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啃着地瓜，手里拿着一堆垃圾走出yusi的公寓，踩着楼梯向自己的公寓走去。

公寓门前多了个人，是公寓的经理。

“你是打算赔钱还是打算把这儿还原。”

“赔钱吧”，望着账户上变化的数字，philo叹了口气，赚的不够花的。

“楼上楼下的人都跑光了，说我的公寓里住了个赛博精神病，再这么折腾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呵，你看我像吗”

公寓经理抬了抬眉毛，没多说什么，拿了钱就走。

这么久了色彩大楼也没个信，公寓赔偿的事，真就这么自己扛。

philo回到屋里，打开邮箱，在垃圾邮件里翻出了色彩大楼的回信。

“您的申请不符合相关规定……”

毫不意外，早知道就从卢卡斯身上搜刮点义体卖，起码还能回个本，要不是阿丹说局势不稳定，她非得把公寓赔偿讨要回来。

philo坐在马桶盖上，拿出swan的数据放到了数据重构器DRT里查看。

希望这里面能有有用的东西。

原来这才是DRT的原始界面。记忆被林勤提取得极为细致，庞杂得近乎病态，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Philo随意点开“束缚者”里的一个节点。

画面浮现。

影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完整，甚至有些抽象。

swan的记忆里周围的环境模糊，像油画里糊在一起的颜色。

一个身影亮着光斑迅速从队伍后方窜出，朝着金色麦田冲去。

这应该就是束缚者了，philo想。

她的动作极快，像一道被拉直的裂缝，从画面的一角割裂开来。

麦田在她两侧迅速掠过，齐腰的麦秆在风中低伏。

Swan的视线像被钉住一样追着那个身影，每一次找到她，记忆里的光斑就会明亮一瞬。

不远处，无数人影出动，向着那道光斑围堵，画面里只剩下她的周围有颜色。搜索塔上的反光板像一道光鞭扫过，准确的聚焦她的位置。

philo注意到，这里的麦田和现实中的麦田一样高，不像数据盒子，里面麦田像是变异了，比人还高，一眼望不到头。

束缚者刚还在麦田奔跑，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分配的队伍里。

除了她的胸口的起伏，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画面变的平静，泛出死气沉沉的灰色。

记忆和梦一样无厘头，philo像是在看swan的幻想。

画面再度闪动。

她又跑了。周围的环境全部消失，影像变灰，只剩下一个光斑在跳动，翻页一样一帧帧滑过，每一帧里，她都在跑。

不止她一个人。一个微弱光斑消失在远处，紧接着另一个微弱光斑也跟着跃出去。画面伴随着强烈的晃动，像心跳加速，这是swan当时留下的情绪波动，他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紧张。

Philo有些不明白，Swan为什么记得这些，有什么特殊意义。那些光斑，像是在逃。

记忆开始抖动。

这次的画面都是些残影，看不到周围环境，和任何记忆都连不成画面。

画面中光线破碎、色彩漂移，束缚者的身影在一团灰暗中剧烈晃动。她的脸几乎看不清，只能隐约辨出冷硬的轮廓，像是扭曲的影子，血色在灰色的背景中一点点渗出。

Swan冲上去试图拉开她，动作拖曳模糊，像水中倒影。

这么看下去不是办法，philo退出画面，试图理清那些交错的碎片文件，但网格不断膨胀，像活物一样延展、缠绕，太多了，太碎了。

她还是想当然了，本以为只看记忆就能解决，没成想记忆更复杂。

philo揉了揉额头，长时间的工作和这些摸不着头脑的记忆让她眩晕。

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就是暴恐机动队三队上班的时间了。

联邦政府给的自由，上线十天，杀人救人；休息十天，自生自灭。没人会来管你吃什么、做什么，只要你第十天回来时别发疯。

休息，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新领导。

philo睡着了。城市泛着冷光的夜色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像一层淡淡的投影。

窗外，swan站在远处楼顶的遮雨棚边，静静用设备定位她的房间。他离得足够远，脱离了philo刚设置的警戒范围。

风吹起他领口的一角。他站在昏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影子被楼沿切碎，落在身侧的管道和水渍上。

清冷的侧脸隐在夜色里，只剩唇线在微光中一闪而过。那双眼被阴影遮着，看不清情绪。

玻璃是单向的，他只能看见模糊的夜色倒影。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慢慢移向公寓楼的入口。

phiko的公寓窗户禁闭。玻璃也是防弹的，从外面接近不容易，从内部更方便。

他微微侧头，眼睛扫过楼道的一个出口位置，确认没有人留意他后，沿着阴影走向楼内的另一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