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吻得很动情，苏阳唇齿间的味道让她联想到了刚刚，苏阳便是这样覆在她的身体下方……

最终还是苏阳先轻轻挣开，捧着肖雨的脸，心疼地看她。

晨曦将至，熹微的光亮从窗帘透进来，预示着一个晴朗而美好的早晨将要降临人间。因为那丝微的光亮，肖雨得以看清苏阳眼中的心疼，她的心情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好。

如果不必在意所有的阻碍，只有她们两个纯纯粹粹地喜欢，甚至相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你好傻。”苏阳轻轻叹气。

她原本是想先去洗洗嘴，虽然她不介意为肖雨做任何事，但是肖雨刚才不管不顾地亲过来，她还是觉得委屈了肖雨。

“你才傻！”肖雨轻嗔，倚靠进苏阳的怀中。

苏阳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她，听到她在怀里嗔怪自己：“为什么不用手？”

苏阳笑而不语。

肖雨秀眉轻蹙：“说话！”

苏阳才柔声道：“……怕你疼。”

肖雨动容，一颗心柔软成了一泓春水。

“不会，”她轻声道，“是你的话，怎样都是好的。”

苏阳禁不住轻轻抽气，双臂环得更紧，只觉得把什么给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是就此奉上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两个人安静地相拥了好久。此刻语言似乎都是多余的，彼此心意的流动都是触手可及的。虽然谁都没说话，内心却都无不希望，此时便是永远。

东方渐明，清晨的到来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还难受吗？”苏阳开口问道。

肖雨缓缓摇头。因为那份欢愉是苏阳给予的，虽然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微不适，但是绝不会觉得难受，而是快乐，真的快乐。

苏阳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肖雨令人悸动的模样，呼吸微蹙，又觉得心疼，偏过脸去轻吻肖雨的鬓发。肖雨以为她还想做些什么，便配合着她、回吻她。

无论苏阳想做什么，肖雨都是心甘情愿的。之前苏阳问她是否还难受，她也以为苏阳是要确认她的身体能够承受再继续的体贴。

却不料苏阳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很克制地撑起了身体：“你是不是梦到了以前的事？”

她的声音还带着缠绵的余味，勾着肖雨的神魂，只觉得这人此刻说这种话当真破坏氛围。之前被苏阳勾起的情绪，让肖雨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回答，只想继续之前未做完的事。肖雨于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身体贴近苏阳，试图吻她。

“乖……”苏阳微喘着，没有回应肖雨，而是尽力搂住了她，“咱们说会儿话。”

肖雨一腔的柔情蜜意，却像是被泼了冷水，她就好气。尤其再一想到自己还是那么主动的一方，就更气，干脆扭过身去，不理苏阳。

苏阳哑然，又好笑，觉得她赌气的样子可爱极了。苏阳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相比之前那个完全把自己当做“金主”，总像是和自己隔着些什么的肖雨，她更喜欢肖雨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所以，肖雨能够这样对待她，是不是意味着心防在撤退？是不是意味着，她们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彼此了？

苏阳挨蹭过来，半撑起身体，下颌搭在肖雨的肩膀上：“不生气好不好？”

一边哄着，一边抚着肖雨的胳膊。

肖雨从背对着苏阳的一刻起就后悔了：自己挺大个人了，还是比苏阳大好几岁的，这样闹脾气，会不会显得太作太不体贴了？

她很担心苏阳嘲笑她，甚至嫌弃她，事实上苏阳没有，还耐着性子哄她。肖雨心里熨帖的同时，又生出一点点叛逆的别扭感，尤其苏阳还在抚摩她的胳膊……这个动作看起来是在讨好她，实际效果却是撩得她心里更燥了。

“你安分些！”肖雨愤愤地拨开苏阳的手。

“好！”苏阳拉长声音，好脾气地不再缠着肖雨，而是老实地在肖雨的身后躺好，静静地看着肖雨的后脑勺。

好一会儿，周围安静得什么似的。肖雨反倒心里不安起来，思绪不由得飘飞：她怎么不说话了？她是睡着了吗？还是生我的气了？

循着感觉，肖雨摸到了苏阳的右手，拉住，搭在了自己的腰上。之后，她便感觉到苏阳的气息靠近，但没有放肆，而是恰到好处地贴在自己的身后，温暖的感觉，让肖雨觉得无比满足。

昏沉沉的睡意渐渐袭来，肖雨的眼皮开始打架，也许是长久的思虑过重让她特别容易疲惫，也许是因为刚刚的那场欢愉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她这个健康人反倒比苏阳这个发过一场烧的更容易困。

恍恍惚惚之中，肖雨好像听到了苏阳的声音，像是在梦里，又不像——

“我说过，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是认真的。”

那句话在肖雨的耳边盘盘绕绕的，此后便是酣然入睡，无梦。

苏阳一直躺在肖雨的身后，听到肖雨越来越浅的呼吸声，看着肖雨的背影。

她毫无睡意，太多的念头萦绕在心间，让她根本无心睡眠。她想她真的把肖雨累坏了，便舍不得再撩拨她，但双眼却始终粘在肖雨的身上，如有实质般“抚”过肖雨的每一寸肌肤。

昨晚的那场突然而至的高烧，已经变成了过往，苏阳现在整个人都特别的精神。无疑，她的身体素质很好。因为这份天赋，她应该感谢她的父母，可是……苏阳的眼神黯淡下去，凝着肖雨的目光却越发认真起来。

“我说过，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是认真的……”她像是在对肖雨说，亦像是在对自己说，“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一个小时之前，肖雨还在梦中没有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的苏阳却被电话铃声震醒了。

头顶的灯光让苏阳不适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一边往床下蹭一边回头看肖雨有没有被吵醒，还在心里庆幸着幸亏之前手机选择了震动。

寻到自己的手机，苏阳再次回头看看肖雨还睡得香，便顺手把灯关了，躲去了阳台接电话。

小周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稳得让人安心：“苏总，打扰您休息了吧？”

苏阳知道她大半夜打来电话是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你说。”

“好的，”小周也不废话，“之前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有了一些眉目。”

苏阳屏住了呼吸，手掌攥紧成拳：“详细说。”

小周继续道：“您说的那位龙主任已经不在一中了，几年前被调去了一所职高管后勤。”

苏阳揉了揉开始泛疼的太阳穴：“那侯校长呢？”

小周：“侯校长五年前因为犯错误退居二线了。前年退休之后不到半年，就被人举报说是挪用公款还贪污，去年被判了十五年，现在还在里面服刑。”

苏阳跟觉得头疼了。她又问了几个当年一中的老人的境况，结果是要么被“发配”了，要么退休了不知所踪，还有两位已经过事了。

怎么就这么巧呢？苏阳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于是更加笃定这件事的背后的真相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呢？就在她想查清楚的时候，所有可能的线都断了？

“辛苦你了。”虽然头疼，但是苏阳知道小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这么多，也是累坏了。

小周的声音之中带着几丝疲惫，但是精神头十足：“不会。拿着您给的高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阳知道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小周不是她的奴仆，就算是她付出了薪水，小周也可以选择不那么辛苦。她已经打算给小周另发一笔奖金了。

却听到小周忽然说道：“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当年侯校长受贿的那家公司，名叫灵思。但是其实灵思背后其实有一个影子公司，名叫CM。”

苏阳狠狠晃了晃神——

CM……C……M……楚敏……那是她妈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