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

假设，纯白真的是现代社会定义的神秘——【黑暗】

或者不是【黑暗】，而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某位神秘。

那么，阿斯利亚能在祂眼皮子底下隐藏多久？

南音笙本来不知道，现在完全了解了。

“系统”在某种意义上很强大，纯白大概率看不出阿斯利亚壳子底下的她。

但是非人类的身份，在祂眼中如黑夜明灯般耀眼。

而许多贵族和大臣身上，还有阿斯利亚这一盏明灯照耀后的残留火花。

简称，被控制的痕迹。

纯白一眼道破，还人性化地表示了赞同。

【33岁：纯白向你投来注视】

【你的现在与曾经在祂眼中一览无余】

【你的躯体薄透如蝉翼】

【你的能力遭到祂的解析与审视】

【你得到祂赞赏的目光】

如果只是这样，南音笙会认为纯白是一个秩序向的神秘，和蔼可亲那种。

但是祂接下来的操作，让南音笙再一次意识到非人类的思维是多么诡谲。

【你荣养的大臣死亡】

一瞬间，五位因奥苏前领主的劝告而被留下的大臣化作黑泥。

湿哒哒的沼泽铺平了一小半议事厅。

【你留下的前皇室成员死亡】

奥罗、坦特斯、科菲索拉、托莫卢...除去被南音笙选中的王储，这些国家原本的、还活着的皇室成员——与阿斯利亚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一个个倒下，一个个融化，一个个融进地里。

他们周侧的仆人恐惧颤抖，匍匐在地祈求纯白原谅——原谅他们被迫服侍罪人。

他们高呼——虔诚永献纯白，永献女王与奥苏。

【被你定罪的贵族死亡】

跟随前王室的贵族后代们，遭受的是“绞刑”，眨眼间，千刀万剐，余下糜烂的肉泥。

【你指责过的骑士和仆从死亡】

曾经没有向阿斯利亚效忠，限制过她行动的骑士和仆人们，早就被她赶走或是边缘化的普通人们，若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尔后剧痛袭来。

重压之下，一块块浓缩到极点的尸.块散落在奥苏的不同角落。

南音笙很懵，奥苏剩下的贵族和有才干的大臣很懵，哪怕是虔诚效忠女王的骑士和仆人们，也有那么一刻，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惊惧。

【奥苏，纯白之神眷顾之所，人间神国】

【奥苏领主，神之人间代行者，她的意志即是神的意志，她的所为即为神之所为】

这些故事般口口相传的话语，在此刻化作真实。

南音笙隔着时间和空间，很快反应过来情况。

控制阿斯利亚发言。

【你宣称：纯白之神的注视投向奥苏，我等皆该敬献忠诚】

阿斯利亚第一个从座位离开，单膝跪地行骑士礼，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直接行仆从礼。

议事厅外，平民骑士和仆人俯伏在地。

城堡之外，平民欢呼高喊，口中是不加掩饰的，混杂着恐惧的，对纯白的敬仰和对这个国家的忠臣。他们拼命感谢和歌颂，一片狂欢之景。

只不过与平民在同一空间的，还有许多奴隶。

他们含着泪亲吻土地，笑容和泪花齐齐绽放，躯壳内的血肉却崩裂般发出剧痛。

奥苏的训诫中，奴隶是有罪的人，他们肮脏卑劣，需要永远侍奉奥苏之民。

南音笙透过系统界面观看奥苏的混乱景象，直到系统提示纯白的目光离去，才重新安排后续。

纯白的所作所为，虽然加强了阿斯利亚的统治，但完全是鸡肋。

而且祂的杀戮行为，让本就缺少的管理人员只剩下“三两只”。

纯白是不是【黑暗】还没有定论，但是某种意义上，祂的没情商板上钉钉。

同时为了防止纯白以后可能的注视，南音笙还不敢继续联系斯托提。

万一呢，万一她和斯托提对接的时候，纯白一瞥，发现自己的“人间代行者”和一个大鸡腿交流。

祂会先吃呢？还是先给教训呢？

南音笙有些头疼。

【模拟暂..

【纯白向你...

两条信息同时刷出，南音笙调动能量，在瞬息继续模拟。

暂时没办法退出，没办法接触斯托提，没办法载入意识。

啧。

这么喜欢到处看，那就看着吧。

【34岁：你下令建造神学院，开设诗歌、文学、数学、哲学课程】

【诗歌颂神，文学记录下神的慈悲，数学描述神喜爱的世界，哲学探索神注目的所有奇迹往来】

【你宣称：神学院向所有奥苏之民敞开】

【成绩优异者，将获得奖励，有资格向神与女王效忠】

诗歌和文学凝聚精神。

数学打造科学的地基。

哲学探索自然和自身的奥秘。

当人开始思考我往哪里去，必定能开辟出不同于信仰的道路。

最重要的，奥苏缺人。

缺有学识，有手段，有认知的管理者。

死的差不多的贵族不指望了，当前平民的水平也让人发笑。

所以南音笙参考函夏古时的官员选拔制度，造出这个不伦不类的神学院。

不会有任何反对者的【神】学院。

【34岁：34名学生毕业，均被你授予职务】

【纯白向你投来注视】

【35岁：21名学生毕业...】

【36岁：...】

...

【42岁：你新增军事课程】

【纯白向你投来注视】

阿斯利亚八方不动，就像大多数时候一样，假装不知道纯白时不时的“偷窥”。

【43岁：你新增选修课程，礼仪】

【你的长子死亡】

南音笙：“？？？”

差点忘了还有五个王储。

最大那个才24岁，怎么就死了？

还不等阿斯利亚下令调查，【纯白】在她的桌头具现化一行水银字。

【科所米契不堪王储】

所以纯白杀了他。

南音笙能怎么办，当然是让阿斯利亚遵照纯白的律令，宣布这个便宜后辈死不足惜。

不过纯白确实管得太宽了，还剩四个孩子，难道不满意的都从大到小杀过去吗。

南音笙产生了这个想法，并在接下来十年里见证了这个想法变为现实。

【46：你的次女死亡】

【47：你的三女死亡】

【50：你的四子死亡】

【52岁，你的幼女昏迷不醒】

纯白之神在阿斯利亚的写字台上留言

【爱洛玛愚蠢】

祂没杀死她，可能终于意识到阿斯利亚没有了继承人。

南音笙隔着系统界面嘲讽，奥苏的纯白贴脸开大。

祂这次留一句话还不够，又加了一句。

【利娅，再生一个孩子】

南音笙：“......”

哪来的傻×

南音笙第一次在虚无之地被气笑。

还有，利娅是你叫的吗？

【你回复：康曼罗的血脉源于平凡，唯有神的血系才是真正尊贵】

简介：有本事你生。

纯白：【你很好，你的孩子会让我满意】

【主动触发天赋：截断】

【你截断了自己的生机】

在纯白的注视下，阿斯利亚面色平静地给自己来了一下，随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处理公务。

如同明晃晃表示，“有个诡东西好像在说孩子，什么孩子？没有。”

第一次见识到阿斯利亚的反叛，纯白也沉默了。

【奥苏需要王储】

南音笙控制着阿斯利亚回答，【爱洛玛还活着，她以后能继承这个国家】

【爱洛玛愚蠢，不配】

【那她可以学习，她有很多时间，或者从康曼罗的血脉中再找几个孩子】

阿斯利亚是神秘衍生物，如果有必要，她能活很久，甚至一直到现代。

阿斯利亚不确定爱洛玛能否成为奥苏下一任领主，但这些都不重要。

她只是在拒绝纯白生孩子的提议。

这些年来，纯白数次投来视线，呈现言语，祂的性情在这些交流中被南音笙解析。

祂是残忍的，但也是温和的。

残忍消除不满意的存在，对喜欢的阿斯利亚宽容慈和。

所以南音笙才会拒绝祂。

一方面是真的拒绝，另一方面是再次试探纯白对阿斯利亚的底线。

【你要来到我身边】

好消息，纯白确实对阿斯利亚有耐心。

只是不多。

【尽快】

投来的注视消失了。

经过多年相处，南音笙奇妙地理解了纯白的意思。

阿斯利亚要去纯白的身边，所以不能一直担任奥苏的女王。

也不能一直教育爱洛玛。

要么，尽快让爱洛玛合格。

要么，尽快选出合适的王储。

以往的王储也是这么来的？

她怎么不知道。

纯白为什么管得越来越宽？

南音笙回忆着阿斯利亚诞生前后，奥苏的情况。

试图从各种细节中寻找纯白改变的原因。

答案显然。

——阿斯利亚。

【纯净之神，纯白之神，您将污秽清除，赤足降雪。您将有罪者降罚，拨弄深渊】

【您为世界带走黑暗，慈悲慈爱，眷顾奥苏】

奥苏的传唱中，【纯白之神】是世界上最喜欢干净和美好的慈悲者。

而奥苏和确实在向秩序转变。

奥苏因为阿斯利亚从混乱走向秩序。

纯白因为秩序，喜爱阿斯利亚。

南音笙翻阅系统留存的【纯白】信息，思考良久。

她定下了阿斯利亚以后的走向。

为什么...不能忽悠纯白帮她升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