叠放着一套白色练功服,上面放着一张字条:‘半刻钟,校场。’

字迹凌厉如剑锋,谢长宴几乎能想象白暮雪写下这几个字时的表情。他匆忙换好衣服,用冷水抹了把脸就往外跑。刚推开门,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吹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校场在寒霜居后山,是一块被削平的山崖。谢长宴赶到时,白暮雪已经站在那里,白衣胜雪,满头银丝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在晨风中微微飘动。他背对着谢长宴,手中长剑在熹微的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泽。

“迟了三息。”白暮雪头也不回地说。

谢长宴喘着气道歉:“弟子知错。”

白暮雪转身,扔给他一柄木剑:“《寒霜剑谱》第一式,‘雪落无声’,做给我看。”

谢长宴接过木剑,回忆着昨晚背诵的剑诀。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剑谱上的描述起手——手腕下沉,剑尖微挑,然后向前轻刺。动作生涩得像刚学走路的孩童。

白暮雪皱眉:“做错了。”他走到谢长宴身后,突然伸手握住他持剑的手,“手腕要这样。”

谢长宴浑身一僵。白暮雪的手冰凉如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他引导着谢长宴的手腕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剑尖在空中留下一道银亮的轨迹。

“感觉到了吗?”白暮雪的声音近在耳畔,“你手中的剑不是死物,它是你手臂的延伸,你要感受它甚至是融为一体。”

谢长宴点头,心跳莫名加速。他能闻到白暮雪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冷冽而清新。

“再来。”白暮雪松开手,退后一步。

就这样,从寅时到辰时,谢长宴在白暮雪的指导下反复练习同一个动作。手腕酸得几乎握不住剑,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又被寒风吹干。白暮雪的话不多,但每个指点都切中要害。

“休息一刻钟。”当太阳完全升起时,白暮雪终于叫停,“然后继续。”

谢长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白暮雪站在崖边,眺望远方云海,侧脸在晨光中如同冰雕。谢长宴偷偷观察他,心想这人难道不会累吗?

“看什么?”白暮雪突然问。

“没、没什么。”谢长宴慌忙移开视线,“师尊,我什么时候能学御剑?”

“等你什么时候不会把剑插进自己脚里的时候。”白暮雪淡淡道,“练剑。”

日复一日,这样的晨练成了常态。谢长宴进步很快,半个月后已经能熟练施展《寒霜剑谱》前三式。白暮雪虽然从不夸奖,但指点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这天夜里,谢长宴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又回到了药人谷的地下囚室,铁链锁住四肢,身着黑袍遮住面部的药师拿着银刀走近,说要取他的心头血。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淋漓。

窗外月光如水,万籁俱寂。谢长宴喘着气,努力平复心跳。这时,他听到院中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擦拭兵器。

好奇心驱使下,谢长宴披衣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院中石桌旁,白暮雪正独自坐着,手中拿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霜吟’,用一块白绢细细擦拭。月光洒在他身上,为那袭白衣镀上一层银边。

谢长宴屏住呼吸。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暮雪——眉宇间的冷峻化开了,眼神柔和得近乎忧伤,指尖抚过剑身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剑身映出他的面容,竟带着谢长宴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

“谁?”白暮雪突然抬头,眼神瞬间恢复锐利,仿佛方才的温柔只是错觉。

谢长宴吓了一跳,慌忙道:“师尊,是我。”

白暮雪的表情重新冷硬起来:“半夜不睡,做什么?”

“我......做了噩梦。”谢长宴老实承认,走到院中,“可是吵到师尊了?”

白暮雪收起佩剑:“没有。”沉默片刻,他又问,“什么梦?”

“药人谷的事。”谢长宴低声说,在白暮雪对面坐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没有遇到师尊,我现在可能已经......”

“没有如果。”白暮雪打断他,“过去的事不必再想,不然只是平添烦恼。”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山林的沙沙声。谢长宴看着白暮雪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的侧脸,鼓起勇气问:“师尊,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暮雪的手指在剑鞘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良久,他轻声道:“你握剑的姿势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谢长宴一愣:“故人?”

白暮雪突然警觉,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本座是说像本座讨厌的故人。”

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让谢长宴更加好奇,但他识趣地没有追问。两人沉默地坐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长一短,却意外地和谐。

“师尊的剑有名字吗?”谢长宴换了个话题。

“霜吟。”白暮雪简短地回答。

“真好听。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白暮雪看了他一眼,似乎嫌他话多,但还是回答了:“剑成之日,风雪中自鸣。”

谢长宴想象那个场景——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在风雪中微微震颤,发出清越的剑鸣,而年轻的白暮雪站在一旁,眼中映着雪光......这画面让他心头一热。

“师尊,我能看看它吗?”

白暮雪犹豫了一下,将霜吟剑横放在石桌上:“别碰剑刃。”

谢长宴小心翼翼地凑近观察。霜吟剑的剑身如冰晶般通透,靠近剑柄处刻着两个小字——‘不悔’。他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感到心口一热。那道金色剑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透过衣衫隐约可见。

与此同时,霜吟剑竟然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白暮雪猛地站起,一把抓回佩剑,眼神竟然有些惊疑不定:“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谢长宴也慌了,“它突然就......”

白暮雪盯着他心口的位置:“那道剑痕,是什么时候有的?”

“从药人谷逃出来后就有了,但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谢长宴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金色剑痕,“师尊认识这个吗?”

白暮雪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他伸手似乎想触碰那道剑痕,又在半途停住:“这是......护心剑意。”

“护心剑意?”

“高阶剑修留给至亲之人的保命手段。”白暮雪的声音有些沙哑,“能在危急时刻自动护主。”

谢长宴震惊地看着心口的剑痕:“那这是谁留下的?会不会是我的亲人?”

白暮雪收回手,表情重新冷峻起来:“不知道。休息吧,明日还要练剑。”

谢长宴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只好起身告辞。他刚转身,突然听到白暮雪又说了句:“以后夜里做噩梦,可以来院中练剑。”

这大概是白暮雪式的关心了。谢长宴心头一暖,轻声道:“谢谢师尊。”

回到房中,谢长宴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摩挲着心口的剑痕,思绪万千。护心剑意......谁会在他身上留下这种东西?记忆中唯一可能的人只有母亲,但在记忆中似乎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声,像是瓦片被踩动。谢长宴警觉地坐起,手摸向枕下的匕首——这是白暮雪前几天给他的,说“剑修也要会点别的”。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更近了。谢长宴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移到窗边。借着月光,他看到院墙上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不像常人。

“刺客!”谢长宴心头一紧,刚要出声示警,就听到院中传来白暮雪的冷喝:“滚出来!”

刹那间,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向院中的白暮雪。他们手中兵刃泛着幽绿的光,显然淬了毒。

白暮雪冷笑一声,霜吟剑出鞘,一道弧形剑气横扫而出。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第三个却诡异地扭转身形,躲过剑气直扑白暮雪面门。

“师尊小心!”谢长宴顾不得隐藏,冲出房门。

那刺客听到喊声,突然改变方向朝谢长宴扑来。白暮雪眼神一凛,身形如电挡在谢长宴面前,却因此露出破绽。刺客的匕首划过他的左臂,顿时鲜血淋漓。

“找死!”白暮雪眼中寒光大盛,周身气势陡然一变。霜吟剑发出一声清越长鸣,剑身上浮现出繁复的冰纹。他一剑挥出,整个院子的温度骤降,地面上凝结出厚厚的冰霜。

那刺客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冻成了一尊冰雕,随即‘砰’地一声爆裂成无数冰晶。

谢长宴呆立原地,被这恐怖的剑意震慑得动弹不得。白暮雪收剑回鞘,转身看他:“没事?”

“师尊!你的手......”谢长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白暮雪流血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

白暮雪随意地瞥了眼伤口:“皮肉伤。”他走到那两具刺客尸体旁,用剑挑开他们的衣襟,露出胸口一个诡异的符文标记——一只眼睛,瞳孔处是一把小剑。

“天命老人。”白暮雪脸色阴沉,“他竟敢把手伸到青云剑宗来。”

谢长宴已经取了金疮药回来,急切地说:“师尊,先包扎吧!”

白暮雪任由他处理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谢长宴的手却在发抖,药粉撒了一地。

“抖什么?”白暮雪冷声道,“剑修见血是常事。”

“可是......”谢长宴喉咙发紧,“师尊是为了保护我才......”

白暮雪打断他:“少自作多情。我是你师父,护你是本分。”顿了顿,又补充道,“伤口浅,别想赖掉晨练。”

谢长宴鼻子一酸,赶紧低头继续包扎。他知道这是白暮雪安慰人的方式——别扭又生硬,但莫名让人心安。

包扎完毕,白暮雪起身检查院中的打斗痕迹。谢长宴跟在他身后,小声问:“师尊,天命老人是谁?”

“一个老不死的邪修。”白暮雪语气厌恶,“专门收集特殊体质的人做实验,听说很多自称正道之光的剑修背地里同他交往很是密切。看样子,他盯上你的玄阳血脉了。”

谢长宴心头一紧:“那以后......”

“有我在,他不敢正面来。”白暮雪看了眼东方泛白的天色,“去睡吧,今天晨练取消。”

这是谢长宴入门以来第一次听到‘晨练取消’四个字,可见事态严重。他犹豫了一下,问:“师尊,那个护心剑意......和天命老人有关吗?”

白暮雪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无关。”他转身往书房走去,“今日我要去趟藏书阁,你自己练剑,不可偷懒。”

谢长宴知道师尊又回避了问题,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师尊,你的伤......”

“死不了。”白暮雪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把院子收拾了。”

天亮后,谢长宴清理了院中的打斗痕迹,又去厨房熬了药。他端着药碗来到书房,却发现白暮雪已经不在那里。桌上摊开一本古籍,正是记载‘护心剑意’的那页,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下山一趟,三日内回。勤练剑,勿懈怠。”

谢长宴放下药碗,拿起古籍细看。上面记载着护心剑意是剑修以本命剑气凝聚而成,通常只会留给血脉至亲或生死挚爱。剑意不仅能护主,还承载着原主的部分记忆和情感......

“血脉至亲?”谢长宴喃喃自语,心跳加速。他想起白暮雪说的‘你握剑的姿势像故人’,还有那块纹路相同的玉佩......难道他们之间真有血缘关系?

这个猜测太过惊人,谢长宴一时不敢深想。他收好古籍,拿起木剑来到校场,决定用练剑来平复纷乱的思绪。

一招一式,他练得格外认真。心口的剑痕随着剑招微微发热,仿佛在呼应他的动作。谢长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套剑法他似乎很早以前就见过,甚至......学过?

太阳渐渐西沉,谢长宴浑身被汗水浸透,却仍不肯停下。直到双臂酸得抬不起来,他才瘫坐在地上,望着满天晚霞发呆。

师尊现在到哪了?他的伤还好吗?为什么要突然下山?是去找那个天命老人吗?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却没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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