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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色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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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长安笼在细雨织就的轻纱里,敖景安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轮碾碎积水的声响混着马蹄声,在空寂的街巷回荡。

车厢内,姜云禾斜倚在软榻上,素色锦被半掩着苍白面容,发间玉簪散落,几缕青丝垂落肩头,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纸。

敖景安望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她初入军营时,又将他的玉佩亲手给他系上。

他还是舍不得姜云禾自己回来,便冒着被陛下治罪的风险亲自将她送回来,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般的事情。

“王爷,已到王府。”车夫的声音穿透雨幕。敖景安深吸一口气,伸手抱起姜云禾,玄色大氅下的身躯微微发颤。

檐角雨滴坠落,打湿他肩头,却不及心底寒意刺骨。

将她安置在西厢房时,指尖触到她腕间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十分紊乱,他猛地松开手,决定连夜去宫门前等着,等宫门一开,他便亲自去请太医院原判到府上救姜云禾。

与此同时,峥王府书房内,陈有意正凝视着案上的兵符拓本,烛火在他玉冠上跳跃,映得丹凤眼泛起冷芒。

窗外雨势渐急,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沙沙声响,却掩不住他心底翻涌的波澜。姜云禾那双含泪的双眸,此刻仍一遍遍在他眼前映出,搅得他握笔的手微微发颤。

“王爷,该动手了。”暗卫首领掀开珠帘,单膝跪地:“敖景安虽将她带回王府,却已起疑。若再留她在他身边……”

陈有意将狼毫重重掷在砚台,墨汁飞溅在兵符拓本上,晕开一片狰狞的黑。

“本王自有分寸。”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可喉间却泛起苦涩——从七年前在破庙初见那抹倔强身影起,他便知这颗棋子,终究要失控。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间。那年寒冬,他因着皇兄作乱,被恶帝的人追杀,躲进城郊破庙时,正撞见几个匪徒欺辱少女。

那女孩虽衣衫褴褛,却如困兽般与匪徒搏斗,发间沾着血污,眼中却燃着不屈的火。当她挥起半截断棍砸向匪徒时,陈有意恍惚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因生母出身被众人厌恶、在宫中挣扎求生的少年。

“王爷?”暗卫首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陈有意揉了揉额角,冷笑道:“明日,你带人在景安王府外接应。若她还未完成任务……”他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按原计划行事。”

夜色深沉,陈有意独自站在庭院中,任细雨打湿衣袍。

远处传来更鼓声,他望着漫天雨幕,想起这些年教姜云禾习媚术、学谋略时,她伏在案前认真写字的模样。那时她总说:“主子教我的,歆歆都记下了。”

可如今,她看向敖景安的眼神,分明藏着连他都看不懂的情愫。

“王爷,陛下近日越发倚重敖景安。”亲信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若不能借姜姑娘离间他们,那虎符……”

陈有意抬手止住他的话,望着雨幕中摇曳的灯笼,喃喃道:“本王布局十年,岂会功亏一篑?”

可话音未落,心底却泛起一丝绞痛——他何尝不知,姜云禾只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刀,但如今这刀刃面向的到底是何人?是他、还是敖景安……

子时三刻,一道黑影翻入敖王府西厢房。

陈有意摘下兜帽,玉冠束起的墨发间凝着水珠,狭长丹凤眼扫过榻上的人,呼吸骤然一滞。

绣着并蒂莲的锦被滑落肩头,姜云禾露出半截莹白脖颈,沾着薄汗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胸前剧烈起伏,呢喃着:“王爷……我、我好难受……”

陈有意喉结滚动,心中百味杂陈,袖中瓷瓶险些落地。

蚀心散的药效比预想中更猛烈,她无意识地抓住陈有意的衣角,滚烫的脸颊蹭着他手背,勾起心底最深处的悸动。指尖抚过她嫣红的唇,他突然将解药含入口中俯身而下。

苦涩药汁渡入的瞬间,姜云禾本能地吮吸,柔软舌尖与他纠缠。

陈有意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揽住她纤腰的手不自觉收紧,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别躲……”他含糊出声,另一只手挑开她领口系带,月白色中衣如蝶翼般滑开,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抹胸。

“王爷……”姜云禾在药力催动下主动攀住他脖颈,带着药香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这声呼唤如冷水浇头,陈有意猛地掐住她下颌,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冷笑:“到现在还想着敖景安?”

他扯开衣襟,将她冰凉的手按在胸口,“睁眼看看,是谁在救你!”

姜云禾睫毛轻颤,朦胧中看清眼前人。

陈有意眼底翻涌的占有欲令她战栗,他惩罚性的吻落在锁骨,齿尖留下淡红痕迹。

“喊我的名字!”他声音沙哑,指尖勾住抹胸系带却迟迟未扯断,“说你只属于我!”

“主子……”姜云禾喘息着偏过头,却被他扣住后颈重新转回来。

陈有意的吻封住她所有抗拒,舌尖扫过她贝齿,在她发间低笑:“当初教你媚术时,可没教过你对别的男人动情。”

帐幔无风自动,姜云禾的中衣滑落至腰间,陈有意的手掌抚过她腰侧朱砂痣——那是他亲手点上的印记。

“还记得这个吗?”他咬住她耳垂,“从你入我府中那日起,就该知道……”

话音未落,姜云禾突然清醒,猛地用膝盖抵住他心口。两人衣衫凌乱对视,她眼中残留情欲水雾:“主子到底想要什么?是任务,还是……”

陈有意慢条斯理整理衣襟,指尖擦过唇角艳色,倾身逼近:“你该问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敖景安若知道你我这般……你真觉得他愿意娶你是对你动心?清醒些吧。”

他挑起她一缕发丝缠在指间,凑近耳畔吐气如兰:“我能给你解药,自然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陈有意眼底疯狂与克制交织的神色。

姜云禾望着这个掌控她生死的男人,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他棋盘上最锋利的刀。

可当陈有意转身离去时,她没看到他攥紧的拳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

陈有意回到王府时,雨势渐歇。廊下积水倒映着他苍白的脸,玄色衣袍还带着姜云禾身上的皂角香,混着帐中残留的暧昧气息,在夜风里萦绕不去。

他踉跄着扶住朱漆廊柱,指尖抚过腰间暗格——那里还藏着半枚银镯,那是属于姜云禾的。

“王爷!”亲信陈祁匆匆迎上来,瞥见他凌乱的衣襟和颈间未褪的红痕,面色骤变:“您去见了姜姑娘?!”

陈有意攥紧银镯,凉意沁入掌心。书房烛火摇曳,案上的兵符拓本早已干涸,墨迹如血。

“不过是去确认解药是否生效。”他冷笑,声音却虚得发飘:“明日按计划行事,让她……”

“王爷!”陈祁扑通跪地,急得额头青筋暴起:“您当真动了情?陛下本就视敖景安为心腹,若不是我们派出姜姑娘潜入他身边,咱们要怎样才能拿到虎符?您忘了冷宫那些年的苦日子?忘了被恶帝派人追杀时了吗?您将陛下视为兄长,但他却……”

话音戛然而止。陈有意手中茶盏重重砸在青砖上,瓷片飞溅,茶水泼湿了陈祁肩头。

“够了!”他背对陈祁,望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声音沙哑:“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王爷?”陈祁沉声道:“姜姑娘这颗棋子,我们已经苦心布置了这么多年,您苦心经营的七年……”

“她不是棋子!”陈有意突然转身,眼中猩红如血。陈祁吓得连连后退,这是他追随主子多年,第一次见向来冷硬如铁的王爷这般失态。陈有意抚过胸口的银镯,想起今夜姜云禾在他怀中呢喃“王爷”时的模样,心口泛起钝痛。

这些年,他教她权谋,授她媚术,看着那只小豹子渐渐化作带毒的玫瑰。本该将她送进敖景安身边,用她撕开那道信任的裂缝,可当她真的靠近那个男人,他却生出将她藏回羽翼下的冲动。

“陈祁,你说……”陈有意突然轻笑,笑声里带着自嘲:“若本王现在将她带走,远走高飞,会如何?”

陈祁脸色惨白:“王爷!陛下近日已察觉您的异动,若此时放弃,不仅虎符无望,连……”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连您生母的牌位,恐怕都再难入宗庙。”

陈有意浑身一震。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墙上的先帝遗诏上。

那是他隐忍十年的执念——唯有拿到虎符,掌握军权,才能让青楼卖艺的生母重获名分。他闭上眼睛,又想起破庙中姜云禾倔强的眼神,想起今夜她在他怀中滚烫的温度。

“明日,继续按计划。”他转过身,声音恢复冷硬,“但你亲自带人接应。若敖景安动了杀心……”喉结滚动,他握紧拳头,“务必将她活着带回来。”

沈墨叩首领命,退出书房时,听见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月光下,陈有意望着满地狼藉,终于将半枚银镯按在胸口——那里,心跳如擂鼓,疼得他几乎站不稳。原来最锋利的刀,早已插进执刀人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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