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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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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满偏头。

谢西隼原本就和她离得近,随着她这个动作,两个人的鼻尖碰在一起,是很暧昧的,将要亲吻的距离。

好事猝然降临在自己头上,谢西隼不允许自己犹豫,当即扣住桑满下巴。他这人天生没什么羞耻心,况且接个吻也没什么大不了,刚想低头亲她,桑满及时抬手,他的唇接触到她的手掌。

谢西隼:“?”

他有点懵,黑暗中眨了两下眼。

桑满冷酷无情:“回家再说,现在不行。”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谢西隼用气音引诱她:“没关系的,桑桑,灯还黑着,没人在看我们。”

桑满依然摇头。

谢西隼遗憾退回原来的位置。体谅到他的桑桑脸皮薄,他也不好在这里放肆,要是惹她不开心得不偿失。

他极少参加婚礼,发小都还单着,有对象的目前也没有结婚打算,更没有需要他出席的场合。他对婚礼仅有的印象停留在谢长坤娶秦舒进门,他包下整栋南城最豪华的酒楼作为会场,南城有头有脸的权贵全部受邀出席,还有秦舒在圈内认识的各路明星。

这性质已经远不止婚礼的作用,更像各界人士拓宽交际圈的桥梁。

在那些人眼里,谢家就该发挥这样的职能,没人会在意婚礼的主角会额外耗费多少精力。

那天谢长坤喝到烂醉,秦舒不太能喝酒,他替她挡掉不少,但也没好到哪去。

结束后回家,秦舒习惯性把他扶上楼,照顾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谢西隼感到不理解,明明她没有谢长坤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忙了一整天,在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累得不行还得照顾谢长坤。谢晗在楼上睡觉,年仅十岁的谢西隼在旁冷眼旁观。尽管如此,秦舒什么都没抱怨,只问他能不能别赶走谢晗。

谢西隼没应声,接过管家提前泡好的蜂蜜水,递给她。

“休息吧。”他扫去一眼,转身上楼,“你不用亲自照顾他,管家会负责好。”

脚步踩上台阶的同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的,秦舒压抑的哭声。

他对秦舒,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和他对他母亲的观感相似。

他的母亲生下他,却从来没尽到过作为母亲的责任。她拒绝见他,从小丢给保姆养,坐完月子就迫不及待出国,满世界的疯玩,有空就去找她的初恋对象。

秦舒在谢长坤身边默默陪伴,无名无分也愿意跟着。习惯她来照顾他,明明可以把人丢给管家。

她们都是可怜人,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好像又没有很可怜,因为认识了桑满。

他对婚礼实在没什么好的记忆,只剩下喝醉的谢长坤和秦舒疲惫的脸。谢西隼想,如果是他结婚的话,一定不会让对方累着,也不会要对方忙碌一天后还要反过来照顾他。

只有他照顾他老婆的份。

思及此,他控制不住地侧头望向桑满。此时正值新人交换婚戒的节点,桑满看得聚精会神,眼睛亮亮的,不知是期待还是羡慕。

她想结婚了吗?

谢西隼垂眼。今早他因联姻的事和奶奶大吵一架,吵到近乎无可转圜的地步,老人家捂着心脏,质问他是不是想气死她。要不是谢晗突然过来老宅,帮忙分散她的注意,他甚至不一定能成功脱身。

从小到大,这样的道德绑架不在少数,不合她的心意就发病,压迫得他时刻有被绳索套牢的窒息感。谢长坤以利为上,尽管老太婆强行拆散他和秦舒,他在联姻中确实获得钱权,最后他如愿和秦舒在一起,便对从前既往不咎。

桑满不能成为第二个秦舒,她也不可能愿意成为第二个秦舒。

她刚才没有回答他怎么看待恋爱多年不结婚的问题,他也无从猜测她的想法。

如果她想现在结婚的话。

他也不是不能先斩后奏,先把人哄到手,老太婆那边再慢慢周旋。但那样桑满会承担很多不必要的压力,他不想她卷进谢家这些烂事,等他解决好一切,再接受他的求婚就好。

实际上,桑满压根没想这么多,她单纯没参加过婚礼现场,对流程环节感到好奇而已。

注意到谢西隼的目光,也是他的目光太有指向性,一个人被对方盯着看很久,除非实在迟钝,很难做到毫无察觉。

桑满不明所以地回望他。

透过台上漏下来的光线,她足以看清他的眼睛,纯黑的,里面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桑满感到迷惑,短短几分钟没关注他,他又想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参加个婚礼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难道就因为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可这问题也确实不太好回答。

桑满仔细斟酌了一下,在桌子底下搭上谢西隼的大腿,缓慢向上攀移,眼看就要碰到腿心。谢西隼身体骤然紧绷,注意力也被转移,他立刻捉住她的手,模样有些狼狈,轻声问:“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桑满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摸狗似得,她小声哄他:“未来的事我没办法确定,但就目前而言,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谢西隼微怔。

随后,他笑了笑,说:“我爱你,桑桑。”

-

场上流程走完,灯光重新打开,新郎新娘开始挨个桌走,还要挨个敬酒。

刚被桑满哄过,谢西隼情绪极好,对待她的同学也愿意多点耐心。几个高中时就善于社交的男生,大着胆子来向他询问投资理财之类的问题,他也乐意回答。

朝夕相处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和私底下反差很大,他在酒桌上侃侃而谈的模样,很有那些人际交往应付自如的,社会精英的影子。

桑满垂眼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禁不住别人主动找她说话。

“谢西隼这样还挺帅的。”赵嘉宁看看他,再扫一眼他边上的舒郁,挑剔地点评起来,“怪不得都说工作时的男人最帅,我算是体会到了。”

“不过还是你男朋友更胜一筹,舒郁面相看着太温和,放人群帅的不够突出。”

她怎么还在想这事。

桑满叹口气,感觉不把话说清楚,赵嘉宁是不会略过这话题了:“我现在有男朋友,对舒郁也没什么兴趣,不存在什么二选一的情况。”

“我知道嘛。”

察觉到桑满有些不高兴,赵嘉宁连忙哄她:“只是给你个备选方案,毕竟谢西隼那边……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多点人脉没坏处。”

“你别生气,桑桑。”她说,“我只是想你为自己做点打算,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桑满很少发脾气,这样的人会把不高兴表露出来,说明确实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赵嘉宁也能理解。桑满从小道德感就比较高,尤其因为她家里的事情,她对感情洁癖到近乎严苛的地步。别人她管不着,对于自己,桑满还是严格控制异性交往距离的。

她一开始看不顺眼谢西隼,觉得他只不过玩玩,还等着他整出什么没异性边界感的事让桑满和他闹掰。结果这么多年下来,谢西隼愣是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他甚至不怎么和女生说话,只有必要的学业交流时会说两句,且都是在人多的公共场合。

“我没生气。”

正好刘鸣和新娘敬酒敬到他们这桌,桑满在桌上随便拿了瓶酒,给自己倒上半杯。

赵嘉宁没来得及劝阻,她已经和新郎新娘碰上杯:“祝百年好合。”

刘鸣乐呵呵:“那肯定的,也祝你和谢西隼啊!”

高脚杯碰到一起。因着还有很多桌没有敬酒,刘鸣和新娘只喝了一小口,桑满憋着气一饮而尽。喝的时候感觉不大,抿完后她将杯子拍到桌上,后知后觉的辛辣呛得她满脸通红,胃里火辣辣的,像是有团火在烧,她捂着喉咙位置,止不住地呛咳。

很少喝酒的人喝酒就是会这样,何况那还是白酒,还好她只倒了小半杯。

桑满咳了半天,在心里重复无数遍以后再也不会碰酒,眼前忽然出现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各拿着杯茶水。

她分出视线,分别是谢西隼和舒郁。赵嘉宁刚拿完水壶过来,想给她递水,才发现早有人抢先一步。

谢西隼刚在陪桑满同学聊天刷好感,听见她咳嗽声便立刻转头,想也不想就拿起茶壶给她倒水:“桑桑,先喝一点。”

至于舒郁。

他在桑满拿起酒瓶时就猜到会有这一幕,早已提前准备,可还是没比谢西隼快上多少。

桑满递来个感激的眼神,却伸手接过谢西隼递去的水。

意料之中的事。

舒郁并不生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桑满喝完一杯,谢西隼迅速接上下一杯,他一直在帮她拍背,帮助缓解她的不适。动作是温柔的,语气没控制住带了点凶:“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要硬喝,你怎么想的?”

桑满忙着喝水顾不上理他。

刘鸣脑袋都是懵的,还是新娘戳戳他,他才反应过来,用手捂住脸:“怪我,我以为那是雪碧。”

桑满不会喝酒算是班里公认的事。

他们这群同学经常会出去团建,每次都会邀请桑满,她有时候会来,有时候不会。尽管未成年不让饮酒,他们私下里还是会偷喝些罐装啤酒,男女都有,桑满是他们里面酒量最差的。

当初在他们撺掇下,她不擅长拒绝人,也是这么闷了罐啤酒。

然后咳了半天,把他们吓一大跳,她酒量也差,喝醉以后不知道自己在说啥,爆了不少他们的糗事。

赵嘉宁首当其冲,被扒得底裤都不剩,发誓再也不会放桑满喝酒。

谢西隼向刘鸣说了声,等桑满缓下来以后,带着她提前离席。

他今天开了车过来,所以滴酒未沾。

他没见过桑满喝醉酒的样子,她几乎从来不碰酒,高中喝醉那次还是她陪赵嘉宁在酒吧,他过去接,赵嘉宁喝多说漏嘴的。

谢西隼承认自己有期待过桑满喝醉的样子,还想过些趁人之危的黄色废料,但绝不是今天这种情况。

桑满酒品很好,乖乖的不吵不闹,就是走路不太稳,得被他半抱着才能走。

他带桑满下到车库,把她塞进后座,拧了瓶矿泉水让她拿着喝,不舒服就和他说。

桑满眼睛已经半闭上了,人醉酒就会容易感到困,所以会有不少人喜欢在睡前小酌一杯,促进睡眠。

恍惚听到谢西隼的声音,她其实没太听进去他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在说话。

她遵从本能抱上去,谢西隼似乎怔了一下,很快,他更加用力地回抱她。

“怎么了?”他软下声,脸蹭了蹭她的脸,重新问她没回答的问题。

“怎么突然给自己倒酒,发生什么事,你和我说,我给你出头。”

桑满委屈:“你凶我。”

谢西隼:“?”

“我没有。”

他还不承认,桑满更委屈:“你怪我不能喝酒还要硬喝。”

“……”

他没有任何要凶她的意思,但那时候确实气急攻心,一时没控制好语气。这错他认:“好,那我让你凶回来。”

“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嗯?”

桑满又不说话了。

平时挺机灵一小姑娘,喝醉酒就看着呆呆傻傻的。谢西隼在心里唾弃自己,他还挺吃桑满这反差……他真不是个人。

她感觉到自己刚才情绪不太好。

但情绪就是很奇怪的东西,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不高兴的事情,至少在桑满的认知中是这样的。

或者说,也不是没发生,是她认为自己不该为这事感到不高兴。

可她喝醉了,不是平时那个能够控制好各种情绪的老好人,喝醉的人说话没有逻辑,他也不用很认真听,听过算过就好。

“谢西隼。”桑满在他怀里往上窜了点儿,唇瓣沾着酒气,吹得他耳朵热热的。

“你能不能,慢一点?”

慢一点,不要那么优秀,不要那么快成为她接触不到的,所谓的的上层成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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