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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庄园吧，在那里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先前纷杂的信息让杰克的思维一度陷入迷雾之中，但这句话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原本迟疑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绝了布鲁斯的提议。

“等等……没有这个必要。”

杰克叹了口气，垂下眼睛。

“亲爱的，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诚恳的说，“我不能一直缺席我的工作……而且我有在按医生的要求吃药，这只是一些小问题。”

布鲁斯善解人意的点头，随即开口道：“我明白，我可以帮你跟剧团沟通，告诉他们你的情况，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静养。”

“不……不，别告诉他们，还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杰克皱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你不明白，我有自己的生活，宝贝，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这么简单的。”

“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顾虑……”

“嘿，听着，布鲁斯，如果你因为我的事情焦虑，我很抱歉，但我不是你的秘书，你没法随意的更换我的工作内容——”

杰克抬起眼，语气中带着点半真半假的玩笑意味，“也许你有时候会分不清对待我和对待宠物的界限？你不能总惦记着给我梳理毛发。”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杰克，仿佛在耐心的等他把脾气发泄完。

杰克被那种无声的注视弄得心烦意乱，他坐回沙发，做了几个深呼吸，指尖不自觉的轻轻敲击膝盖骨。

“我是认真的。”他故作轻松，但是声音里带着烦躁，“我可以自己处理好一切，亲爱的，我不是那种需要每天喂食，哄着睡觉的小动物。”

“但你要知道，客观的病情不会因为你的主观意志而改变。”布鲁斯的语气平静，“这不是什么可以协商的内容。”

杰克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冷笑了一声。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他的语气很生硬，“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我想你现在的情绪也不稳定。”布鲁斯继续说道，“这让我更加没法坐视不管，也许这不是你可以‘自己搞定’的事。”

杰克猛地抬头，脸上浮现出怒意。

“……我不能‘自己搞定’？”他反问，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又开始了，你总是想要掌控一切，总觉得你知道什么对我最好，总觉得我应该听你的安排，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话音落下，空气像是被拉紧的弦，一触即发。

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布鲁斯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

“杰克——”

他垂眸，声音中透出一丝近乎脆弱的疲惫：

“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你。”

杰克沉默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我今天没有在这里呢？”他轻声问，“如果你一个人，在没人能够帮助你的地方发作呢？”

他慢慢走近，一只手按在了杰克的肩上，俯下身。

“我想我做不到……不管不顾的看着你陷入困境。”

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一次质问都更具穿透力。

杰克别过头，眼神躲闪。

“……我根本没什么事。”

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关切。

“回去吧，杰克。”他温和的劝说道，“这不仅仅是为了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杰克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好吧。我知道你是好意，布鲁斯。”他最终妥协了，“但我想这持续不了太久，等我感觉好点我就会搬回来。”

“还有……我得向你道歉，”杰克踌躇了片刻，他快速的瞥了一眼布鲁斯的神情，“我不该那样说你，抱歉。”

布鲁斯轻轻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作为一种无声的和解。

他转身去拿杰克的外套，而杰克站在原地，拇指摩挲着手心，似乎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懊恼。

窗外，一张悬挂在枝叶之间的蛛网随着微风微微颤动，银色的细线勾勒出致命的陷阱，而阴影之中的猎手正在静等它的猎物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