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距离联谊会还有几天时间，全校师生都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即使如此，日常教学工作还要继续。
日本岛维度较高，作为岛国受海洋气流的影响，这里的天气较同维度地区更为温和湿润，冬季来得也迟一些。至少，现在还没有下雪，学生们只需要换上长袖款校服即可。
原作里降谷零一行人是春季期生，因此不会出现冬装，这次冬装版警校组属于珍稀皮肤，对于粉丝们来说可谓大饱眼福，但这都是后话了。
警校组们此时正在烦恼着一件事，那便是推进到第二阶段的合作课题。
“什么啊，凶手不就是山口吗？为什么又退给我？”
松田阵平正对着他们组的作业发愁，他左看右看都找不出自己的错误，而两位组员也在思考着课题，时不时拿出打印的资料和笔记涂涂画画。
“小阵平，穷举法不是这么用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嘛？”
“嗯……要不我们再看一遍资料，说不定我们漏看了什么？”
幼驯染两人头挨着头，面目狰狞地攥着资料，拿出当初考大学的气势，又一次从头看起。而伊达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圈圈画画了好几个地方后，拍拍两人的肩，小声说道：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教官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这个案子只有一个犯人？”
“唉？”“哈？！”
这一幕出现在食堂的各个地方，自合作任务开始后，食堂就变成了学生们进行研讨的地方，开放时间也大大延长，这也是先前他们能大晚上在食堂开会的原因。而奇妙的是，这一幕并未出现在降谷零的小组中。
“看来我们的思路并没有错，辛苦各位了！”
降谷零心情愉悦地举起一杯可乐，与两位组员碰杯，完全是庆功宴的样子。
“哪里哪里，还是零大佬厉害，我这完全是沾了您的光啊。”
五十五岚柊豪爽地笑着，将可乐一饮而下，然后给自己再满上一杯，单独殷勤地再和降谷零碰了一杯。
“还请不要妄自菲薄，五十五岚同学的巧思也起了重要作用，对吧，景？”
“是的，我们能押对关键线索，还多亏了五十五岚同学呢。”
诸伏景光也应和着降谷零，诚恳地向五十五岚柊道谢，一击直球让对方瞬间红了脸。
“你们俩真的是……”五十五岚柊对美男子的赞美毫无抵抗力，羞得拿起资料挡住脸，“只能算我运气好，要是其他同学好好看过资料，这么大的漏洞肯定不会错过的。”
“嗯嗯我懂，大猩猩是吧？”
降谷零呵呵一笑，对五十五岚柊的经典语录非常熟悉，警校里全是大猩猩这句话就是对方传出来的，他一开始还觉得过分了，后来嘛，他越来越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一旁，诸伏景光抿了一口可乐，试图为同期们挽回一些面子：
“这是我们第一次做这种情报分析类的作业，不熟练很正常，到后面的实操环节就好了吧？”
“谁叫他们心思都放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根本就没认真分析过，也就不需要动脑的体练没影响罢了，景老爷你可别给他们找借口。”
“哈哈……说起来，除了我们组之外，渡边他们组也得了高分，”降谷零苦笑着，赶紧转移话题，说起另一组的事情，“听教官说，跟参考答案相差不大，完全看不出他们在前天还没开始工作，而且还比我们少了一个组员。”
一说到有关渡边悠司的事，坐得不远的松田阵平马上把耳朵伸了过来，听完了降谷零的话，就像点了火的炮仗，噌地一下冲了过去，重重地锤了一把桌子。
“什么？！他们得优了？！”
这一锤把资料都震了起来，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将飞起来的纸张给收了起来，无奈地和五十五岚柊躲到了降谷零后头。
顾不得队友的行为，降谷零顶着松田阵平的风压，赶紧推脱：“这又不是我评的，你问我也没用啊。”
“他们两个在哪？我去会会他们！”
松田阵平果断转移了火力，开始活动自己的拳头，发出清脆的骨节声。身后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好奇地凑了上来，仿佛只要降谷零一回答，就会马上冲过去讨教一番。
“这……”降谷零直冒冷汗，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们也不清楚。”
五十五岚柊也偷偷探头补充道：“是啊，要不是教官提起，我们还不知道他俩的成绩呢。”
这时，五人想起了什么，齐齐看向伊达航，身为班长的伊达航应该知道班里的人员情况。
“早训时班里没有少人，我也刚刚看过了，食堂里没有他们。”
伊达航果然可靠，马上告知了几人自己的发现，成功获得整齐的叹息声。
除了松田阵平和渡边悠司有私人恩怨外，其他人更多是好奇所谓的高分答卷究竟有何门道，毕竟他们或多或少算是知情人士，明白这两人获得高分的意义为何。
僵持之时，五十五岚柊小声开口打破了僵局：
“果然是那个吧……”
“这么想确实……”萩原研二幽幽地附和。
“……额，不太好吧？”伊达航皱了皱眉，前边的嘀咕有些听不清。
“啊？”
蒙鼓人松田阵平又一次没有跟上多心眼玩家的节奏，而这一次降谷零少见地成为了松田阵平的队友，也没明白几人在打什么哑谜。
“因为御法川吧，他经手过案子，而渡边和他的关系很好。”诸伏景光善解人意地给两人解答，“嗯，就是之前有点小矛盾。”
降谷零还觉得有些不对：“这样的话，五十五岚同学和御法川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吗，怎么没给我们组开小灶啊？”
“喂，这话说的，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五十五岚柊迅速澄清。
松田阵平倒是被点醒了，看到降谷零还没明白，顿时骄傲起来，神气地解释道：“因为渡边会黑进御法川的设备啊，总能找到案件的信息的。”
降谷零大惊，甚至不知道该惊讶哪点：“黑？！但这和他们关系的好坏有什么关系？”
“渡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原则的，不黑队友，刚好御法川之前和他有矛盾，不在队友行列。多的，就只能意会了。”
松田阵平的这番话一出，早就知道的，第一次知道的，全部沉默了。
说他有原则吧，居然能随随便便就黑进同学的私人设备，用来作弊，说没原则吧，又能坚持只黑非队友的设备……不，果然还是没原则，只是闹了点矛盾，就把人家从队友的行列踢出去，然后心安理得地黑了人家。
这种行为自然是有违职业道德的，但在场的人也没法谴责，因为他们没有证据，顶多只能算是捕风捉影的猜测。经过前天那件事，他们已清楚地认识到谣言的可怕，必需要谨言慎行。
所以，渡边悠司真的是靠这种方式拿到高分的吗？
（二）
当然不是。
因为他们有更便捷的方式——直接问当事人。
在渡边悠司面前，神崎影已不再掩饰自己作为酒厂卧底的身份，准确来说，是碟中谍。那么，他自然可以直接动用酒厂的力量帮助队伍，比如打电话问八月一日具体发生了什么。
而八月一日也非常配合，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属于案件内的部分，并指出了课题中存在的陷阱，成功让渡边小队拿到了高分。
至于有什么缺憾，那便是这一成绩将会被远在天边的北辰公生共享，而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小组合作中出现过，更别说为此发力。
渡边悠司和北辰公生的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发现之前他一直针对的北辰公生很可能才是原住民后，他就对其有了些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神崎影则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见北辰公生。不是讨厌，是纯粹的不想见，因为组织下过灭口北辰公生的命令，即使清酒已应允过无需下手，也无法让他不去多想。
说实在话，不是神崎影讨厌北辰公生，而是北辰公生在排斥神崎影。
“不是说这周他就回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
“我还希望他就这样别来了。”
此时此刻，两人正蹲守在警校门口，于寒风潇潇中等待北辰公生的到来，这也是他们没有出现在食堂的原因。
然而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依旧没见到北辰公生的影子。警校外的街道没有什么店铺，大多是一些不会扰人清静的便利店，更显得坐在门口的两人孤寂了。
也跟着等了快一个小时的门卫大爷实在受不了了，他拍了拍窗户，从门卫室的窗口探出头，无奈地对两人喊道：
“两位同学，外面这么冷，回我这里等也行啊！”
大爷这一嗓子，终于把两人给喊醒了，要等哪里不是等，为什么要蹲在外面等？
“啧，果然跟你待久了脑子会生锈。”神崎影冷哼一声，率先站起，只听一声清脆的骨头咯嘣声响起，他闪到腰了，“——*穿越者粗口*！”
渡边悠司哈哈大笑，嘲笑着队友正要起来，没想到自己蹲太久后腿已经麻了，刚一动弹就感到下肢失去了知觉，啪地一声向前跌倒在地，嘲笑如回旋镖打了回来。
“小心点，好在现在还没下雪，不然你俩摔得更惨。”
“知、知道啦……”
相当意外的是，两位狠人对老年人的态度十分友好，大爷提醒了一句马上点头道谢，拍拍屁股坐了起来，正走进门卫室，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又马上转身从窗口望过去。
来者不是他们等待许久的人，而是一辆带着洗衣店名字的小货车。车辆在门前缓缓停下，走下来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全身的体型较为壮硕，抬起脸却是一个沧桑的中年大叔。
是外守一。
渡边悠司和神崎影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曾多次出现在情报中的人，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本人。
“这里是外守洗衣店，我是来送换洗衣物的。”
“哦，这次也麻烦你了啊。”
门卫大爷娴熟地和外守一打了个招呼，外守一的洗衣店和警校合作多年，两人已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好友。简单走了一下流程后，大爷就放行了。
负责开车的店员得到许可后，慢速驶进校园，而外守一则和门卫一同走回门卫室，似乎想要先叙叙旧，然而外守一在走入门，看清门内的人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室内昏暗的阴影无法掩饰他骤然变白的脸色，即使他已尽力控制了，却仍止不住脸部抽搐的神经，溢出慌乱的惊恐。
“怎么了？”
门卫大爷拍了拍外守一的肩，疑惑对方为何堵在门口，好一会对方才回过神，用湿漉漉的手拿开肩上的手，回敬一个勉强的微笑：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家里的煤气好像没关。”
“这可太糟了，要不你赶紧回去？”
“——不不不，我记错了，记错了，还是先把工作做完吧！”
外守一连连拒绝，花了好一会才将门卫大爷给敷衍过去，身上已惊起一身冷汗，浸湿了衣裳。他应付完好友，终于分出来心神，搓着手看向一旁的渡边和神崎两人。
“两位应该是警校里的学生吧，以前就听闻校内人才济济，这会可终于……”
“大叔，客套话就免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渡边悠司打断了外守一的话，脸上笑得灿烂如花，话语却充满了冷意。他向前迈步，将神崎影挡在身后，也阻挡了外守一向内窥视的视线。
“这，这……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外守一勉强扯起一个笑容，话语打着颤，心有退意却还是硬撑着，仿佛就此逃掉反而会招致更大的麻烦。
场面一时僵持，门卫大爷也莫名感到一种威压，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威压的中心，神崎影从外守一登场后就失去了笑意，面如寒霜，死死地盯着外守一，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都快扎入肉中。直到渡边悠司的挺身而出，他才缓了过来。
神崎影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手推开挡在身前的渡边悠司，对外守一说道：
“好啊，我也有很多很多事……要讨教您呢。”
……
怀着诸多疑问，渡边悠司等人来到离校门口不远的一处角落，开始“叙旧”。
外守一在走到角落后，就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