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的正午,阳光穿透鳞渊殿顶的冰鳞穹顶,在广场青石板上投下千万片游动的龙形光斑。商纣王帝辛手持人皇剑,剑尖挑起半幅染血的素绢,上面用龙血与人皇血混写的盟约正文,正随着海风轻轻震颤。
“今日,本宫以人皇之名起誓 ——” 纣王的声音响彻全城,剑身上的 “人” 字符文与敖烈额间逆鳞纹共振,引动四海之水在天空中凝结成 “人龙共生” 的图腾,“废除‘龙族永为天奴’的伪诏,重启千年前与烛龙氏的‘海天盟约’!”
万民齐呼的声浪中,敖烈将母亲遗留的烛龙令按在素绢中央。两道光芒轰然相撞,素绢竟化作透明金箔,浮现出千年前被天庭抹去的真容:烛龙氏与人皇并肩而立,脚下是翻涌的海水与燃烧的篝火,上方则是被撕裂的封神榜一角。
“陛下!小心!” 蓝鳞少年突然指着天际。十二道青光穿透云层,落地化作手持 “天规尺” 的阐教弟子,为首者正是姜子牙的亲卫宋天君,袖口绣着的封神榜纹路,正疯狂吸收着盟约的灵气。
“大胆逆贼!竟敢篡改天命!” 宋天君的天规尺拍出,尺身浮现出 “天罚” 符文,“人皇与妖龙结盟,罪当 ——” 话未说完,敖烈的毒鳞已划破他的手腕,吞海诀趁机吸收其体内的 “天规灵气”,逆鳞纹第三次泛起金芒。
“宋天君,你可知这素绢上的血?” 纣王将人皇剑插入广场中央的烛龙柱,剑身上突然浮现出龙族的逆鳞纹路,“一滴是本宫的人皇血,一滴是龙族三殿下的逆鳞血,还有一滴 ——” 他指向围观的百姓,“是鳞人巷百位人龙混血儿的血。”
大地突然震动,烛龙柱爆发出万丈光芒。敖烈 “看” 见,在每一位百姓的识海里,都浮现出与盟约共鸣的光茧,那是被天庭封印千年的 “自主修行” 种子。而在更远的东海、南海,无数龙族残魂的逆鳞虚影,正顺着盟约的光芒向朝歌汇聚。
“斩!” 宋天君恼羞成怒,天规尺化作万千光刃。敖烈与纣王对视一眼,同时握住人皇剑 —— 剑脊上,“人龙盟约” 四个大字正自行刻写,每一笔都溅出金红双色的血光。当剑尖挑起光刃的瞬间,整个朝歌城的灵气突然倒灌,将阐教弟子的术法反推回天际。
“这是…… 人皇剑的‘天命逆斩’!” 宋天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法宝寸寸崩裂,“当年大禹治水时,烛龙氏与人皇共同炼制的禁忌之术!” 他突然注意到,敖烈胸前的逆鳞正在吸收光刃碎片,竟从中提炼出 “定海神针” 的残片信息。
“不错。” 敖烈甩尾击碎最后一道光刃,毒鳞上的金芒已连成网状,“千年前你们剜去定海神针,以为能斩断人龙羁绊,却不知道 ——” 他指向天空中逐渐清晰的定海针虚影,“每一片逆鳞的血,每一滴人皇的血,都会成为重铸定海针的 —— 基石。”
百姓们突然发出惊呼。他们看见,在鳞渊殿的烛龙木上,正生长出与定海针虚影对应的纹路,而敖烈与纣王相握的双手下方,竟浮现出归墟的坐标,那里沉睡着的烛龙氏天道碎片,正随着盟约的力量微微震颤。
“宋天君,回去告诉姜子牙。” 纣王拔出人皇剑,剑身上的逆鳞纹路第一次完全显现,“从今日起,人间不再是天庭的牧场,龙族不再是任人剜鳞的羔羊。” 他望向远方,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若敢再来犯,本宫便与人龙联军共赴昆仑山,亲手撕了那劳什子封神榜!”
阐教弟子们狼狈退去时,敖烈突然感到识海剧痛。定海神眸不受控制地启动,他 “看” 见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元始天尊正将半片定海针碎片嵌入封神榜,榜文上 “龙族” 二字被刻意抹去,取而代之的是 “血鳞妖” 的诅咒。
“三殿下,您的逆鳞……” 老章鱼的触须指向敖烈额头。那里的逆鳞纹已从三道金芒暴涨至五道,每道金芒都对应着人龙盟约的一重誓约。更惊人的是,他的尾鳍竟开始分化出人类双腿的雏形 —— 那是烛龙氏与人皇血脉融合的征兆。
“陛下,归墟的坐标已经显现。” 敖烈强忍着剧痛,将盟约金箔贴在人皇剑上,“定海针碎片在金鳌岛,而截教的无当圣母……” 他突然看见金箔上浮现出截教弟子的身影,“她正在九曲黄河阵的废墟中等我们。”
纣王点头,人皇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剑光所过之处,鳞人巷百姓腕间的鳞纹连成一片,形成一道能抵御封神榜召唤的 “人皇鳞甲”。他望向逐渐西沉的太阳,突然轻笑:“当年本宫被狐妖控制时,曾在鹿台刻下‘天谴’二字,现在才明白 ——” 他抚过剑脊上的盟约刻痕,“真正的天谴,是让你们这些神仙,再也无法肆意践踏人间的尊严。”
朝歌城的暮色中,鳞渊殿的烛龙灯次第亮起。敖烈摸着新长出的半龙半人躯体,感受着体内翻涌的人皇之气与龙族精元,突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轰鸣 —— 那是所有被剜去逆鳞的龙族,所有被剥夺自主的人类,共同发出的怒吼。
而在金鳌岛的废墟中,无当圣母望着朝歌方向的光芒,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知道,那个曾在截教废墟捡尸的龙族少年,那个让人皇剑重新绽放光芒的逆鳞种,此刻正带着人龙两族的希望,朝着封神大战的核心,迈出了颠覆天命的关键一步。
天子剑鸣,逆鳞共振。当人龙盟约的刻痕永远留在剑脊之上,当四海之水与人界之火第一次平等地倒映在同一片天空,整个封神纪元的齿轮,终于开始朝着天庭最害怕的方向,悄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