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杰克站在镜子前洗漱，他注意到自己的下巴上冒出了新的胡茬。

于是他拉开抽屉摸索着，却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清洁工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包装盒。

那里面装着一款全新的电动剃须刀。

“……诶？”

他迷茫的取出那个剃须刀，发现它整体是黑色的造型，按键在侧面，刀口是封闭式设计，卸不下来，看起来安全且便利。

……

布鲁斯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仿佛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杰克探出半个脑袋。

“亲爱的？”他扬了扬手里那款全新的电动剃须刀，“这是你给我换的？”

布鲁斯平静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淡淡的解释道：“阿尔弗雷德昨天给浴室用品进行了更新换代。”

“哦，”杰克应答了一声，他随口问道，“那我之前那个呢？”

“收起来当作备用品了。”布鲁斯神色如常的回答。

——————————————————————

早餐后。

客厅里，布鲁斯跟杰克面对面坐着，一人手里拿着笔和纸，神情严肃，另外一个人则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指，他看上去在走神。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落在书架上，为这个静默的午后镀上一层辉光。

布鲁斯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天来他一直维持着规律的作息，他监控着杰克的身体情况，控制着药物的剂量，确保他每入睡前都会喝掉一杯能让他昏睡一晚上的牛奶。

正因如此，布鲁斯每天需要提前醒来，撤走绑住杰克的束缚带，处理掉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

他特地给自己带上了微电流装置——这个装置连接着杰克的手环，一旦识别到杰克的呼吸，心跳出现变化，它就能把布鲁斯从任何程度的睡眠中叫醒，好让他把那些不该被发现的东西处理掉。

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当然，这样的保险方式也让他付出了代价——连着三天糟糕的睡眠状况，现在连杰森都开始询问他的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了。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考虑这些小问题。

在确认杰克摄入的糖果中含有未知精神类药物后，布鲁斯就开始实施他的逐步停药测试。通过隔绝那些糖果的摄入，观察杰克的精神，身体出现的反应。以此探讨杰克现在这种疑似人格分裂的状况是否是糖果导致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拿着一张详尽的记录表，坐在杰克面前。

“亲爱的，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每天这么来一遍，”杰克直截了当的表达出自己对于这项测试漫不经心的态度，“宝贝，你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说真的，我觉得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布鲁斯瞥了一眼坐的东倒西歪的杰克，简短的开口：

“我攻读过心理学的硕士学位。”

杰克迅速闭嘴了，他用奇异的眼神扫视着布鲁斯，看起来十分惊讶。

“哦，这真叫人意外。”他饶有兴致的问，“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个，你怎么会有兴趣去学这些？我感觉你已经够忙了。”

……并不是出于兴趣

那是为了研究一个疯子的心理。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昨天有做噩梦吗？”

“当然没有，”杰克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至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实际上，这几天我感觉我睡得都很安稳。”

他身体前倾，凑近布鲁斯，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也许是因为睡在你身边，让我感到安心。”

睡的安稳大概是药物的作用。

布鲁斯冷静的把他推远。

“坐好。”他说。

紧接着，他在表格的对应项里面记了几笔，然后又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出现头疼，耳鸣，嗅觉异常的情况？”

杰克摇了摇头。

“那你最近是否有出现过幻听？看到幻觉？”

杰克冲他笑了笑。

“没有，”他否定道，“我可以保证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我感觉我好多了。”

什么都和以前一样，那才是真正不正常的。布鲁斯心想。

他紧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杰克的回答都证明了他的心理状态很正常。

布鲁斯的笔尖悬停在表格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停止食用糖果四天了，但无论是身体数据还是心理状态，杰克身上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是因为时间不够长？

还是说那款药物的作用并不是影响他的精神状态？

难道说还有什么别的干扰因素？

他在记录表上写下几个简要词汇：“状态平稳”，“无明显反应”。接着，他在旁边加了一条批注：“需重新评估药物影响与疑似人格分裂症状之间的联系。”

但是如果药物不是在精神方面发挥作用，那它到底是做什么的？

“结束了吗？”杰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布鲁斯抬眼，杰克正用手托着下巴，认真的观察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

“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把表格收进抽屉。

——————————————————————

下午。

书房

布鲁斯整理着一些文件，他的电脑上正实时同步着卧室里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自从杰克回庄园之后，他就在庄园的各个角落里面加装了很多新的隐形摄像头，尤其是卧室、客厅等区域。

另外，他对自己卧室房间的床的窗户也进行了调整，现在的窗户没法从内部推开，这也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

布鲁斯关掉了电脑，站起身，他准备去卧室里亲自看着杰克。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转头，正好看到杰森手里拿着手游戏手柄，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上来。

“杰森，”布鲁斯堵在楼梯口，喊住他，“你准备去做什么？”

杰森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布鲁斯。

“怎么了？”他向布鲁斯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手柄，解释道，“我去楼上找杰克打把游戏，我们之前约好的。”

布鲁斯拦住了他，低声开口：

“杰克睡着了，你现在别去打扰他。”

杰森停下脚步，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疑惑。

“他现在开始睡午觉了？真稀奇。”

布鲁斯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淡定的说：

“晚上睡得太晚了，所以他现在在补觉。”

“哦——”杰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坚持，他转过身，一边下楼一边说道，“我一个人也行。”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布鲁斯才重新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的房门半掩着，杰克正坐在书桌前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