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接送达,赫伦森紧接着又立刻发来了一段文字,速度快到西泽甚至都没来得及点开这链接的内容。
具体的大意是,赫伦森表示他从来没有和榜五有过任何关系。
赫伦森:【榜五说的那些都是她自行凭空编造,目的只是为了挑拨离间大人与在下的关系,至于榜五对您造成的伤,鄙人已为大人报仇雪恨,今日这录像的存在只为大人消气,还请大人千万不要和在下断了联系。】
西泽疑惑榜五对他造成了什么伤。赫伦森的到来让本该殒命的他安然无恙,他哪里还有什么伤值得叫唤。
西泽点击播放按钮。
一开始画面非常昏暗又非常模糊,只听得到凄厉的惨叫和边抽泣边卑微至极发出颤声的求饶,但是求饶的对象此刻似乎因顾及着录像已开始,没有说话,但这恐怖如厉鬼的气氛,让西泽直觉地感觉到如果录像不开,榜五面前居高临下的人应该向她说些分外骇人的话、对她用些不忍直视的折磨。
西泽分辨了好一阵才听出那是榜五的声音。
周围没有什么光,只剩下一些黑红的影子,后来另一只小型飞行器的亮光姗姗来迟地从后方照射过来,这一瞬间西泽看到,地面上尽是可怕的打斗残骸和血迹,光是看着就让人催生恐惧,无法想象这地域因两人的战斗经历了一场怎样排山倒海的浩劫。
但仅仅是一瞬间这场景就被镜头晃了过去,似乎在被赫伦森人为调控,仿佛他不想让西泽看到并且忌惮他似的,最终停在了昼亮白光照射处。
比起正常拍摄,这录像的视角往上偏移了不少,堪堪卡在了只拍得到榜五的头的位置,似乎是怕西泽觉得榜五剩下的身体部分过于惨不忍睹,但这也只是西泽的猜测而已,他只知道这惊天动地的榜前十与榜前五一战,最后赢的是赫伦森,他并不知道赫伦森和她打了多久,具体又是经历了多么困难的决战才赢下她。
他并不知道榜五被赫伦森弄成了什么样子,只能依稀通过榜五正扭曲的面容和时不时不受控发出的惨叫来判断她的伤势,只是六小时前榜五才刚刚风雅落座,俯身至切卑微至极的是自己,可现在局势却全盘颠倒!能让这局势颠倒的又是谁?
然后他听到了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那是赫伦森的声音。
这声音晦暗低哑,仿佛赫伦森这时的面色和表情也是非同一般的恐怖。
赫伦森说:“这是你要付出的侮辱西泽的代价。”
榜五似乎连手也抬不起来了,只操控着被赫伦森控制着的妖魔之力,用一块带着粗糙裂纹却坚实无比的木板,自己向自己的脸上扇去。
西泽这才突然想起,他脸上还有两个他自己打自己而生出的,鲜红又明显的巴掌印,那时榜五对他态度不明,他不敢对她不敬、急于自辱,扇自己可谓是用了十成的力,导致这印子后来一直挂在他脸上。
即使榜五现在已经濒死到使力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这动作也被她用上了十成的力,似乎是知道,如果不如此用力会招致怎样的后果,并且对此畏惧至极。
然后赫伦森说:“不够。”
如何重复二十来回,西泽已经没什么心思看下去了,这画面太不忍入目,只是进行到第五六回的中途,突然录进去一些榜五的疯言疯语,仿佛她最终绝对是一死,就算实在受不了赫伦森的手段也要挖苦讽刺他——
“西泽说你一直在折磨他,是真的?”
“什么’西泽现在对你都是这个态度了……’连我都拒绝,反倒这么在意一个蝼蚁,榜前十之耻!”
西泽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态度”指的是什么,或许是他之前没有抬头?
接着赫伦森以很快的速度强行赌上他的嘴,然后给她施加更残酷的手段。
这里榜五显然在说一些赫伦森他不想让西泽知道的话,照理说赫伦森应该掐掉视频从头重新录和扇,赫伦森却没有把这句话在编辑录像时剪掉,仿佛赫伦森怕再录一遍后,时间隔得太久,西泽在这段他杀榜五的等待时间里,得不到他解释自己和榜五没有关系的反馈,从而已经想法定型,所以为了求快,先录完发给他。
然后赫伦森说:“向西泽跪下致歉。”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赫伦森带给他了一样东西,是一封纸质的华美请帖,时间在九个月前,出自榜五之手,大体内容是:【我心悦血渊主阁下的容颜,诚挚邀请阁下与我同房共修,届时你我实力将各提升百分之三十、百分之十八。】
这比例可以说相当惊人了,一般来说圣物和法宝撑死也只可以提升百分之五的实力,一般只能稍稍增强点气息,但已经被诸天邪魔风卷残云拼死争抢。如果能得到如此比例的提升,足以让赫伦森和榜五的实力各升一位排名,那能凭空增加多少的领土资本和资源……
双赢!没有什么夸张的引诱和修饰,双方互利的结果挑得很明白,看样子真是互惠互利的交易,榜五看他的脸最顺眼,因此找了他。平心而论,榜五的容颜也可以说是特殊的美艳,正常男人难不动心。
九个月前,赫伦森甚至都没开始和他交易!
然后被西泽熟悉的、赫伦森手写的精细又飘逸的字体,言辞凿凿地拒绝回去,干脆利落得甚至一点委婉的敬词也没有,如果放在日常外交上已经可以算是大不敬了。
彼时赫伦森还是榜八。黑渊联盟排行榜排位三位之差!
西泽用指腹焦虑地轻轻摩挲信纸,这倒是赫伦森很细心,电子信件容易仿造并且难甄别,而实物一拿在他手上,无疑是铁证如山的证据。这倒证明赫伦森最近起码干净,西泽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但说实话也不一定,赫伦森仍旧可能会找其他情人,况且,如果赫伦森在他复出前的十二年还活着,为他守着身一般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抱这种奢望,赫伦森愿意和他在一起就谢天谢地了,他是半点挑剔资格也没有的人。
巧的是,西泽最近从黑市巧舌如簧地从敌方口中套出了一份情报:榜五双修之法,实则力量夺取之法,一旦同床之事进入正题,就是召来四海八荒之力也逃脱不了。榜五如果真喜欢赫伦森,那估摸赫伦森余生就成了她的消遣之物,如若看不顺眼一用即弃,那赫伦森死得凄惨也是必然。
西泽不知道赫伦森为什么拒绝,而且如此干脆利落,是看出了榜五的毒局,还是任何其他原因,反正和他无关就是。正常精明程度的榜上人,一般不会想到,榜五的双修之法可以耗干对方力量直至被榜五完全吸收,但凭西泽对赫伦森的了解,赫伦森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很难不看出来这是诱导他毙命的陷阱。
西泽琢磨了几秒还是把这情报如实赠送给了赫伦森,以表忠诚。只可惜在赫伦森刚收到请帖时西泽还没有这情报,在当时无能为力为他出谋划策。
但是赫伦森回答:“嗯?这情报我倒未曾听闻。”
赫伦森:“只是既然您如今在世,在下自然不敢和任何人产生纠葛,否则哪有资格触碰您的手?”
语气虽恳切,西泽觉得赫伦森这话说得有些假,他一介弱者蝼蚁本来是不可能得到榜上人青睐的,在他开始成为赫伦森口中的“恋人”之前,赫伦森绝不会仍然惦念他,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
就像现在,西泽对他的态度已经极其毕恭毕敬,他仍然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兰多。
直到自称是赫伦森情人的、黑渊联盟榜一百零九兰多,以情敌的关系,拉着西泽一起掉湖里,入水前发出信号让赫伦森传过来:“看看他会先救谁!”
这寒湖深至千尺,他们双方都不具备水属性的力量,但兰多太自信了,仿佛笃定了他就算没有比西泽更强从而能在水面保持存活一段时间的力量,赫伦森也一定先回救他,笃定到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当儿戏,于是西泽信了。不过也是,这对他来说并不亏,反正赫伦森把兰多救上来后兰多毫无损失,因为如此荒唐可笑的原因而死去的只有西泽而已。
事实上兰多只是被赫伦森买了一份西泽的情报,在当时对兰多毕恭毕敬,榜八对榜一百零九是这个态度,实在是罕见异常,也不怪兰多多想。
情敌兰多的力量比他强得多,他反抗无力,一起被拽下去。
情敌兰多很自信赫伦森会救他,所以没怎么犹豫地把西泽拽下去,西泽不抱什么希望,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溺水,
赫伦森从空间裂缝传过来了。这不是被情敌兰多召过来的,情敌兰多的召唤他不会理,他是感应到第七道魂印在求救,西泽有生命危险。
西泽在溺水的痛苦中想,榜一百零九真的召得动榜五,赫伦森真的和情敌兰多关系很好,他真的要完了。
赫伦森飞下水,赶往两人溺水的地方,似乎准备救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