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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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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棋与落子是一对双生子,打小就在王之牧身边服侍。上一回王之牧带去方桥村的是落子,如今站在廊下说话刻薄的是观棋。

观棋向来将大人视作案上神明一般尊敬,在他心中这不知哪来的乡野村妇远配不上经纬天下的大人。

念头闪过,眼中不由又掠过几分不悦,那说话的语气中也透出纡尊降贵的轻视来,当着丫鬟的面讽刺道:“大人养她,原是丰衣足食,盼她做个懂事的外宅,如今把好端端的一个府邸糟蹋成了村里的庄子,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事!”

因他见厨房菜篮里只有几把青菜,连个荤腥都无,又拨开米瓮,见还剩半瓮。

实则是姜婵放了府里有家室、有双亲的回家过节,自己则携了双亲回乡祭祖的翠环去夜市游乐去了,只留孤家寡人的几个下人守家,还给了额外的赏钱。

家中主人、下人大都不在家,因此也未准备酒菜。

翠环见他这副嫌弃模样,忙开始哭天抢地:“家中无粒米束薪,平日里就去街角买两把青菜,粥里剁点肉沫就算过大节了,要不是之前大人赏下点盘缠,苦恼隔宿的炊饭都吃不起啦。”

姜婵在屋内听了个全,忙提高嗓门咳了咳为翠环助力,好叫这目中无人的小厮领悟她在这大宅中一人之下的地位。

观棋被她嚎得心烦,怕耽误大人美事,忙撺掇她赶紧生火烧香汤,又给了几两银子,命一个外院的小厮快去附近酒楼速去整治一桌齐整的酒席。

观棋此番话故意说得大声,原是说给室内的姜婵听的。姜婵心下原是不忿,当着她的面都能如此不留情面,背后怕是人人都在窃窃私语罢,也不知是如何的不堪入耳。她明明一个清白人家女子,被王之牧这厮逼迫着成了外室,如今还要受他家下人编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如今情势比人强,自己出来过活后方才知银钱和权势有多重要,前世下人们都来巴结她,她还道是天经地义,如今自己寄人篱下,倒是懂得了些世事。

*

翠环听内室传唤,慌忙开箱取出姜婵的家常裙袄,不到一盏茶时辰净房里已安排好了香汤沐浴。

婆子已将浴桶安置在了烟敛寒林簇的屏风后,沉香木浴桶中香汤荡漾,水气直直蒸腾至房顶。

姜婵让伺候的人都出去,净房里只留二人。

王之牧静静看她,虽非倾国之姿,但男装别有一番英姿。青衫衬雪肤,腰肢细而软,因而一身男装而不损其媚。

他手指微动,伸手拾起她颊边一綹乌发绞在指尖,又下移,随手一挑,顿时姜婵的襟口大开。

姜婵见他双眼只在她襟口处打转,她毫不知羞,主动松开裹胸的绫布,霎时间,衣衫尚全,只留莹白欲露未露。

王之牧站着未动,眼眸却幽幽渐黑。这妇人向来擅长操弄人心,否则上一回在马车里也不会被她引诱得公然肆无忌惮。

鸦青暗纹袍衫衬着欺霜赛雪的胴体,相映成趣却格格不入,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靡乱。

他伫立在她身前,仍是睥睨,这妇人似无羞耻之心,反踮起脚吐舌送到他嘴边。

王之牧暗恼,这妇人真是不羁,一点矜持都不顾,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伸手扣住她乱动的颈,俯下头,双唇压住她,两舌互拨乱搅。

几番动作,她面色血红,在他手下臂间如泥一般化作无骨无筋的一团。

王之牧垂下眼帘,怀中这妇人妩媚动人,却又时而万般正经,倒真是我见犹怜。

他眼中又露出那副熟悉的厌恶夹杂俯视的眼神,该感到羞愤吗?

可姜婵根本不在乎,她从不觉得自己会与他有多长的交往,不过先得过了眼下这关。

罢了。

先引这个道貌岸然的高门公子上勾吧。

你不想,我偏要。

姜婵三两下除了他的外袍、中衣,统统扔至一旁。然后一双含情目从他的双肩横跨胸膛,扫过全身,一处不漏,才又回到他的脸上。

这妇人当着不知羞为何字。

她就这般模样以瓢舀水,盥洗他的身体,几次三番擦过要紧之处,惹得他闷哼。

他两指捏起她下颌,“妖妇,又从哪里学来的?”

她双目如潭,此时大胆的动作教她做来,却无庸俗放纵之感。虽早就知这妇人生得姝丽,此时她双颊带桃,双手婉转挑逗,只觉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一把从骨子里透出的媚意教男人看了心热,教人更想蹂躏她了,刻不容缓。

上一回马车里昏昏暗暗,姜婵根本来不及看清。若是上一次她看得清了,根本不敢这般主动招惹。

她不由得怯了。

可当她下意识仰头,却对上了俯视的眸中的黑沉。

她内心叹气,看来自己是逃不过了,这才兰指拂过他腰后,施展撩拨功夫。

男人再忍不住,俯下身来,背上的肌肉块垒分明。

方才是姜婵主动扒了他的衣裳,这回在这雾气腾腾的净房内,他徐徐动作,慢条斯理剥她衣衫的模样宛如挥笔泼墨。

姜婵方才诱他时,满脑子只求快刀斩麻,却缺了悠游的意趣,王之牧反倒有了一份逸兴闲情。

可当那氤氲热汽上逸,令那股已然熟悉的缠绵异香变得不可躲避,四面八方袭来,鼻息吸入,他的闲逸也被抛之脑后。

他眼中忽地看不见这房中的其它事物了。

他大步跨入卧房,搂着宛如婴儿般的小娘子卧进衾内。

上一回马车之时他衣衫大致齐整,而此时红罗软帐内,二人坦诚相对,又有一种别样刺激。

王之牧本以为自己并非重色之人,否则也不会高龄二十一还未收房,同僚十五就有庶子的却比比皆是。

上一回在马车里被这小娘子得了手,他虽夜间也梦过她几回,倒也没有离不得她。否则也不会把她放在外头,几个月里偶尔想起一回。

他又转身,将灯盏移近。

他这是要点着灯行事?

不等姜婵细想,他撩开锦幔,扶着她的腰,令她妙曼的身体仰陈于床。

润白剔透的皮肉包裹着细巧玲珑的骨架,抱在手中时才知道她有多轻,压在身下时方知她有多软。

姜婵背已贴上身下锦褥,也仰身回望着他,他这人没了布料遮掩倒是不显羸弱,想是练过武,比文人多了一份精壮,但又没有武夫那般夸张的肌肉,线条很是流畅。

她看着他的眼神并没有惧怕,却带着探究。

他眼里不知什么一跳,随即屈膝,顶开她闭拢的腿。

姜婵轻笑,手指抚上他结实的背,从肩胛顺着脊线一路滑下,最后停在后腰凹处,他先缩了一下,才低声喟叹:“妖精!”

二人皆是心里头掂了掂,心道,尺寸悬殊,如何相容?

上一回二人皆是初次,生涩尚难识得情滋味,但那陌生而浅薄的□□之乐总像是一只钩子,令人意犹未尽而不自知。

姜婵有些担心,上一回他连前戏都不会做,她仍记得那浑身筛糠般的战栗。

而他亦记起了她被泪水淬洗过的瞳仁,伸手抱住他坚实的后背,紧紧拽住他的衣袍,哽咽出声。

明烛从他背后映过来,照得他侧脸越发坚毅。他的脸俯下来,直直盯着她。

他似热烘烘的一团火将她裹挟其中,强壮的身躯贴过来,她被烫得微一哆嗦。

她顺嘴去咬他的耳垂,齿间微磨,含在口中吸咬着。

接踵而来的是更粗暴的失控。

她似乎幻听到了被劈开的咔嚓脆响,脑中一霎空白,而那声尚未吐出的惊喘亦折戟喉中。

二人仿佛历了场殊死搏斗,罗帐内只闻喘息起伏不定、气急未安。

莽夫!

姜婵心中暗自咒骂,却不敢轻易推开他,只好主动送上了朱唇。

直到疼痛渐渐麻木,身体徐徐放松。仿佛认命了,终于她得胜,逐渐驾轻就熟。

他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雍容不迫,遂款款托起她,两手朝下一拽,惹得她惊叫一声。

那曲径回环非要他耐心探开,层峦叠嶂,每一道曲折都在迎合他。

他如误入迷宫却再难脱身的旅人,只听那迷障中的妖姬摆布。与她的主人一样惑人心智,令人流连忘返。

一个机灵窜上后脊,他旷了数月,再难忍得。

待她稍稍适应了,他绷紧已久的肌肉舒展起来,如同一头静待捕食的猛兽。

“呜……不要……”姜婵忍不住哭出声,躲不开,动不了,不由得呼出声来。

再怎么重活一世,这具身体不过及笄没几年,青涩的很,她面上原有的成竹在胸顿时生了裂缝。

“不要什么?我这样弄你,你不是很喜欢吗?”脱口而出的床帏戏语,倒让他自己愣住,这样粗鄙的话如何能出自他之口。

恍惚间她只觉身子已不似她掌控,烫得惊人,如火燎原。

细细的喉管抻成了紧绷的弦,他下意识一口咬上去,恰似擒住了猎物。

她不好受,他也自作自受。

王之牧明明此等事上生涩,却改不了骨子里的霸道,他自是不懂那“摆若鳗行,进若蛭步”的道理,只知鲁莽采摘。

可不论小娘子在他身下如何哀哀叫唤,竟比那日在马车上压抑了声音来得直白,他也不知自己怎的,力道越发粗暴,恣意狂荡,平日那副从容仪态半分也不见了。

他犯了高门望族行事的大忌!

可真是难言的快活!

这一沉迷就让王大人忘了这回本是来兴师问罪来的,纵然他还有些多余的心思,在她偏头咬锦褥的难捱情态下也忘得七七八八。

她的苦闷吐息淹没在被褥里,又被逼转为哭吟,随即又支离破碎。

嗯嗯呀呀带点破音,恰如夜市里唱曲,愈唱愈高,唱到极高之后,一落千丈,就如银瓶落井一般。

汗湿锦被,她神情已近乎涣散,四肢俱废,半死了一般。

那大汗淋漓的男人方才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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