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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赤杯(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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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声尖叫献给阿多村宅。

绕过瘫坐在地上的女仆,阿多村甚五郎沉着脸走进为马德拉准备的客房。

晨光像一把生锈的刀,将窗帘割开细长的伤口。众人就是在这样青灰色的光线里看到了一片夺目的红——浓烈的、带着铁锈腥甜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掀开的被褥下露出更多血迹,像是大片滴落在床上展开的花。房间里实在是凌乱不堪,就算不看像是作案现场的床铺,翻倒的桌椅以及被砸碎的电脑无一不证明着昨晚这里经历了一场混战。

“……看起来真惨啊。”

跟着阿多村甚五郎一同来到这里的降谷零喃喃自语道:“简直是凶杀案现场。”

“确实。”赤井秀一站在稍微靠后的地方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笑话:“就是不知道谁是凶手,谁是受害人了。”

“哈?怎么看都不会是他吧。”

降谷零表情复杂,心想:那家伙会莫名其妙死在这种地方?如果拍成电影的话也会是最差劲的烂片……

马德拉在武野仓死掉这个假设,在降谷零眼里就像是某地最强的死因是喝水呛死一样。

他不同情黑衣组织里的任何成员,但也要讲基本逻辑吧!如果真的这么轻而易举的话,他们公安还安排什么卧底!天天盼着组织成员喝水呛死就可以了。

但由于住在这间卧室里的马德拉不见了,大家无法排除他遇害的可能。但也不能打电话报警,在阿多村甚五郎发话前,众人便始终没有做出行动。

阿多村宅的人害怕传出丑闻,降谷零三人则是根本不相信马德拉会出事。

果然,正当阿多村甚五郎准备呵斥住家中议论纷纷的仆人们时,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聚集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众人。

由于阿多村甚五郎的视线被仆人们挡住了一部分,导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马德拉。反倒是诸伏景光先看到了他,有点诧异地轻呼了一声:“啊。”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听到了这声轻呼,顺着诸伏景光的视线看过去:马德拉一路小跑地来到被众人围堵的门口,却没在地板上落下一点声音。

他的嘴里还咬着一个包子,见气氛沉凝,声音下意识放轻:

“大早上的,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由于咬着包子,他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脸颊一侧鼓起来,动来动去。

导致众人踌躇不前的罪魁祸首看起来没有丝毫悔改之情,甚至连发生了什么好像都不知道。三人互相看着,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最后还是赤井秀一问他:“你去哪了?”

马德拉嚼嚼嚼:“?买包子去了。”

阿多村家还不至于不管饭,但马德拉显然仍心心念念着初到武野仓市时没有迟到的乌冬面。

这就是零食永远比正餐美味的道理,马德拉在武野仓的白月光永远是可求不可得的乌冬面,以及他自己打猎来的小笼包。

赤井秀一总结:“真是由一份乌冬面引发的惨案啊。”

男默女泪,男默女泪啊。

诸伏景光忍了忍,没忍住。头疼不已地按住自己的前额:“走之前我们去吃一次那家乌冬面……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马德拉大人,您快去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吧,不要躲在我们身后了。”

他嘴里恭恭敬敬叫着“大人”,语气却和哄小孩没区别:“不然他们可能直接将您按失踪或者已死亡处理了。”

“哦,是因为房间乱七八糟的原因吗?但那不是我的错啊。”

马德拉说着,把手里装包子的塑料袋塞给诸伏景光:“是他的儿子阿多村龙一昨晚想要杀掉我,才会把房间搞成这个样子的。”

诸伏景光拿着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样啊,那你和他们解释一下………”

已经回味过来的降谷零赶紧制止:“等等?!”

景,你在说什么啊景!这种事情能在众人面前解释吗?!

但动作晚了一步,降谷零一个没抓住,马德拉就跟个泥鳅一样左扭右扭钻到人群中去了。

保持着伸手的动作,他怔愣道:“你们听清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赤井秀一:“姑且是听到了,但阿多村龙一为什么这么做?马德拉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们。”

降谷零咋舌:“神神秘秘的家伙……”

“啊,你忘记敬称了。”

“现在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这就是内斗,安室君。如果我把你刚才的不敬录下来放给马德拉大人听,你猜他会作何感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言难尽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赤井秀一。

这人,和马德拉待久了被同化了……明明看起来是不好相处的长相私底下却是个面无表情的幽默大师吗。

但赤井秀一还在等降谷零的回答,锐利的眼神透露出期待。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凝视他,三人彼此看了好一会。

降谷零好像懂了赤井秀一的意思,不会是要他接戏吧。

终于他内心挣扎了又挣扎,从牙缝中无奈的挤出一句话:“以后……我会注意。还请你不要把这些话告诉马德拉大人。”他说的咬牙切齿。

赤井秀一满意地停止了录音,说出某部电影主角才会说出来的台词:“我会一直看着你。”

降谷零大惊失色:

“你这家伙怎么还录音了?!”

三人吵嚷的声音不算大,马德拉只能看到他们三个距离挨得很近,想起做任务之前嘱咐赤井秀一要和二人好好相处,马德拉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诸星一直在努力增进几人的关系嘛。

而现在,盯着众人惊诧的目光,马德拉张开双臂:“大家,早上好!”

他无视了混乱不堪的房间,带血的床铺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人们一边惊讶马德拉的出现,一边又止不住遍体生寒。

房间的住户歪着头笑道:“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马德拉本人平安无事,那流血的必定另有其人。阿多村甚五郎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当机立断让女佣们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既然是家主的命令,大家即使心里仍惴惴不安,却也有了要做的事情。更何况房间发住户没事,原本恐慌的心此刻也有所平缓。

没过多久,乱糟糟的房间里只剩下马德拉和阿多村甚五郎了。后者仍是那副目光沉沉的模样,见马德拉手里还拿着半个包子,也不由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和诸伏景光有相同的感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没什么大事。”

马德拉感受着手里包子热量的流失,心里可惜,他不甚在意地说道:“如果您问的是床上的血迹,那不是我的,而是您的儿子阿多村龙一滴在被子上的——事先说好,我不会赔偿。”

“…………”

这或许是阿多村甚五郎没有料想到的答案,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至于阿多村龙一为何要夜袭马德拉,他也有所猜测。

最终,阿多村甚五郎也只是哼笑了一声,并没有要向马德拉道歉的意思。

他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评价自己的儿子:

“不入流的手段……这么看来,我这个大儿子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

听到他这么说,马德拉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甚五郎先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么说,您其实是知道阿多村龙一的所作所为喽?”

阿多村甚五郎听到后,坦白地答道:

“事到如今我说全然不知,贵客也不会相信,倒不如干脆的承认……左右龙一不过是我的儿子中的一个,后面无论是培养龙二或者和久,还是再生一个都无所谓。”

马德拉眯起眼睛,打量着举动如此直截了当的阿多村甚五郎,咧开嘴角:

“唉……相当清爽的表达出了“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观点呢。”

他小声鼓起掌来:“那么,甚五郎先生其实是知道袭击我们的暴力团体是阿多村龙一指使的?”

“对。”

“您也知道阿多村龙一服用了危险药物,精神不正常的时候会袭击路人?”

“没错。”

“尽管如此,您还是替他隐瞒了……虽然我觉得甚五郎先生不是那种会产生父爱的类型,但也要姑且问一句:您替他隐瞒这些事情的行为动机,不会是爱子心切吧?”

阿多村甚五郎好像被这种问法恶心到了,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向看着他的马德拉说道:

“完全错误……我只是想让他先吃个败仗,然后再施舍他点恩情。”

这个答案马德拉喜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多村甚五郎:“嗯嗯,这个答案也不错,让我更喜欢甚五郎先生了……哎呀,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您纳入我的麾下,狠狠体会您这份强有力的自私与魄力呀。”

阿多村甚五郎听到这堪称挑衅的发言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这座城市没救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最终,阿多村甚五郎这样说到。

马德拉想了想,觉得阿多村甚五郎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武野仓市通过开发矿山发展起来。全日本开发中的银矿山屈指可数,这里却有一个家族一方独大。在阿多村的手里,这座城市持续发展到了今天。

在未来,城市还准备进行二次开发,武野仓市出身的政治家喜代岛宗则身先士卒,开始展开收购土地等行动。

然而,掌管着银矿山的家族似乎与那位政治家极为不和,这种摩擦在已经悄然步入黄昏的城市里奏起了更为刺耳的不和谐音。

恶德之城——

邻近的人们这样称呼它,纷纷退避三舍。城市里多数有权势的人干脆破罐破摔,对矿山主和政治家摇尾乞怜,不断从贪污渎职的过程中榨取美味的汁液。*

即使是这样,居住在此地的人们仍觉得这座城市还未腐烂,有时候,当人类在某地待得足够久的时候,他们会感觉到大地在十分轻微地起伏。在这样的时刻,人们便知道了,这是这片土地在呼吸。

这座被阿多村与喜代岛桎梏的城市,拼命的汲取着一些人类的恶气,慢慢成长为旁人所畏惧的模样。

马德拉不觉得阿多村甚五郎自大,他只觉得对方很耀眼。

男性在拥有杯准则的天赋时往往不同于女性,他们看上去更急切……也更危险。

马德拉心里暗暗赞叹着,说道:

“情报这种东西,一旦有第二个人知晓便会迅速贬值。希望喜代岛议员懂得这个道理,不要把所有的期望全部押注到上面啊……”

阿多村甚五郎威严的声音里透露出讥讽:“所以城市再开发的情报已经被贬值了是吗?”

“对于喜代岛议员来说是这样,不过甚五郎先生会好好使用这份消息的吧?”

马德拉的眼睛亮得骇人:

“在武野仓的政客与商人们聚集的那场有关“城市再开发”的宴会到来之前,请为所欲为地使用这份情报……一切阻碍您的人和事,就由我来将他们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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