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使乞丐王对他们展露的目标如此远大，永恒之火在诺维格瑞的政权也不是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可以推翻的。

他的计划很难达成，不过他们目前也没有直接拒绝的必要，在希里雅行踪不明的情况下，乌尔比安和杰洛特或许还要仰仗他手下的情报网。

他看不见与乞丐王正面交谈的猎魔人的表情，但看着中年人的神色，想必杰洛特也抱有与他同样的想法。

没有立即接受，但也没有彻底拒绝。

乞丐王见他们不为所动，便也收敛了讲述远大宏图时脸上张扬的表情，挥手表示今天和女术士的谈话告一段落。

虽然这两人之间的交流算得上是失败，但由于乌尔比安和杰洛特的出现，乞丐王的心思明显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乌尔比安不确定这是否是他长远计划的一环，但特莉丝和其他的术士都借此拥有了缓冲和喘息的时间。

他对这个世界的局势了解的并不深刻，杰洛特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政治家，但目前的形式从永恒之火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不能再想了，乌尔比安借着压帽子的动作揉开自己皱起的眉头。他跟在猎魔人的身后走下台阶，把靴子重新踩进腐林泥泞的土地里。

他与这个世界的政治毫无关系，而杰洛特看起来也对权利完全不感冒，想的再多也是徒增烦恼。

他特地落后了几步来说服自己，也给前面的两人留下了叙旧的空间:

“…如果半年前有人和我说，特莉丝·梅莉葛德在帮助诺维格瑞的□□做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杰洛特率先开口这样说道。

“六个月前她和自己挚爱的人分手了，只好选择新的生活方式。”特莉丝在出门后就戴上了兜帽，把自己的大半张脸也藏在了阴影里。

她念着旧情，心里又有不满，哪怕是不软不硬地回答了猎魔人的问题，话语里也难以避免地藏了些许抱怨和讥讽。

“结果和你预计的不太一样，是吧?跟我来吧，让你看看我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女术士顺着腐林的道路往外走，熟练地躲开地上醉鬼抓她小腿的手，领着他们再一次来到那扇大门前。

门卫看到特莉丝时眼睛明显睁大了些，他搓着手过来搭话，视线停留在她露出的小半张脸上:“女术士夫人风采依旧啊，真可惜我们要分开了……”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特莉丝平静地回答道，她似乎是在安稳对方，但至于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起来女术士的行踪被监视着……也正常，毕竟她们的经营是乞丐王收入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乌尔比安缀在队伍的末尾，片刻思索后他对上杰洛特的眼睛。

猎魔人刚刚接回他的武器，微不可查地朝他点了点头。

特莉丝在诺维格瑞处处受制于人，在寻找希里方面所能提供的帮助恐怕有限，他们在搜寻燕子的踪迹时，也要小心别波及到这位猎魔人的旧友。

他们的短暂的眼神交流并未被女术士看在眼中，天色已将入夜，她带着他们在诺维格瑞的街巷里穿梭，借着浓厚的阴影避开神殿守卫手中光芒刺目的火把。

在绕过几处拐角后，特莉丝快步靠近了一栋不起眼的建筑，伸手推开它颜色暗沉的木门。

屋里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慌忙转过身来，又在看见女术士的那一刻放松了神情。

“你好，克鲁，拿到我需要的魔法焚香原料了吗？”特莉丝的话语直截了当，她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叙旧，而男人的表情也在她开口询问后明显纠结起来。

“有，”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但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扛着要给你的一大袋好东西沿着河道走，结果一抬头，发现对面来了三个神殿守卫。”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面前女术士的脸色，眼神控制不住地飘忽起来。

“克鲁，说重点，今天没空听你那些又臭又长的故事。”特莉丝在他的名字上加重了语气，而这让面前男人的话语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乌尔比安费了点劲儿，才从他试图为自己辩解的长篇大论里总结出发生了什么，也好奇他为什么会把这简单的一件事表达的如此复杂:

特莉丝需要的材料出了岔子，在面对神殿守卫时，他慌张地把这一整袋东西都丢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