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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心如棋情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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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医者处理完谢千弦的伤口后退下,谢千弦看萧玄烨冷着个脸,两人如此对峙一会儿,萧玄烨被这股气氛逼得几乎要爆发,却最终只是愤怒地瞪了谢千弦一眼,便转身欲走。

“殿下!”谢千弦揪住他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这就要走么…”

萧玄烨回过头,目光落在谢千弦那被绷带紧紧包裹的右手手腕上,那里还隐约渗出丝丝鲜红,更增添了他心中怒火,“我需要你挡在我前面么?”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因此语气也不重,谢千弦听着这别样的数落,心里虽欢喜,面上自然垂着眸,委委屈屈的:“小人没想那么多,殿下别生气,我再不敢了。”

见他这副样子,萧玄烨也确实说不出什么狠话,此时,夜羽也回来复命。

“殿下,属下无能,让她给跑了,不过拿到了这个。”说着,夜羽呈上了一张人皮,是在二人激战时从那伪装的老鸨脸上扯下的。

萧玄烨仔细看着这张人皮,想不到一个烟花之地竟还有这等玄机,便对着谢千弦问:“你审出什么来了?”

谢千弦回想着方才在醉心楼与芈浔那匆匆一眼,不管是什么,他已经对萧玄烨下手了,只是误打误撞被自己乱了局。

想到今后的针锋相对,他深深叹了口气,不免惋惜:“她自然不会直接说些什么,但似乎与太子怀脱不了干系。”

萧玄烨思索着,今日这么一闹,哪怕动静不大,醉心楼也已经不安全了,倘若那里真有什么秘密,怕也早已趁着这会儿功夫被转移,而明日,有一场至关重要的武试,那才是重中之重。

“夜羽,派太子府卫继续盯着,另外今日的事,让看见的人都闭嘴。”

“是。”

“等等。”谢千弦忽然出声,“小人幼时也听先生提起过,知道如何制作假皮,需骨泥与画皮胶…”

“那刺客做了醉心楼的老鸨这么久,一张假脸必然不够,不若派人查查各国驻瀛商铺,看看是否有人大肆采购这些原料?”

萧玄烨点点头,便命夜羽下去操办,心中正有丝浮云,楚离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谢千弦亲眼看着楚离的眼神似乎往自己瞥了一眼,耳后附到萧玄烨耳旁,低语了几句。

他将注意力都放在萧玄烨的神色上,却见那人双眸有片刻犹豫,随之则是涟漪般的杂乱,看的谢千弦也心下一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他声音不自觉弱了几分。

萧玄烨慢慢回过神来,却挤出了一个笑容,不是失望,是妥协。

在多年以后,谢千弦才后知后觉,原来那个时候,他就选择相信李寒之的存在,他选择相信,眼前人,可以让这世上,多出一个李寒之。

……

暮色肆意晕染,醉心楼被笼在一片暗沉里。

往常此处正是宾客往来不绝,热闹非凡的时候,可现在,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死寂的凝重。

芈浔独坐于厅中,烛火跳跃,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扭曲,如他所愿,醉心楼,已经暴露了…

“阿浔。”安煜怀从他身后走来,脚步慌乱,带起一阵风,神色也有些紧张:“萧玄烨查到醉心楼了,楼外都是他的眼线,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太冒险?”

芈浔抬眸,目光平静如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殿下要做的事,远比这更冒险。”

“至于醉心楼…”芈浔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就怕他查不到。”

醉心楼,只是这棋局上必不可少的弃子,当初谢千弦受押入了阙京诏狱,却不想被晏殊接走后还回来了,这一回来,也因自己那一念之慈,暴露了底牌,要隐去那张底牌,必然要交出一颗弃子。

这颗弃子要够大,够吸引人,才能迷惑自己这位才高八斗的师弟。

显然,醉心楼就是这颗弃子。

他如此说着,安煜怀也信他,可想到瀛国与西境的联姻,忧虑又涌上心头 ,“明日,是最后一场武试,萧玄烨竟也请我去看,还有他与西境王子的比试,若是让他赢了,瀛国与西境结盟,对我们岂非不利?”

芈浔静静听着,沉思后,拿起桌上的笔墨,蘸墨,落笔,一气呵成,在纸上写下六句话,安煜怀凑近一看,亦被这六句话震惊。

“这?”安煜怀眼中错愕,几乎失声。

可相比他的震惊,写下这六句话的人却无比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中,徐徐道:“瀛君多疑善妒…

瀛国最大的弱点,不是兵,不是将,是瀛君。

瀛国最大的优点,却不是瀛君,是太子。”

……

武试终于迎来最后一天,骊山大营内,搭了一坐大大的擂台,周围设有多个观战席坐,瀛君为首,太子为左,为表诚意,将阿里木的席位设在了瀛君右侧。

阿里木来得早,人都还未到齐,可萧玄烨却是早已到了,他到了也没什么,只是看见他身后站着谢千弦,不禁打趣:“太子殿下是同这位美人和好了?”

这一次,萧玄烨没再放任谢千弦不管,“他原也不是王子想的那个身份,是我瀛国的状元郎,君上亲封给我的侍读,只是前些日子闹了些别扭,让王子见笑了。”

阿里木原也没较真,不想萧玄烨这次一反常态,倒还有些新奇,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次这所谓的武试。

瀛太子特意将这武试和自己同他的比试放在同一天,不就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么?那他倒是要看看,这武试,能比出个什么东西来。

“今日,会有公主到场么?”阿里木漫不经心的问。

“王子见谅,中原的规矩,女子不宜露面。”

“若是不让我看一看,我怎么知道我喜欢谁?”

“会给王子这个机会的。”

慢慢的,各路官员都到齐了,安煜怀带着芈浔入座,后者也自然注意到了谢千弦。

二人都站在彼此的选择身后,隔着不过百米的距离遥遥相望,却隔了太远。

瀛君也终于到场,众臣起身相迎,“君上万年!”

“都免礼。”瀛君兴致颇高,道:“这是我大瀛第一次举办武试,寡人真想知道,这第一位武状元,是什么样的人才。”

谢千弦远远望着,看见一队人马走近,便有人来报:“回君上,是齐国上将和左徒到访。”

听到“左徒”二字,席坐中的沈砚辞心狠颤了一下,是韩渊?

“嗯。”瀛君点点头,转头对萧玄烨道:“太子,替寡人去迎吧。”

“是。”

于是,谢千弦跟随着萧玄烨起身到营外相迎,见那队伍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铠甲,骑着一匹雄壮的白马,走在队伍最前端,正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裴子尚。

裴子尚远远就瞧见那营外有人在等,他没见过萧玄烨,却认得谢千弦,看见那一袭白衣,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驾!”少年大喊一声,胯下战马高昂着头颅,飞奔起来。

“将军!”身后的人根本喊不住。

谢千弦眼看着裴子尚都要到跟前了,还不见其放缓速度,瞬间纳闷起来,却见他笑得呲着个大牙,一边骑着马冲过来,到自己眼前了,伸出了手。

夜羽和楚离是护主心切,急忙拉开了萧玄烨,谢千弦则是看着裴子尚过来,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就这样,他被裴子尚一把拎到了马上。

“呼!”裴子尚大喝一声,似乎来了兴致,继续往前飞奔着。

“寒之!”在后头的萧玄烨亦不甘示弱,随意上了匹马就追了过去,留下一众稀里糊涂的臣子,那席间,唯有阿里木略有深意的笑着。

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在一瞬间,只因是熟人,谢千弦几乎是下意识向裴子尚伸出手,反应过来,人早已在裴子尚马上。

他还听得身后这个人发出些孩子般的叫声,有些恼:“子尚,你快放我下来,你这像什么话?”

裴子尚置若罔闻,注意力都被身后穷追不舍的萧玄烨吸了去,反问:“这是哪位,怎么老跟着我?”

谢千弦无奈,只怕继续这样下去,又难和萧玄烨解释,“他是瀛太子,我是他的侍读,你这样带走我,他当然跟着你。”

“那感情好啊,我就是要看看,你是看上这太子哪一点了。”裴子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寒霜与矜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气风发,奔腾不息。

无论他骑得多快,萧玄烨都在身后紧追着,谢千弦眼看裴子尚都不知跑哪去了,自然不能让他这脾气坏了大事,恼道:“你再不停,我可要跳下去了。”

“行行行。”怕他真是要跳,裴子尚连忙勒紧了缰绳,不想谢千弦甚至等不得马停稳,立刻就跑了下去。

在身后紧追的萧玄烨见此也放慢了速度,可脸上的温愠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谢千弦心下为难,只能先对裴子尚交代一句:“你赶紧先回去,别误了大事。”

裴子尚本还想和这位瀛太子过两招,试试他的能耐,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本就是瀛国的武试,还怕没这机会?

“行吧。”裴子尚装出一副扫兴的模样,撅着个嘴,慢悠悠的从萧玄烨身边晃过,见他眼神凶恶,裴子尚自觉奇怪,知道的以为自己抢了个伴读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抢了他媳妇呢。

“驾!”裴子尚轻拍马臀,寒霜与矜嘶叫一声,便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殿下…”

谢千弦可怜巴巴的看着萧玄烨,后者知他又在甩些小手段,原想让他长个记性,又想起他手腕才受过伤,可气头上,也依旧端着架子:“自己上来。”

谢千弦故意装傻:“小人不会骑马。”

“那便走回去吧。”萧玄烨亦毫不客气。

嘴上这么说着,可萧玄烨一看那人又低着头不说话,看的他只觉火大,看来那一句“待你好些”不该说的,说了竟让他如此蹬鼻子上脸。

“过来。”萧玄烨叹一口气,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谢千弦立刻展颜一笑,乖乖过去,借着他的力上了马。

裴子尚不识路,这一路无脑的在前跑着,竟直接从大营跑来了林子里,可此刻安静下来,斑驳的光影洒在地上,也洒在人的身上,倒让人觉得舒适安稳。

“殿下,这里景色真好。”

萧玄烨在他身后驭着马,也不知不觉放慢了动作,最后竟像是二人一马漫步在这林间似的,“等你学会了骑马,我带你去踏青。”

一听这话,谢千弦瞬间有些后悔,小声嘟囔着:“小人其实,会骑马。”

果不其然,得知他又撒谎,萧玄烨稍有不满,便停下了马,谢千弦此刻也知他不会真的再怪罪自己什么,转头哄一句:“殿下别生气,小人,是想同殿下亲近些…”

萧玄烨什么也不说,却猛地凑上去在他下唇狠狠咬了口。

“嘶…”

谢千弦忍不住吃痛一声,眼尾瞬间便泛了红,一脸的委屈样,萧玄烨想,这人真是狐狸成了精。

二人一前一后坐在马上,距离也太近些,近得仿佛能共感彼此的心跳。

此刻,风也似乎屏息,呼吸间,空气悄然升温,目光在不经意间交织缠绕,如同细丝轻拂,拨动心弦。

萧玄烨终是按捺不住心潮涌动,缓缓低头吻着他,早看出他眼底的欲望,谢千弦亦顺从的回应着,不知是否是已有过一次的原因,让这样的亲吻变得理所应当,水到渠成,唇瓣相触,润物无声,舌间交缠,编织着难以言喻的情欲…

二人沉醉其中,吻得缠绵悱恻,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唯有这份深情,在无声中肆意流淌,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自然,像是命中注定,无需多言。

松开时,谢千弦喘息未定:“好疼啊…”

“手疼?”萧玄烨声音略微有些哑,还抱着他的腰,见眼前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娇嗔似的,“殿下咬的好重。”

萧玄烨冷哼一句:“知道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骗人。”

“再不敢了…”

因路上耽误了些功夫,谢千弦又是会骑马的,萧玄烨便不担心他会怕,一路急骋回去,也好在没晚过裴子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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