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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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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荷院,张灯结彩的,陈青霜虽是个妾,但身份也是个贵妾,明面儿上的嫁妆虽薄些,但陪嫁的人也有七八个,这些人里头自有经年的老嬷嬷掌着些暗面儿上的银钱。

陈青霜作为侯府的妾室来说,算是上京城顶顶体面的了。

“咳!”一声咳嗽声从旁边儿传来。

隔着盖头,陈青霜认出这是邢嬷嬷的声音,她立时攥紧了粉色百迭裙裾。

邢嬷嬷的声音透着点儿冷淡与严肃:“五姑娘,世子爷就算没来,您也得坐直了腰杆子,别以为到了侯府您就能没个章法了。”

陈青霜盖头下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她咬着唇瓣好一会儿,直到嘴唇上口脂都薄了几分,这才略颤着声音道:“嬷嬷放心,我知晓的,断不会给母亲丢脸。”

邢嬷嬷带着鼻音的冷哼传进了盖头里,陈青霜看见地上的那双黑锻鞋子一转,脚步声缓缓朝门口去。吱呀一声,户枢转动,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

到了这时,陈青霜才从过去的阴影中透出了气来,她鼻间有些委屈,眼圈红红的、想哭。

外人只知陈家的嫡母宽厚,对庶女也一视同仁,陈青霜只是做个妾室,家里也给陪嫁了不少人和不少的财物。

可外人又哪里知道这么多人其实全都听命于陈夫人。

那些铺面、庄子,也不过都捏在邢嬷嬷手里头,若与陈家利益相悖,陈青霜几乎拿不到分毫。

但陈青霜这么些年来极擅安慰自己,她觉着这些东西再怎么都是给到自己头上的,只要能生个庶长子,她有了依靠……又或者,熬到陈夫人去世,邢嬷嬷寿终,这些东西,迟早是自己的。

她也迟早能自立起来的。

陈青霜又想到夫君俊美无俦的那张脸,心里哪里还能装着旁的,就只剩下甜蜜和憧憬了。

邢嬷嬷支使着小丫鬟换过了外头廊檐上的灯笼,新燃的蜡烛分外明亮,那些烛光透过了绸缎,将地上照出无尽的喜庆来。

大红灯笼的光亮里头,唯有邢嬷嬷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她顺手拍了个小丫鬟:“去门口瞧瞧,看世子爷来了没?”

陈青霜不懂,邢嬷嬷是陈府经年的老嬷嬷又岂会不懂?纳妾不是娶妻,这事儿明面上说得好听,陈家跟昌平侯府也算心照不宣,就连抬轿纳妾的时辰都是擦着黄昏进府门。

但,宾客这会儿应是早该走了的。秦耀阳不用陪客,哪里就能天都黑尽了还没过来呢?

过了好一会儿,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回来,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了几句。

邢嬷嬷脸色一变:“这!真是岂有此理!”

原来秦耀阳被秦齐拉去陪着温书了。见着亲儿子肯上进,秦耀阳哪有不高兴的,一陪便陪得忘了时辰。旁人不知秦齐的身份也不好说个什么,至于知情的几个人,在她们心里,陈青霜只是个妾,哪里有哥儿要紧的。

邢嬷嬷气得很,但这儿是侯府,她还算冷静,一面叫人上松鹤堂讨老夫人示下,一面着人直接去请秦耀阳。

结果自然是没成的。

老夫人想抱孙子,自然乐意差人走了一趟秦耀阳跟前儿,可秦齐早得了娘亲的嘱咐,有人来请便哭了起来。

秦齐不闹腾的时候与秦耀阳的模样有七分像,这次也没吵闹,只是哀哀凄凄地哭诉:嫡母也就罢了,爹爹有了新姨娘也不要自己了。

他哭得可怜,就连旁边儿的方嬷嬷都湿了眼眶。秦耀阳心软得一塌糊涂,头一遭温柔地将儿子抱在怀里安慰。

秦耀阳的混账行径从前也是常有的,只是沈宁音嫁过来之后他稍稍收敛罢了。

于是,陈青霜的新婚夜,她生守了一夜空房,立马就成了侯府里头的笑柄。

姑苏城外,山谷之下。

月光稀薄地透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

沈宁音吐了两回后,终于缓了过来。薛岚就好似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山洞外密密麻麻的尸体堆叠,每一具皆不完整。

要不是因着山谷底下透光不好,沈宁音几乎能想象到阳光下的洞外会是怎样的修罗炼狱。

山洞里头还有些许清水,她一面煮水给薛岚擦拭伤口,一面小心翼翼给他裹伤。

沈宁音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篝火跳跃中,薛岚咬着木棍忍着疼,他的腰腹伤口极深,本就好得慢些,现如今又经历了这一场厮杀,好不容易合拢的口子再次撕裂开来,身上更是大小伤口添了许多许多。

沈宁音手脚麻利地处理完那些个伤口,便将薛岚的衣裳取过来,她摸了摸,还有些润。

薛岚身上的衣裳本就破,将才又沾满了黏腻的血,不洗没法穿。沈宁音就给洗了。

沈宁音拿着衣裳往薛岚递过去,好一会儿,她发现薛岚没接。她下意识望过去时,薛岚目光看向别处,腰部抓着几根干草,半遮着,又没全遮着,隐隐约约好似有哪里不妥当。

那几根干草底下好似藏着个什么好玩意儿。

沈宁音盯着看了许久,有心想伸手拨开瞧瞧,直到男人有气无力咳了一声:“你看甚?”

“!”反应过来时,沈宁音心跳猛地加快,整张脸烫得惊人。先前给他裹伤还不觉着尴尬,这会儿到底是跳出了郎中这身份来。

他还光着身子呢,沈宁音懊恼地摸了摸鼻子:“没……没看什么。你的衣裳。”她想到处境,不得不神色严肃地提醒:“你快些穿上,这山洞是不能待了,倘使有人能找到这儿,旁人一定也能!趁着夜色,咱们换个地方,我这些天采药找到处山壁上的洞穴,洞口隐秘,而且能居高临下俯瞰挺远,咱们先去那躲躲。”

薛岚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他能解决这么多敌人,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着一股子气性挺了下来。只是薛岚抬了抬手,他的手掌颤了颤,终究是无力地垂下。

咬了咬牙,薛岚的声音分外低哑:“我没力气,你替我穿。”

“!”沈宁音心下一惊。治病疗伤那是医者父母心,可伺候穿衣……

薛岚的目光自带七分凶戾,这会儿凶戾里头还带了几分难懂的复杂,沈宁音同他四目相对,很快便败下阵来,她素手捏着衣裳,犹犹豫豫靠了过去——

薛岚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有点无言,她一个已婚妇人,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身子,将才裹伤时也没看她怎样,这会儿怎的扭捏起来了?

“沈宁音。”他突然开口唤了句。

沈宁音手指一颤:“……啊?”

薛岚用力闭了闭眼:“能否快着些?”

“……”沈宁音也知道如今情况危险,她闭上眼睛别开眼,哆嗦着手将衣裳披到男人身上,嘴里愤懑地小声嘀咕:“谁叫大人不着寸缕,万一瞧了不该瞧的……”

薛岚冷着脸笑了声:“你还敢说?”

“妾身怎么不敢说?”沈宁音来了底气,怒目盯着他。

薛岚一字一句:“我昏迷之际,你将我亵裤脱去了何处?”

“?”沈宁音先是一愣,旋即那底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脸和脖子,浑身上下都好似烫了起来。沈宁音给他穿衣裳的手都添了几分哆嗦。

薛岚皱眉:“说话。”

“……”沈宁音咬着唇,死不开口,给他穿完衣裳这才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后脖颈将薛岚扶起来:“先换地方。”

她死也不想告诉薛岚,她是拿他里头的亵裤扒下来当火绒去了。

谁叫他穿了一条丝绸的……

山壁上方的洞穴上方有一眼泉水,水流不大也很不起眼,泉水恰好在洞口浇灌了一株野柿子,再加上沈宁音挖了做存粮的黄精和一些烤鱼干,两个人省着点儿吃,大约还能坚持个两三日。

沈宁音听着外头飞禽走兽受惊的动静,便知除了那日薛岚杀死的之外,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在山谷里头活动。

两人都不知这些人的来历。但却知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时候,按兵不动才是活命的办法。

沈宁音很担忧,最怕的是吃完储存的食物,迟早得去找吃的。她一面回忆着当初标记的黄精距离山洞的距离,一面安慰着沉默寡言的薛岚,表示虽然姑苏的皇城司靠不住,但是自己的丫鬟定会领着人来寻到自己。

山谷里头已经不安全了,就连鸟叫都变得稀少。

沈宁音是真心盼着兰香与染竹能最先找过来,以薛岚如今的体力和伤势,沈宁音是真怕再遇着其他任何人。

不过,在存粮告罄之前,是真的出现了转机。

兰香并没有找来,当初在茶摊上的杀手又或是旁人也只是在远处徘徊。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一道烟花冲天而起,照亮了大片山谷,声音放肆回荡。

沈宁音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而一旁的薛岚却是撑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往洞口走去。沈宁音吃了一惊,连忙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嘴里忙不迭道:“你作甚?伤口刚好些,别又裂开了!”

外头这么危险,可没有好药再能入手了。沈宁音急得不行。

她却忽然听薛岚的声音带着几分大石落地的放松,男人低喃道:“是干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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