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韩含和肖瑞都选了理科。很幸运的是，两人又分到同班。
其实自那晚之后，他们两人就没再提及过杨以凡。只是每次路过篮球场时，肖瑞的脚步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来，而韩含也总是习惯性去搜寻杨以凡的身影。
两人的关系，似乎因为那一晚，渐渐变得亲密起来。
肖瑞不会躲着他，他也不会躲着肖瑞。
两人时常一起上下学，一起去食堂吃饭。
慕泽言和林安杰都说他们两人现在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韩含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脑子突然冒出这个疑问。
“发什么呆，放学了，去食堂。”
头顶被人拍了一下，韩含回过神来。
罪魁祸首正在收拾书包，韩含勾了勾唇角，也准备整理书本。
从书桌里抽出书包的瞬间，一个粉红色的信封跟着一起掉落了下来。
“哟，又收到情书了？”
面对肖瑞戏谑的眼神，韩含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收的可不比我少。”
韩含将信封塞进书包，打算回宿舍撕毁后丢进下水道。
这种东西，还是要谨慎处理才好，万一上面的名字被人瞧见，总归对女生影响不好。
……
高二的下学期，林安杰和校花初晴走得很近。在学校经常能看到两人在一起的身影。
“韩含，那是林安杰吗？”
韩含放下书，顺着慕泽言的目光望过去。
林安杰和初晴并肩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两人面带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
韩含瞥了眼慕泽言的神色，轻声嗯了一声。
“这小子真厉害啊，校花都搞定了。”慕泽言笑着道。
韩含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他其实早就看出慕泽言喜欢林安杰，就像他喜欢肖瑞的那种喜欢。
只是他和他都知道，只做朋友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
教室里此时安静地仿佛只能听到呼吸声。后面的黑板上，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xxx天。
高三啊…
韩含的目光落在书桌右上角，那里放着复习资料，整整齐齐地垒在一起，足有大半个手臂那么高。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韩含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慕泽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你想好了没，考哪个大学？”
他的问题让韩含陷入了沉思，其实他还真的没有想好。
“你呢，准备考哪儿？”
慕泽言叹了口气，趴到桌子上，“还能考哪儿，他要考江城大学，那我也考那儿呗。”
韩含知道他说的人是林安杰。
同宿舍的三个人都选择江城大学。他其实没有目标，实在不行，就也考去那儿算了，这样他们四个还能在一起。
这么想着，他本来觉得有点压抑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
……
高考终于结束了。
最后一场考完出来，慕泽言抱着韩含哈哈大笑，只是那笑声有些太过夸张，很像哭声，非常难听。
韩含皱眉将他的脑袋推向一边，“去一边笑去，难听死了。”
慕泽言怎肯轻易就范，将头故意凑近，笑得更大声了。
肖瑞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
韩含不经意间抬头，察觉到肖瑞的目光，只是那目光竟是落在慕泽言身上。
他顺着肖瑞的目光看过去，恍惚发现，慕泽言的侧脸竟然和杨以凡有些像。
韩含垂下眼眸，眸中再无丝毫笑意。
没有杨以凡，还有慕泽言，没有慕泽言，还会有其他人。
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
暑假结束，他们一行人动身前往盛京市。
肖瑞、慕泽言和林安杰顺利考入江城大学，而韩含则考进了盛京市另外一所大学——明德大学。
韩含独自前往明德大学报到，他先将行李放到一旁的大树下，然后才走到报到的队伍后面。
他刚刚站定，一股大力猛地撞上他的后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接着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韩含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弯了一下手臂，小臂那里也些刮蹭。
“弟弟，你没事吧？”
韩含愣了下，抬头和说话的人对视。
他刚才是在和他说话吗？
韩含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叫他什么？
“抱歉，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吧！”那人的眼里满是歉意。说着，便拉住他的手腕，打算带他去医务室。
韩含将手腕抽出，不耐烦地开口，“请不要随便叫别人弟弟！”
“我叫你弟弟没错啊。我大二，你大一，学弟也是弟弟啊。”
韩含觉得这人很没有边界感，所以并不想理会他，径自转身离开。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叫他弟弟的人，竟然是明德大学三大风云人物之一的莫南。
由此开始，韩含开始他忙碌的大学生活。
他再也没有了闲暇时间。
只要没有课，他便会被莫南拉着出去。
不是在篮球场做后勤，就是到街上宣传环保，后来更是被强行拉进志愿者服务队。
……
一晃眼就到了大二。
其实从大一开始，韩含就在刻意和他们三人疏远。
大家不再同一所大学，又有各自的课程和交际圈，时间上很难凑到一起。
这天韩含正在上课，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慕泽言。
他愣了下，随即将手机塞进书包。
下课时，韩含抽出手机，屏幕显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有肖瑞，也有林安杰，而慕泽言只打过一次。
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打电话给他，韩含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拨通了慕泽言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那头的提示音，让韩含愈发觉得慌乱。
他连忙打给林安杰。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林安杰急切的声音，“韩含，小言有没有去找你？”
“我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了？”
……
挂断电话，韩含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慕泽言的父母车祸去世，他办理休学手续，不知所踪。
韩含心里满是懊悔。
他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如果他接了电话，也许慕泽言就不会离开。
韩含很自责，他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即便肖瑞喜欢慕泽言，这和慕泽言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着疏远他们，就没有想过，慕泽言是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他没有疏远慕泽言，或许，他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
三个人抱着侥幸，四处寻找慕泽言，但最终都是徒劳，他们也终于认清慕泽言真的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