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之扑到何乔身上,双腿架在人身上四处乱晃,“哥。”
何乔不敢将手放到他身上,只得举着双手。李泽之却幅度越来越大,显得非常激动。何乔只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得像个螃蟹一样,别着脚走。
一只手适时的出现了,他拎起李泽之的后领将人提溜扔了出去。李泽之陡然悬空,短暂的失重感过后,被吞噬进软趴趴的沙发垫。他扒开软枕,委屈道:“叶哥,秦哥欺负我!”
一旁的叶子手指迅即堵住双耳,眼镜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游魂一样荡到李泽之面前,往对方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堵住了这呶呶不休的小嘴。
反观何乔这边,面对突然贴近鼻息的美丽脸庞,吓成了卡皮巴拉。面对对方的热情,何乔抻着后仰身子,“您…好?”语句迟疑。
被唤作秦哥的青年染了一头烟灰色卷毛,松散地垂在肩头。琥珀色的虹膜有种异域风情的浪漫。青年眯着眼打量,突然伸出魔手揉搓何乔的脸颊肉。何乔措不及防,挣扎不开,只能任尔摆布。青年笑眯了眼,嘴角上摆的弧度像陶瓷娃娃一样,假面感太强,和不笑时判若两人。
因为脸颊被绑架,何乔撅着嘴,含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放开我。”无人在意。
青年更加放肆,露出桀桀桀的,一连串足以毁灭世界的邪恶笑声,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过分。他把何乔抱进怀里,脑袋按在温热的胸口,头发被揉的快要起火。
何乔感觉到稀薄的空气在身体流通,几近窒息,他挣扎浮动间露出的脸蛋憋的通红,只觉头昏脑胀。他不由自主伸出双手揪住对方后脖领,用力间,指头隐隐发白。
李泽之眼尖的很,请出外援,“叶哥,哥要不行了,快救他。”说完一骨碌跳下去加入混战,去扒卷毛青年,“秦哥,你是打算灭口我哥,保住你万年老二的身份吗?”
青年极有力,活的芭比金刚,一巴掌拂开了李泽之。
叶子看着一派混乱,奶妈上场。他扶着额,叹气道:“秦兆明,你够了啊。”
秦兆明笑了笑,终于正常了些,他把人从怀里拔出来,站直身子,清了清嗓。他单手撩着额头垂落的发丝,耍帅的姿势:“抱歉,你太可爱了,没忍住。”
因为缺氧,何乔的脸透出不正常的潮红。他喘着一口粗气,根本想不到自己哪里和可爱挂钩,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头的伟岸身影,闭眼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罕见地阴阳了人一把:“那确实是没忍住了。”何乔尬笑两声。
巧克力也堵不住李泽之的嘴,他转过头问叶子:“秦哥是保胎下来的吗?”李泽之指指自己的脑子,摆摆手。
何乔听到这,心情好了点,笑出了声。
秦兆明自然也听到了,他皱着眉头,嘴角抽动,胸膛起伏渐大,似乎在极力克制情绪。
叶子适时出声,及时截胡会所大战,“行了,都别闹了,说正事。”
“何乔,公寓收拾好了,你…。”
李泽之憋不住嘴,又插话道:“哥,你今天晚上搬过来吧,我去帮你拿行李!”
秦兆明靠在墙上,双手抱臂,附声道:“我也去”
叶子瞅了他一眼,眸光锐利,“你休想,今天有你的班,王小姐在包厢等你,六点别忘了。”他看了看手机又道:“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还有四小时打理你那屎一样的鸡窝头。
秦兆明:“太无情了吧。”
叶子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何乔无心听两人拌嘴,他的注意力都被手机上苏晋南的消息吸引。
南哥:“你回家了?”
“怎么不等我,”
“刚刚确实有点忙,没顾得上你。”
“生气了。”
何乔:“没有生气,我去面试了。”
何乔看着手机上的缅因猫,犹豫再三发出一条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南哥。”
“今天下午就搬走。”
苏晋南:“?”
“你什么时候回家收拾。”
何乔敷衍回了一句:“马上。”刚发出去,李泽之就迫不及待推着他往外走。
何乔也随之关掉手机,没注意到屏幕按掉的前一秒,一条消息跳出:“在家等我。”
何乔被推搡着推开门。
门轻盈地被推开,露出别墅的全貌。
李泽之“哇”了一声,“哥,你住这啊。”
何乔脚下的动作不停顿:“我哥朋友家。”说完又补了一句:“交了房租的。”
李泽之:“房租一定很贵吧”
何乔:“还行。”说完领着人走向另一侧。
看见电梯,李泽之一脸震惊道:“还有电梯,真不愧是东山苑的有钱人。”
何乔拽着人进了电梯,又拉着人出来。两人慢慢悠悠晃进了房间,合了门。
何乔东西不多,还是之前带过来的一个行李箱,待都收拾好后,便和刚睡醒的何余景碰了面。
李泽之手绕到身后,揪了揪何乔的衣角,小声问道:“这谁啊?”
何乔瞥了他一眼,“我哥。”说完看向何余景道:“哥,我找到工作了,公司有配宿舍,我准备搬过去。”
何余景拢了拢睡袍,有些意外,他扬起嘴角,“这么突然啊,行,那你先忙吧。”说完又迈着小步子要回屋,关门的前一刻探出头道:“乔乔,我把房租转回你了哈,你记得给收了。”
何乔嗯了一声道:“好,那我先走了。”
何余景挥挥手,收回身子。他噙着笑意端起矮桌上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一门之隔的何乔低头看着手机转过来的五千,皱了皱眉头。领了之后,又支付宝返还了一千六,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况且何余景只是堂哥。关乎金钱的,是最不能冒出分毫不对账的情况,苏晋南知道了让他怎么想。
李泽之的碰触让他回了神,何乔的眸中映出对方亮的眸子,低头看到箱子,低声道:“走吧。”
李泽之并排在他身旁,迟疑地看了何乔一眼,两根眉毛可笑地下撇着。何乔便问了一句:“怎么了?”李泽之干笑两声:“没事,我帮你提箱子,哥。”何乔僵持着不与他,拒绝道:“不用了,就这一段路。”
不过最终还是被李泽之抢过代劳。
打的车不能进别墅区,停在了外面,何乔便要抢过箱子,两人在推拉中渐行渐远。
从别墅窗口看去只有两个几不可见的黑点。
何余景站在窗前,惬意地品着红酒,听到汽车的声响,他探出头和苏晋南挥手,还一句话未说,车里的男人就进了别墅,并未理睬他。
何余景没当回事,踱步站在门前等候着男人。
楼下的苏晋南火急火燎地乘电梯上来,疾步走向卧室方向,皮鞋的踢踏声在旷达的别墅,格外响脆。
可卧室里哪还有人,被子被整齐地铺好,没有任何一星点的生活痕迹,好像这个人从不存在。
何余景早已呆住,他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却被男人用力地推开,亲眼见他进了堂弟住过的房间。
其实这一切早有预料不是吗?从后视镜的那个眼神开始。明明那一晚坚持书房行事,为何之后又偏要在卧室将他作弄到深夜。
这是个多情的人,他一早就知道。
其实无所谓,本就是金钱交易,恨只恨男人太多情。
苏晋南咬着烟头走到何余景身前。他压着眉头,眼神沉郁,伸出一根手指高高挑起了对方的下巴,闲的那只却掏出打火机塞到何余景手里。
银制的都彭朗声窜出橙蓝色的根苗,烟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苏晋南轻吐出烟圈,呛的何余景猛烈得咳嗽起来。
苏晋南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不帮我拦着点?”
何余景眼里逼出了泪光,他说:“我不知道哥你…”未说完的话,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苏晋南咬着烟头,眼神冷漠:“什么时候走的?”
何余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出来看了一眼就进去了。”
“叮”一声声响,浇灭了苏晋南大半的火气,他看着秘书发来的消息,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低低笑了。
“苏总,何先生的车停在了利景苑,还继续跟吗?”
“守在那,等我过去。”
秘书看到消息,灭了屏驱车停在附近。
天色转黑,夜晚风大了些。
一辆豪车停在了秘书的前面,他眼睁睁看着老板要跟的人上了那辆车,旋即立马汇报。
苏晋南被合作方拖住了脚步,所以一直未到,他抽空回了秘书消息,无奈又得投身工作之中。
秘书收到消息时,对方已开出了十来米。
他丢开手机,连忙启动,渐渐暗掉的屏幕上显示:
“跟着他们,随时汇报。”
苏晋南忙完后就疾车赶来了公寓楼,秘书的消息截至刚刚。风飘去的瞬间,何乔就出现在了眼前,只是他扶着的人格外碍眼。苏晋南按捺住情绪,又点了一根烟,白雾缭绕下,也不遮掩其眼神的半分锐利。
何乔敏觉地感到不适,他抬眼,过往的路人脚步不停,程序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