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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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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酒量并不好,其实这些年酒会也练出来了,一般不会喝醉。但今天有些例外。

池陵要的酒喝起来酒味儿不重,可后劲儿十足。他和陈澜一左一右地拖着杨虞干杯,一杯接一杯的,三个人不知道喝出来多少空酒瓶。反正出来的时候老板笑得快看不到眼睛了。

再加上今天晚上气氛实在是热闹,杨虞也高兴,喝起来一点都不注意量,唐爽拦了几次都没用。

于是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醉了。

“下回少喝点,年轻也得注意身体。”李思安温声嘱咐。

话音未落,他们就被车灯晃了一下。

两人下意识眯眼,然后一齐抬头,就看到双手抱在胸前,只穿了一件呢子大衣,一双眼里缀着寒星的任云卿。

杨虞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任云卿的方向,觉得自己头特别晕,晕得他想吐。

见这人终于发现了自己,任云卿才从车上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硬底儿皮鞋在砖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李思安看着任云卿一步一步走近,点了下头:“任总,久仰。”

任云卿也点了下头:“李老师,我也久仰。”

客套完,他就很自然地把手伸向杨虞:“把他给我吧。”

李思安神情很温和,但不动声色地搂着杨虞向后避让了一些:“二位是朋友啊?”

李思安的警惕让任云卿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嗤笑一声:“朋友?哪门子朋友。”

嗓音里是未散的寒意。

李思安听了这话,抓杨虞的手增了几分力道,神情也严肃了些:“那任总带杨虞走,得先问问杨虞的意见吧?”

任云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伸手抬了一下杨虞下巴,强迫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我是你谁?”

杨虞被他的手冰得一激灵,嫌弃地躲开了,酒精的作用让他咬字有些含糊:“别动我。”

任云卿刚被甩开,就伸手捏住了杨虞的双颊,这回力道加大了,杨虞想躲,但挣脱不开。

“我是谁?”任云卿态度强硬地捏着杨虞的脸,轻轻晃了晃。

杨虞觉得自己脑子里被掀翻了一整个亚欧大陆,翻江倒海的:“......任、任总。”

李思安皱眉看着,正欲出口打断:“任总,我想......”

“你之前叫我什么?”任云卿没看李思安,他闻到杨虞呼出的浓重的酒精味儿,又看到他没有聚焦的眼睛,眉毛不自觉就拧死了。

其实他平时并没有这么不讲礼数,至少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剑拔弩张。

但今天他心情实在是,太差了。

杨虞还这么没有防备地抱在别的男人身上。

如果李思安要拐他回家,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了?

“问你话呢。”他见杨虞松开了李思安,腾出手来掰自己的手指,嗓音不自觉又冷了几分。

“松开我,”杨虞皱着脸,虽然实际上没使多大劲儿,但看起来很努力在掰任云卿的手指,“凉。”

任云卿看着他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他松开了捏着杨虞脸颊的手,然后恶作剧般拿另一只更凉的手伸进了杨虞的领子。

冰得杨虞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甩掉任云卿的手,然后非常不满地瞪向他。

任云卿的手被“啪”地一声打掉,杨虞喝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任云卿手背上登时浮出一道红印子。

杨虞这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李思安警惕地观察着,只要这个任总有发怒的趋势,他就是扛也得把杨虞当即抗走。

但是任云卿看着这双漂亮的,孩子气的眼睛,非但没有更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不闹了,问你话呢,你该叫我什么?”任云卿看着杨虞。

杨虞也看着他:“......任总。”

这雷打不动的称呼让任云卿觉得自己胸口被谁来了一拳:“你今天一直叫我什么?”

他皱着眉,那语气,一时间也说不好是在凶还是在哄了。

李思安看到任云卿眼里闪过一瞬的难过,有些惊讶。

杨虞察觉不到这些,他有些较真地盯着任云卿,眯起眼睛,好似这样就能把想看清的都看清。

这样僵持了许久,任云卿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叫任哥,知道了吗,不许叫任总。”

这样的话不知道都重复多少遍了,再厚脸皮也会觉得挫败。

只是想从称呼里拉近些关系。

任云卿拧着眉,心在叹息。

也就是杨虞。

能让他这样一退再退,也就是杨虞。

或者,能让他这么幼稚地斤斤计较,也就只能出于爱。

听了任云卿的话,杨虞歪头,好似这句话有多么难理解一样。

他摸了摸后颈,上下打量了一番任云卿,没回应。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任云卿的话听进耳朵里。

任云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喉结上下滚了滚。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把手伸向杨虞,这回语气都放缓了:“那和我回去吧,我送你回酒店。”

一秒,两秒。

他伸出去的手也没有被握住。

任云卿闭了闭眼,真的,真忍无可忍了,他刚要收回自己那堪称犯贱的手。

就觉得自己的毛衣领子被人拽住了。

他被迫弯下了腰。

接着,嘴唇上贴过来一团冰冰凉的柔软。

他的瞳孔因为错愕而紧缩,看着眼前放大的杨虞的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鼻翼间登时被酒精的气味儿充满了。

任云卿僵硬在那里,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到一只温暖柔软的手压住了他的后颈。

这个吻又深了一点。

任云卿在杨虞明净的眼底看到了自己错愕的倒影。

那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他没喝酒吧?

……他是不是也醉了?

任云卿闭上眼,又睁开,清清楚楚地看见杨虞根根分明的睫毛。

这么些年来,他头一次这样怀疑自己所处时空的真实性。

他呆呆地张开嘴,想要回应。

杨虞却突然松开了他,向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任云卿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自己看不到,但旁人看得很明显,他耳朵尖尖浮起一片红云。

杨虞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这晃眼的笑容硬生生让任云卿忘了他原本想说的话。

这是这么些天来,杨虞第一次这样对他笑。

“这样,才是任哥。”杨虞笑眯眯地说道。

任云卿觉得自己被一股强电流从头电到了尾。

胸口轰隆一声。

......

城市的夜景如流水般从车窗外淌去,任云卿目不转睛地盯着道路的前方,神情木木地握着方向盘。

这都已经离开市区开上高速了,可他还是久久没有从刚才那个突然的吻里回过神来。

“你在看什么?”杨虞舌头不太听使唤,咬字含含糊糊的。

挺平常地一句话,任云卿心脏漏跳一拍。

“看路。”他喉结滚了滚。

“哦。”杨虞带着重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任云卿偷着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

看到他软绵绵地摊在座位里,眯着醉眼,好似很是困惑地看着窗外的光怪陆离,懵懂又纯粹。

“你看我。”杨虞突然睁开眯着的眼睛,和任云卿在后视镜里对视了。

任云卿下意识挪开视线,看向长街,但嘴上倒是从容:“怎么,还不让看了?”

“……哦。”杨虞摊回车座里,扁了扁嘴。

任云卿又看了一眼杨虞那副软塌塌的姿态,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

车鸣声从窗外渗进来,一下一下地刺着车内平和又暧昧的寂静。

任云卿随手打开了车内音响。

音乐即刻流淌出来,挤开了嘈杂。

杨虞舒服地眯着眼睛,脑袋从头枕上滑了下去,“咚”地一声磕在了车窗上。

他立刻露出疼痛的表情,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揉了揉磕痛的头:“悲怆。”

任云卿又看了他一眼,心疼不太多,主要是好笑:“把头磕了你就悲怆了?”

杨虞撇了一下水润的嘴唇:“音乐。”

任云卿愣了一下。

“你放的啊,悲怆交响乐,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杨虞的语气像是某个较真的孩子。

听得任云卿心里软:“你知道不就好了。”

这张碟是当年的导演邻居送给他的,封面是俄语,他看不懂。那时候任云卿也没心情深纠这碟有什么深意,随手就扔到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直到后来一次深夜,参加完酒局,秘书把他送回老宅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醉鬼瘫倒在黑漆漆空荡荡的宅子里,他父亲的遗物还没有收拾干净,许多家具上盖着白布,寂静得满是死气。

醉后天旋地转的感觉太难受,就好像偌大的天地间徒留他一人在受罪。他躺在地板上喘着气,思绪乱搅。

他想到这样一栋宅子里曾经住着三个人,女主人和男主人接踵死去,而他又整日应酬,酒精摄入量几乎令他一脚踏入死神的地界。

而他若是死了,没有一人会记起他、会念他好。没人会流泪,没人会去邀请杨虞来参加他的葬礼……甚至,没有人会为他哀悼。

在无尽压抑的黑暗里,他突然感觉剧烈的恐惧。慌张攫住了他的喉咙,有什么压在他的胸口上,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再这样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这不知所起的心慌驱使着,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也不记得都碰碎了什么名贵的瓷器,他都没想起来开灯,在黑暗里翻箱倒柜,在他剧烈的喘息声中摸索,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终于将这张碟放进了唱片机。

弦乐乍响,曲折微弱,但足够击碎险些压垮他的死寂。

那一刻,任云卿终于如释重负地跌倒在沙发上,闭上了酸涩疲惫的眼睛,坠入深渊一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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