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进一觉醒来,看看表,已是早晨八点了。看看我还在睡,想必是昨晚太累了。
他由于习惯了上班族的生物钟,一般不用人叫,六点都会自然醒的。可今天也是因为昨晚的原因吧。
想想今天要去海边玩,如果太迟出发,下午到的话,玩的时间就紧张了点。想着想着,跃进决定还是早点去。
于是他轻轻地推了推熟睡的我:“宝贝,起来了! ”
我睡眼朦胧地说:“再睡会儿吧! ”
“今天要去海边玩玩,路程远,太迟了不好玩。 ”
“哦,我忘了。 ”我伸了伸双臂,哈了哈嘴,坐了起来,搓了搓眼睛说:“那争取晚上回来,你不是明天要回家和大姐过端午吗? ”
我打了电话,要和姊妹调班。然后对他说:“好了,今天就放心和
你去玩吧! ”
刚上路不久,我想起,海边的村庄有个朋友好久没见了,于是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青,你在家吗? ”
“这段时间没生意,都在家玩哩。 ”
“你在哪? ”
“我正朝你村里赶呢,但不知道你家位置。 ”我又说,“我到海边玩,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也去吧! ”
“好啊!我到村口等你。 ”
“大概一个钟会到。 ”
过了一小时,车子到了一个村庄,我一眼就看见村口的小青,正站 在那儿。
我在副驾驶座伸出右手:“小青! ”
小青连忙迎上前,车子就在她面前停住了。我开门下了车,抱住小青。
“想死你了! ”
“我也是。 ”小青歪头看看驾驶员,问道:“这位是—— ”我接着 回道,“是我朋友。 ”
“你好! ”小青对跃进说。
“你好! ”他回道。
“饿了吧?到我家吃个饭。 ”
“现在还早,我们到海边玩玩! ”
“那——那好吧! ”小青有点尴尬,因为她东道主没请我到她家,却倒被我请了去。
一部车上坐了三个人,继续开车,刚开半小时,还没看到海,突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我们的车子正经过一个镇子,路右边是一条宽宽的河,河上有好几条龙船,岸边站满了人群,是端午龙舟赛吧?这里好不热闹!
我叫到:停下停下!好热闹哟!
跃进将车靠路边停好,三人下了车。我们挤上人群看时:只见两条龙船一红一黄,正并行前进,船上的人举着浆,按船头击鼓人的鼓点,齐刷刷地有节奏地奋力地划着。
好像两条船谁也不比谁慢,像水上飞龙,又像脱弓的箭,飞速前进。不到几分钟,那黄色的比红色的龙船早一秒达到终点,岸边的人大声欢呼。
跃进一激动,只顾看热闹,手中的录像机却没录下,直说遗憾,遗憾!
小青把我拉到一边问:“你这朋友认识多久啦? ”
“没多久。 ”
“看上去有五十了,比你大好几岁,但长得很英俊,像个老师,白白嫩嫩的,帅哥一个,你运气真好,手段真高! ”
“没有啦,他自投罗网,嘻嘻—— ”
“哈哈哈,哈哈—— ”
“你们笑什么? ”跃进问道。
“笑我捡了个大元宝。 ”
“是议论我吧? ”跃进想,他视乎知道我们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
我们继续前行,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大海湾。
我往近看,好几个鱼排连成一片,排上站着不少渔民。排上还用蓝色的钢瓦搭成小棚子,棚子里外有好多游客进进出出。
往远看,还是有好多鱼排,排中都搭着大小不同的小屋。成片的鱼排占了大半个海湾。几条小舢板,在各鱼排间的水道上摇来渡去。
跃进停好车,和我们两个女同胞一同下了岸,小心翼翼地踩着鱼排上的踏板,登上一个鱼排,进到小棚中。
排上有个女人拿着小本子,走过来,热情地说:“里面坐! ”然后对跃进说“老板,要吃什么鱼?到这边看看。 ”说着引导大家一摇一晃往边上的鱼排中走去。只见鱼排的中间是一个个池子,那是用渔网围成的鱼池。
我一惊:池中有那么多大鱼游来游去,池边趴着一串串的海蟹,另 一个池中养的是一大群大虾。
女服务员问我:“要吃什么,请点! ”接着她指了指大鱼说:“要不要来一只大乌鱼,肉多肉嫩,味道美! ”
又指了指:“活活的梭子蟹,城市里几乎吃不到,因为上岸不久就不会活了。 ”
她转身并伸手握住两米长的小木柄,木柄另一头是四十公分大的圆瓢,瓢是用鱼网做的。她举瓢搅了搅池中的虾姑说:“这又大又肥美,每人吃一只就饱了! ”
我接过女服务员手中瓢子,捞了捞说:“就这三只吧! ”
“好! ”她迅速在本子上记下了。
我看到一个篮子叫到:“这个好吃! ”
“是啥? ”我问。
看着我所指的篮子,我上前一看:是好几只章鱼,正爬满篮子。
“这好吃吗? ”
“我吃过,活活的用开水烫煮几分钟,就可以,味道鲜,好吃! ”
其实跃进曾吃过,觉得不像我说的那么好。但还是附和着我,说道“好! 来三只,一人一只。 ”
三人找了一张临近水边的圆桌,我手脚麻利地拉了三张塑胶方凳,分别放在每人的屁股下面,叫大家坐下。
小青看了一眼我,又转头向着我笑了笑,我举目看了一眼我,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意思。
跃进看到我们的表情,他心想:她们是啥意思?
我转过脸看着周围的海水,十几米处又是另一片鱼排。突然两排之间的水道开进了一条小船,这船装着的马达“哒哒,哒哒”,震动声好大。
再往远处看,一片片一排排的鱼排中间也有好几条小船开来开去,大概是忙着往排上送海鲜或送青菜什么的。
我身边站着一位老渔民,深棕色的手臂和脸皮,显得和非洲黑人差不多,头发有点灰白,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左右。
“你这么大年纪还在这风吹浪大的,很辛苦嘛! ”我说。
“我不到五十,还不能算大啦!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鱼排上的一个满头白发老人,“他快八十了,还在排上呢! ”
“那船是送啥的? ”
“运送附近鱼排捞来的活海鲜,也有是岸上买的青菜。 ”渔民说。
“煮好了!大家来吃! ”
只见我拿着筷子往盘中夹了一只煮熟的章鱼给小青,接着也给跃进夹了一只。
最后我自己夹了一只,我张嘴一咬,呵,看我满嘴挤出黑乎乎的章鱼汁,跃进笑了起来:“慢点好吗?看你那个吃相! ”
我看着尾部和两侧身都是尖尖刺刺壳子的虾姑,用右手的拇子和食指小心地捏着牠的尾巴,左手用筷子顺着肚肠从尾部插了进去,紧接着用右手掰开牠背部的软壳。
那又鲜又白的肉露了出来。我张开嘴,慢慢靠近咬了一口,“哇!好多肉,味真鲜! ”
吃完饭,下了鱼排上了岸,我叫跃进开车送小青回家。送完小青,我对跃进说:“你明天不是要回去和老婆过中秋吗?还要商量儿子的婚事?”
跃进看看表,觉得回去很晚了,若开车赶回去确实都半夜了,他觉得人很累,不想回去了,就说:“咱们就住海边的旅馆吧!”
海边小镇的旅馆还不少,但都是比较便宜,就是比较低挡啦。
我们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虽然这里没有宾馆好,但还算卫生,服务员也很好客和勤快,帮我们端茶送水的。
卫生间很干净,我们一同上卫生间洗起澡来。
跃进来榕州之前,跟妻子说:“我估计这个月又要在榕州办事处住十几天,因为客户对产品的意见很大,我一时还处理不完。 ”
“管你那么多!”妻子似乎不太高兴,但是又补上一句:“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你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也管不了。 ”
他听妻子这口气,显然不是很高兴。但妻子常常这么说,也就习以为常啦。
但她有时还补了一句:“你老说去榕州办事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金花”?
跃进也回应她:“不要老那么说,上次我找办事处的服务员开门,是打错电话的。那‘她 ’是农村老阿姨,都六十多的了! ”
跃进所说的“打错电话”,确实是有一个晚上,他想打电话给我,不小心却按到老婆的号码,还连声叫道:“金花,金花,你在哪里? ”
他老婆回答:“你打错了!这么晚了,你找哪个‘金花’啊?! ”
“啊! ”跃进的心里一颤:怎么打到老婆那里了!
不过,他马上冷静下来。
“我是在办事处,没钥匙,找管宿舍的阿姨开门呢! ”
“哦, ”张安娜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打鼓:他找的并不是老阿姨吧?
大多数时候,跃进夫妻白天不会在一起,即使是晚上,张安娜也直到十点才从舞蹈训练中心回家,而他上半夜多在工厂加班。
当他们都回到家,洗漱后,已经是午夜了,夫妻俩才回到同一张床上睡觉。
事实上,跃进经常在榕州的办公室一呆就是十天以上,而在绿岛呆不到半个月。
既然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两人都没有必要为他们担心。
但他的婚姻生活就像路过客,他俩只是睡在一起,但缺乏夫妻应有的爱情生活。
主要责任仍然是妻子。
跃进和安娜的夫妻生活总是不和谐,但他的欲望比张安娜强烈得多。由此看来,如果夫妇生活不正常,会影响感情的。
所以当跃进和张安娜睡觉的时候,跃进总是装着主动一些,但张安娜并不那么在意。
因为我爱他,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喜欢我。
我转过身来,撅着嘴吻了他,他好像立刻做出了回应。
“唾液太甜了! ”他觉得我的唾液真的很像糖一样甜。
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沉浸在美好的时光中,没有任何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