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又快速更换了姿势,改为跪姿,不等两人反应就哐哐地磕了几个响头,压低了声音,哀嚎道:
“求求您,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原本气势汹汹的神崎影也被这举动给搞懵了,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对方马上跪着挪移过来,伸手抓住神崎影的裤脚,抬起脸时已泪流满面,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什么情况?神崎你啥时候驯服这人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神崎影努力地蹬脚想要摆脱外守一,却怎么也甩不开,对方甚至还有向上抓的想法,把他恶心得够呛,连骂渡边悠司的心思都没了。
他刚才可没说谎,他是真的想问外守一一些事情,而不是来灭口。但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纠缠,杀心都要起来了。
“放手!你再不停下,我就真的动手了!”
“——!”
大丈夫能屈能伸,外守一马上松开了手,还往后缩了几寸,低着头偷偷观察。
“接下来是不是那句了?”渡边悠司笑得很开心,肆无忌惮地将手搭在神崎影肩上,“站起来!不许跪!(中文)”
神崎影听懂了梗,但他宁愿没听懂,因为憋笑很辛苦。
“对,你站起来吧,我只是想和你问点事,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
外守一仍然不敢站起来,在劝了半天也只是从跪改为了蹲,还用手抱着脑袋,生怕神崎影突然变卦。没有办法,他们也只能这么说话。
神崎影环顾一周,确定没有别人在场,才清了清嗓子,正经地提问道:
“你认识我对吧?说说看,我是谁?”
“这……我,我哪知道您的身份。”
神崎影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奇怪,显得自己像个假的,赶紧打了个补丁:“说你知道的就行,我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你的生死。”
这个发言反而让外守一松了一口气,这才是组织成员的风格,之前客客气气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害怕。他思考了一会,气息稳定了后小声回答道:
“十五年前,您替那位大人来监视我,确保我……我,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
外守一瞬间息声了。
正当神崎影以为他是怕事不敢说时,外守一突然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他抬起脸,眼中积蓄着浓郁的恐惧,冷汗如雨般从头顶流淌而下,流入张大的嘴里。
“我……我,请您相信我!我真的、真的记不清了!当我清醒时,我我我、我就已经成了——”
“杀人凶手。”
一个声音代替了外守一的回答。
突然出现的第四人,让三人心中警铃大作,尤其是神崎影,他完全没察觉有人靠近,那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而最令人慌乱的,是来者的身份。
北辰公生。
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北辰公生,终于出现在了警校。他身上穿着私服,全身漆黑,衣物间挂着意义不明的绑带和金属挂链,行动时却毫无声响。看向三人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藏在兜帽下的脸面无表情,充满阴郁。
见三人的都看到了自己,因此而警惕,北辰公生的嘴角轻轻勾起,将兜帽拉下。
“嗨,好久不见,渡边同学,神崎同学。”北辰公生一改表情,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软弱而无害,只是眼里的冷意从未减去。
“还有……杀人犯先生。”
(三)
【深夜的榛名诊所灯火通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忙前忙后,他身上沾满了血迹,地板上也惨不忍睹。先前出场过的巫女也穿上了白大褂,狼狈不已。】
“总算是搞定了……上野,下次你记得不要直接搬动伤者,会造成二次伤害。当然,这种程度的伤也没差就是了。”
“那小家伙还活着吗?”
“姑且算活着吧。”
“活着就行,唉,给你打下手可累死我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啦!”
【巫女和医生边收拾医疗器械,边相互聊天,最后巫女快活地离开,只留医生一人。他缓缓脱下白大褂和手套、口罩,扔进垃圾桶内,又换上一套新衣服,走入深处的房间。】
【房间打开,满目的医疗器械映入眼帘,一个插满了管子、缠满绷带的人躺在床上,借助呼吸机平静地呼吸着。然而医生的目光却不在病人身上,而是盯着仪器中的数据,目光深沉。】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重的伤势,居然活下来了。”
“哎呀,要是能把这个病例写一篇论文,诺贝尔奖绝对稳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