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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群龙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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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在黢黑的天穹上挂着,裴姜熙就把宿醉的王伯玉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劝君茶楼一层大堂里,五湖四海的剑士横七竖八地躺着。尽管已经过去了一整晚,酒气仍旧是充盈了整个空间。

韩艺祉两人捂着口鼻,快步向门外走去。

王伯玉则是迷迷瞪瞪、趔趄地跟着,时不时地绊住,也不知道自己踢到的是醉倒的人还是桌脚。

看着王伯玉迷糊的样子,韩艺祉又折了回去,搀着王伯玉走出茶楼。

夜里该是下了雨,街道湿漉漉的。月光铺洒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像是结了一层薄霜。

裴姜熙踩上去,月光就在她的脚下荡漾开去,她回头看向从茶楼里出来的两人,有些无奈地说:“都提醒你别喝醉了。”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也是一身酒气。

三人并排在月光中行走。

“有必要这样子偷偷摸摸地走吗?”韩艺祉问道。

“咱们砸了别人的招牌,这会不溜,等城主改了主意咱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话是真心的?”

“不然呢?”

“一旦李潜回到剑庄,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逸剑山的剑骨和妖女裴姜熙联合了。”韩艺祉说,“这个节骨眼上你在铸剑城这样招摇过市,当真不把正道放在眼里。”

“消息传播得没这么快,况且……”裴姜熙话说到一半骤然停住了,她侧过脸对着韩艺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顺着裴姜熙的目光望去,一个矍铄的老人从前方黑洞洞的小巷中慢步走了出来,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韩艺祉只觉得这老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裴姜熙压抑着心中的雀跃,毕恭毕敬地向老人拜了一拜,说:“晚辈李世熙见过孟老前辈。”

没错,这个从夜色之中踱步而出的人正是孟季真。

“哦,”孟季真有些惊异,“你认识我。”

“是,儿时在逸剑山的铸剑大会上有幸见过前辈。”

“铸剑大会啊,”孟季真略有所思:“那时候我与逸剑山的朱、巩两位师父都还是愣头青。”

“没想多一晃这么些年过去,逸剑山出了这么一柄好剑。”孟季真感叹道。

旋即,孟季真又问道:“这剑可是朱大师、巩大师所铸?”

“不是。”

“唉,”孟季真心中活络了些,叹气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这些老头跟不上咯。”

“前辈言重了,世人都知道这天下铸剑的才能共一旦,前辈您独占三斗。”

孟季真摆摆手,说:“倒也不必恭维我,我今天在这里等着呢,就是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孟季真看了看韩艺祉,说:“这位姑娘颇有仙人之姿,想必就是逸剑山的剑骨女侠了。”

“不敢当。”韩艺祉搀着王伯玉,只能微微欠身回应孟季真。

“你也不是小奴婢吧,”孟季真看着裴姜熙,抬起手掌阻止了正欲回答的她,说:“我也不过问你究竟是谁。你们就告诉我,这小伙子背上背的这柄剑谁能做主。”

韩艺祉下意识地看向裴姜熙。

“开个价吧。”孟季真心领神会,看着裴姜熙一字一顿地说:“这偌大的铸剑城,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替陶辛答应你。只要你肯把这柄剑留下。”

裴姜熙微笑着摇摇头,说:“孟前辈,这柄剑千金不换。”

“晚辈不才,曾听闻欧阳大师年轻时得过一柄神赐之剑。”裴姜熙话锋一转,说:“恐怕只有这样独一无二的东西,才值得与伯玉这柄济世之剑相交换。”

“先师得剑乃是祸心之剑,而非什么神赐。那剑早已不在城中。”孟季真回答道。

“不过独特之物,我确有一件。”语罢,孟季真抬起右手,让无名指的铁戒指映照着月光。

“此物同样是先师所留,名为‘武针’。”孟季真看着眼前的三人,说:“此戒中藏有毒针,只需轻巧地操作机关便可激发而出,速度快过剑意。危急之时,可谓是万中无一的救命之物。”

“不过,”孟季真又补充说道:“戒指中一共三枚毒针,老朽已经用了两枚。交换与否全凭姑娘的意思,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几位,权当我们今日未曾见过。”

“这是个了不起的东西。”辛少伯醉醺醺的,语气中却透露出少有的认真。

~

山峰仿佛江面的波浪一口气铺陈到了天边,雾霭恍若天宫的云海填满了山谷的空隙。这里便是沧海剑庄的所在之地。

山间云烟氤氲。山风疾行穿过山坳,涛声交织回响,云雾也在山峰之间卷动。从沧海剑庄讲武堂到正殿长长的连廊上,大病初愈的李娜炅靠着新漆不久的柱子,出神地望着远山。

那是层层叠叠的群山。山有百色,透过密布的雨幕,近一些的山林还依稀可见其翠绿的原色。远一些的,镀上了淡淡的蓝色,变得神秘又肃穆。

随着姑娘的目光,海浪一样的曲线,一层套着一层,一直延伸到天边。山群慢慢地失去了色彩。极目望去,那里的山脉依旧连绵,却是完全的苍白,失去了色彩。更有甚者,只可见绵延的曲线在天际留下印记,其他的部分俨然和天地相溶。

“小姐,”容嬷嬷踏着碎步奔向李娜炅,小臂上挂着一条厚绒云肩,焦急、关切地问道:“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掷地有声的雨滴斜跨过护栏,敲湿了李娜炅的手背与指甲。

李娜炅侧过头,湿透的鬓发妥帖地粘到脸颊上,蜿蜒到她的嘴角。

“奶娘,”李娜炅看见这个迈着小步子急匆匆赶来的妇人,高兴地唤道。

容喜久从衣襟里掏出手帕,微微地踮脚,认真地擦拭李娜炅的头发与面颊。

“傻笑什么。”容喜久本有些生气,教训的话早在心里过了几遍,可看见面前欠着身子傻笑的姑娘,又控制不住自己向上勾的嘴角。

擦去了雨水,容喜久给李娜炅披上云肩。

抬眼看向李娜炅,她面颧下仍是挂着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不肯从容喜久身上离开。

一阵忙碌过后,容喜久的目光终于也撞上了那对异色的瞳仁。风吹鼓衣襟猎猎作响的声音,树林摇晃撞击的浪涛声,雨点敲击连廊瓦顶的鼓点,这一刻错杂交集。容喜久自己也不清楚刚才自己的心跳是不是漏了一拍。

李娜炅拉起容喜久的手,说:“奶娘,你看这山,这雨。还是和从前一样。”

容喜久顺着李娜炅的目光看去,雨滴没有方向,在空中肆意纷飞。大雨裹挟着风穿过廊间,只一瞬间就到达了另一侧,奔向两人身后的山林。

“你也没变。”

容喜久撑起手中的油纸伞,说:“走吧,小姐。老爷在等着呢。”

“大会是在今天吗?”

“各路剑派的代表到了有一会儿了,”容喜久牵着李娜炅,一面走一面说:“我们寻遍了庄子没找着小姐你,老身就想着来讲武堂这里碰碰运气。”

“辛苦你们了。”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受控制而凝聚扭曲的剑意,李娜炅怨怼地说:“我就想试试这个让兄弟阋墙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魅力。”

容喜久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地支撑着风中的伞。

~

沧海剑庄,议事堂。

今日沧海剑庄的议事堂,可谓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大殿之上,或坐或立,南方剑派的个中好手几乎齐聚于此了。

这其中,淡然坐在这大殿的主位的中年男人,自然便是南方剑派的领袖、沧海剑庄庄主、“剑仙”李子瞻。

“诸位,李某自然也是明白此行的风险,”李子瞻沉声说:“剑骨已然和妖女沆瀣一气,犬子侥幸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逸剑山态度不明,你我若是再执着于南北之争,只会让琉璃宫有机会将我们逐个击破。待到她入主中原,我等再无翻身的可能。”

“不知李诘与庄主约在哪里见面。”一人问道。

“‘剑狂’阁下特别嘱咐过我不可与他人提起约定的地点,此次会面仅我和他二人。”

“若是他设计于你,该如何是好。”

“飘渺门封山不出,心源寺不问世事。如今正是中原武林危急存亡之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联合的几率,李某也誓要前去。”李子瞻凛然说道,“不论结局如何,那皆是我的命数。”

“大公子游历在外,三公子如今负伤在床。李大侠如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来主持大局,前辈还请三思。”此言一出,大殿之中反对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这也是我这次邀请各位来峰林海的原因。”李子瞻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大殿的门外。

原本蓝色的远山,此刻在雨中显得发白。只有起伏的曲线,还是刀刻斧凿那样地清晰。

众人也循着李子瞻的目光望去。

一柄油纸伞的一角从大门的右边探头,伞明显朝着远山的方向倾斜。容喜久先入了画,她的右手颤巍巍地支撑着纸伞。尽管看起来艰难,纸伞却在疯乱的雨阵中岿然不动。

再入画的是体态纤柔的姑娘,她一手抓着容喜久的臂膀,另一只手搂在腰间。正是李娜炅。

李娜炅支撑着容喜久,穿过廊间阵风,两人终于迈入大殿。

容喜久收起纸伞,捋了捋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李娜炅绕到另一侧,轻轻地替她掸去衣裳上的水珠。

“老爷,小姐到了。”容喜久毕恭毕敬地说。

“辛苦了,容妈妈。”李子瞻点点头,目光流转看向一旁用衣袖替容喜久擦去脸上雨珠的李娜炅,慈爱地说道:“第一次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家的小女儿,李娜炅。”

李娜炅在众人的瞩目下抬起脸来,那是一对异色双瞳。

在目光触及那对瞳仁的同时,李娜炅也不再压抑血液中奔涌的剑意。

大殿内、走廊里,所有灌注的大风、雨滴呼啸着倒飞而出。

虽然只在眨眼间,但是众人却是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真空与寂静。

“如若李某果真遭遇不测,还请诸位在将来的日子里助我沧海剑庄一臂之力。”李子瞻说。

~

翌日清晨,沧海剑庄仍在沉睡之中。

暮色中,妇人拉着马儿的缰绳,忧心地看着李子瞻:“老爷,当真一个人去吗?”

“夫人,一个妖女已是大患,如今逸剑山的剑骨也与这人厮混到一起。”

“元亮死在她的手里,潜儿是好运才捡回了一条命。”李子瞻忿忿地说:“我们必须要尽快联合北方诸位剑侠,阻止琉璃宫的进一步壮大,否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伤害。”

“白诘这人信得过吗?”妇人无声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放心,白诘不是嗜杀之人,此番修书与我,我看十有八九也是约我共商琉璃宫一事。”李子瞻宽慰道。

正说着,一个纤柔的身影在门扉探头,三两步小跑也来到李子瞻身边。

“爹,带我一块去吧。”李娜炅抬着头,眨巴眼睛说道。完全没了昨日大殿之上的威严。

“乖,好好照顾你哥哥,等爹回来。”李子瞻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地说。又用大拇指摩挲李娜炅的下眼睑,忧心地问:“还痛吗?”

“不痛了。”李娜炅乖巧地摇了摇头。

李娜炅将脸贴着马儿的脸,喃喃说:“霹雳霹雳,帮我照顾好父亲。”

李子瞻不舍地看着妻儿,下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说:“夫人,娜炅,等我回来。”

母女二人也昂首,情真意切地望着他的双眼。

李子瞻双腿用劲,马儿长啸一声,朝着东方的鱼肚白跑了出去。

母女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逆着朝阳,目送李子瞻直至一人一马消失在地平面之下。

~

龙亭镇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会面地点。这里既不属于北方剑派,也不属于南方剑派。

白诘自我评价相当高,认为自己这个大老粗这次办的事还不错,有讲究。

“任是南方那些吃墨水的剑客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了吧。”

这龙亭镇倒也不是什么清高的、遗世独立的地方。只是单纯地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里太偏僻,也太穷了,所以不论是北方剑派还是南方剑派,没有人愿意接手。

白诘提前到达了约定的地点,他不喜欢让别人等。牵着马,四处打量着这个小镇,他不自主地撇了撇嘴,心中想道:“怪不得说这龙亭镇,连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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