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走进屋，他注意到杰克正在翻看着一本杂志。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杰克的身上，他的金发融化在这一片暖黄之中，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暖意，柔和了五官轮廓。那双绿眼睛专注着看着书页，金色的光点落在其中，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样看上去倒是和小丑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别，布鲁斯暗想。

小丑总是疯狂的，他永远躁动，笑声永远尖锐，像一头疯狂的，张牙舞爪的野兽。但当那张脸上的可怖的笑容退去，夸张的妆容消失，他看上去居然显得安静且温顺——就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布鲁斯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的走到旁边坐下。

翻页声渐歇，杰库侧过头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近很无聊？”他问，手指轻轻地拂过书页，合上了杂志。“既然现在不用忙公司的事，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布鲁斯轻轻嗯了一声，他淡淡的说：

“我可以陪你去花园里散步。”

“不不不，”杰克笑着解释道，“不是庄园里，我的意思是去市中心——我们可以沿着马里斯大道一直走到布罗公园那里。”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附近有一家服装店，我一个月前在那边定制了一套西装，我们正好可以去把它取回来。”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人帮你联系服装店，把衣服送回来。”布鲁斯淡淡的说。

杰克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次邀请，宝贝，一个约会邀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重新约会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冲着布鲁斯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不会想拒绝我的，对吧？甜心？”

不，他想。

自从他确认眼前的杰克就是曾经的小丑后，他就默默给剧场施压，让他们暂停掉了杰克的一切工作，这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安分的呆在庄园里。

当然，杰克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按照布鲁斯最初的设想，杰克暂时会待在庄园里。等他查清楚一切后，他会把杰克送回阿卡姆。杰克不被允许单独接触别人————至少在他被完全确定没有威胁之前，绝无可能。

但他也知道没法一直把杰克控制在这里。

他选择了妥协。

布鲁斯拿起手机，点开Google map，简单搜索了一下布罗公园附近的餐厅，他把界面展示给杰克看。

他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可以去那附近的综合体商城，这家餐厅的评价不错，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刚好可以在那里吃晚饭。”

杰克眼前一亮，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答应了？”他的语气略带兴奋，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约你出来可真不容易——宝贝，这算是我们之间实质性进展的里程碑吗。”

布鲁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站起身，拿起放在床边的外套。

“走吗？”他问。

“等一下，等一下，“杰克急忙说道，”我得换件像样的衣服，你也是——”

他拖长了语调，上下打量着布鲁斯：

“亲爱的，我喜欢你穿那件卡其色的风衣，那件拍照很好看，我们可以去布罗公园的观景台上拍照留念。相信我，这会很浪漫的。”

布鲁斯挑了挑眉毛，他翻找了一下衣柜，翻出了杰克帮他挑选的衣服，

“10分钟后楼下见，我去开车。”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的时候顺便带上了一些能够及时放倒杰克的小装置。

当布鲁斯开车来到门口时，杰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他身穿一件做工精致的墨绿色的西装，下身是同色系的西裤，领带挺括，胸口佩戴了一块紫色的胸巾。这套西装裁剪得很好，显得他身材修长挺拔。此刻，他正高兴的冲着布鲁斯招手——

……一些熟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布鲁斯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下车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等回去得找个时间检查一下杰克的行李，把那些色彩诡异的衣服都处理掉……算了，放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吧。

他默默的想。

等车停稳，杰克迅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接着他迅速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出韦恩庄园的铁门时，街道两侧的路灯刚亮。

杰克侧过头，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流动着的灯光印在眼底，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我刚刚查了一下等会我们要去的餐厅，”他兴致勃勃的说，“那里看上去环境很好，菜式也很有创意，而且我注意到他们刚上新了一款夏日限定的甜品，那看上去很美味——”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故作可怜的问道：“我想我的戒糖是不是可以暂告一段落了？宝贝，我真的很想尝尝看——”

布鲁斯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些弧度，他目视前方，不置可否的答道：

“可以，仅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