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秦寻看到被他冷落在一旁的皇冠,捡起来随便调了大小往林淮头上套去,发现小了又调了下。这回林淮不给套了,或者说上次他还没来得及拒绝。
林淮声音有点闷:“为什么要戴?”
小时候对这种东西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戴在头上,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过生日,甚至第二天还要戴。长大后就对这个完全祛魅了,只余尴尬。
“过生日都要戴的。”
“谁规定的?”
“不知道。”
闻言林淮身子后倾,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秦寻无奈地抿了下唇:“我都带戴了,你也得戴。”
林淮这才低头戴上皇冠,秦寻觉得好玩就拍了几张,前者虽然耳尖红的不行,也没拒绝他,只是让他别发出去。
低头一看,蜡烛燃得差不多,他索性拔了让林淮吹掉,重燃了一支。
秦寻放了生日歌的伴奏,起身关掉所有灯。
黑暗中,跳跃的火舌映衬出两人的轮廓,虽然看的不真切,却总有一股朦胧美。
他看着对面的林淮眨了下眼,随后半垂下,唱起了生日歌,在林淮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戳着掌心。
好想亲他。
心开始躁动,却被秦寻按捺住,不动声色地为他欢庆。
随着最后一句“祝你生日快乐”,林淮吹灭了蜡烛。
旋即,一股温热的触感贴上左脸颊。那一刻,林淮的大脑像团浆糊,刚反应过来想要按着对方的脑袋与他继续纠缠,那人就退开了。
“踏踏”几声脚步,灯光大亮,有些刺目。
秦寻这个人有色心,更有色胆,向来敢想敢做。
他佯装无事发生,将塑料刀递给寿星。
寿星接下后并没有切,而是问他:“你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秦寻非常不走套路道:“不想,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淮的表情难得生动。
秦寻直接笑出声:“你想让我知道吗?”他托着林淮的头道。
林淮的脸分明是木着的,秦寻却从中看到情绪变化。
“退化了?”秦寻玩笑道,“说个‘想’这么难吗?”
“想。”林淮摘下皇冠。
“为什么想让我知道?”秦寻挠了挠他耳下的那块肉。
林淮不动,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像是浸了水一样,有着绵绵情意,拉扯着人的思绪与其纠缠,倏地让秦寻心软。
他道:“因为与你有关,也只有你可以。”
秦寻没忍住,吻了他右边的脸颊:“许愿不找老天来找我?说来听听。”
“我要一个独属于我对你的称呼。”林淮一字一句道,“只有我。”
白色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彼此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秦寻清晰地看到,他的眼中有自己。
他突然放开托起的手,捂住林淮的眼睛:“可以,当然可以。”他偏头缓缓靠近,吻住他的唇,似是要搅得他不得安宁。
不论今天,还是明天,都可以。
但怎么可以只要一个称呼呢?
太少了。他觉得对林淮,这个不够,完全不够。
两个人平复完呼吸后,秦寻主动道:“你想要什么称呼?秦秦?寻寻?那不行,太肉麻了。小寻,长辈是这么叫的。小秦像是在叫助理……”
他很认真地在为林淮排查。
林淮脱口而出:“阿醒。”
秦寻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才意识到林淮在叫他。
阿醒。
林淮叫他“阿醒”。
一个很亲昵的称呼。
阿醒啊……
那个原本被弃用的名字,如今被林淮翻出来,总有说不清的喟叹感。
但更多的是归属感。
阿醒独属于林淮,秦寻也属于林淮。这个认知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林淮抱住他:“是‘一世清醒’的醒,阿醒。”光是抱着秦寻,唤着独属于他的昵称,林淮就已经很满足了。
红润的唇角上满是愉悦:“我知道。”
林淮轻轻一啄,吻在眉心。而后以唇为笔,细细描摹着每一寸的肌肤。
吻到鼻子那时,他突然问道:“还有人这么叫你吗?”
秦寻此时坐在林淮腿上,双腿盘着他的腰,缠出坚韧的线条,一手搭肩一手按头,闻言当即一笑,存了心要逗弄他:“有啊。”
肉眼可见的,氛围冷了一大半。
“有谁?”
“阿醒”这个称呼不可谓不亲昵,他很想知道还有谁会这么叫秦寻。
“就你一个。”戏弄到林淮后,秦寻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除了你还有谁会怎么叫。”
林淮的眉头舒展开来,秦寻突然从他怀里挣开。回来的时候,他拿了一个精致的保温杯,通体月白,银色和黑色的线条绘出山水画。
“生日礼物。”他把保温杯塞进林淮手中,“因为赶时间,所以就去精品店买了这个。”林淮是个实用派,那些花里胡哨对他而言毫无价值。这个保温杯虽然有些花哨,但也算实用。
“都怪你不提前说,害我没准备只买了这个。去年哪怕我集训你也该和我说一声,至少让我送个礼物表示心意。”秦寻颇为无奈地埋怨道。
不等林淮开口,他又道:“算了,我的错。去年的账不该翻。男朋友的生日应该我主动问,而不是让你退却。”
说到这,林淮想起那个宴会:“你中途离场不要紧吧。”
“不要紧,就是一个长辈摆的宴,明天去赔罪就是了。”到时候他们面子找回来了,两家又交情好,合作上再让点利,这事就过去了。
秦家家大业大,这点算不得什么。
切蛋糕的时候,林淮才说:“我去年收到你的礼物了。”
“嗯?”
“那张照片拍的很美。”那是京都繁华,万家灯火。
秦寻想起来了,吃了口蛋糕,心里不由嘀咕他花言巧语。
林淮端详着保温杯,赫然出声问道:“夏天快到了,为什么不买玻璃杯?”
秦寻语塞。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这个最好看最贵吧。
于是他随口胡扯道:“保温杯多好啊。到时候往里面撒点枸杞,倒点温水,别提多养生了。我爷爷就是这么喝的……”
话说到这儿他实在编不下去了,干脆禁言,用余光偷偷扫了他男朋友一眼——很好,面色平淡,一双眼黑沉沉地盯着他。
寿星不高兴了。
林岸水苑是一层三户,秦寻平时将邻里关系处的不错,加上蛋糕放到第二天口感不好的缘故,他将蛋糕分给邻居们。
隔壁上四年级的小女生问他:“另一个哥哥呢?为什么不出来?”
“害羞呢。”实际上是刚才不小心把蛋糕弄身上了。
她又说:“哥哥,你的脸好红啊。”
“房间没通风,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