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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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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儿了?”今天老刘在学校有事,离开前准备去班里巡视一圈,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他绕了一圈都没见到沈确的身影。

这孩子,前几天还表扬她了,今天就翘课了。

前桌回过头,看向沈确的空座位,摇摇脑袋:“我也不知道啊。”

“有没有可能去空教室了?”

老刘点点头,表示知晓。十一班每个晚自习都有人去空教室,沈确也不例外,每回林知远去那自习的时候都会把她抓去。

林知远……

老刘的视线转向林知远,此刻她正对着沈确的座位发呆,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她连忙点头致歉,转过身去低头练习。

老刘抬腿走向林知远。

“沈确没有和你一起吗?”

林知远摇摇头。整个晚读她都被历史老师叫去办公室整理复习资料,第一节自习上课了才匆匆回到教室,由于着急,都没注意沈确的座位,她还是听到老刘的问话才发现沈确不见了踪影。

“空教室也没有她吗?”

林知远:“我不知道,我还没去那。”

“奇怪了。”老刘低声咕哝着,将脚尖一转,往走廊走去。沈确这个人向来与林知远形影不离,这两个月来从未一人去空教室自习,虽说这样,老刘还是决定亲自去那看看。

十九二十班在一楼的最西边,老刘轻声走过去,站在窗口观察教室里的情况。教室很安静,大家都在低头做习题,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学生,很好认,两个班都没有沈确的身影。

老刘心里有些慌。

若是平常那些不学无术老翘课的学生,老刘心里还有些底,无非就是跑哪个角落玩去了。但沈确不一样,高二以来她从未翘过课,虽然之前态度懒散,但从未做出出格的事情。可近来她的成绩进步明显,也没挨什么批评,怎么晚自习就不见了?

难道被其他学科的老师叫去了?

老刘只能用这个想法安慰自己。

长中安保严格,不会出现校外人士入校的情况,保安时常巡逻,校内的学生也不容易翻墙出去,而且他相信沈确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老刘又折返回班级里,再次看了眼沈确的座位,对门口的学生嘱咐道:“一会儿沈确回来了让她来办公室找我。”

大家都在安静做着习题,老刘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待老刘一走,大家纷纷回头看向沈确的位置,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沈确把晚自习翘了?”

“晚读见她还在这呢!”

“真牛逼,晚自习都敢翘,不怕检讨写到死吗?”

“沈确没这个胆子的吧?”

“她怕什么,谁敢开小卖部,她不还是开了吗?”

“她不是刚开始学习吗,怎么就又……”

……

林知远没了做题的心思。现在的情况与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之前她没有督促沈确学习,沈确也从未翘过课,眼下她焦急万分,却想不出沈确会去什么地方。

天这么冷,不知道她的衣服送来没有。

后桌戳着她的肩膀,递过来一张纸条,林知远向后望去,只见许可用笔尖戳戳自己手中的纸条,又指指沈确的位置。

“我可能知道沈确为什么不在教室。晚饭的时候沈确问我借手机给家里发消息,她妈妈好像回了不好的内容,晚读下课我给她看了,然后她就不见了。”

林知远心一沉。

沈确的死就是因为原生家庭对她的折磨让她觉得她的世界暗无天日,最终她的努力无法抵御伤口的溃烂,她投降了,她选择离开。

如今重来一次,林知远又怎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她快速写了张纸条传给许可,自己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在厕所昏暗的灯光下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地说一遍。”许可一下来,林知远就赶过去急切问道。

“就是我纸条上写的,她妈妈应该是对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当时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她又对我笑,我也不好多问。”

“她妈妈说了什么?”

“就说什么,嗷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使唤我给你跑腿送衣服什么的。我也不是故意看的,我玩手机的时候正好收到这条消息,你也知道手机收到短信会在顶部停留好久,我就不小心瞟到了。”

林知远沉默不语。宁月对沈确不好,她也有所耳闻,所以成年后沈确几乎不与宁月说话,一年到头说的话估计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非必要不交往,非必要不见面。但沈确从未说过原因,每次林知远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轻描淡写道:

“她不好,没有心。”

如今林知远没工夫在这谴责宁月,也没工夫心疼看到这封短信时的沈确,她现在心乱如麻,她现在只想找到沈确,只想快点见到健健康康的沈确。

她让许可回去,自己奔走于学校的各个角落,一切沈确可能去的地方,一切她们去过的地方都找过去。

没有沈确的踪迹。

下课铃响,整个校园变得嘈杂,林知远疾走于昏暗的路灯下。她的后背滚烫,双腿发软,在黑暗中急切地寻找沈确的身影。

那五年她真的受够了,她不想再体验一遍失去的痛苦,她不想再尝一遍幸福得高高飘起又猛然坠落的感觉,她只要沈确,她只要沈确能好好地活着。

她现在只想看到沈确。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

她想起她们每个周末一起度过的时光,一起探索的各个角落,一起谈起的荒诞话题。

“难过的时候,比起人类,我更喜欢与树木,与动物待在一起。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或许,世界上会有一个物种能读懂我的情感,只是我们与它们不在一个维度,反而是我们不能读懂它们的思想。”

长中教学楼旁有一片树林,种着各类树木,中间有一片湖泊,学校的阿姨们在那养了几只鸭子。

林知远用尽全力往那跑去。

果然,就着昏暗的路灯,她看到了沈确的身影,那人直靠在树干上,痴痴地对着湖面发呆,冷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带走了那人的叹息,将一切的哀伤掩于寂静之中。

林知远鼻子一酸,患得患失的酸胀感让她朝那人跑去,紧紧抱住她,狠狠锤向她。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来这里,你知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

沈确被突然出现的林知远吓了一跳,更被她的反应惊吓住,她无助地展开双手,茫然道:“林知远,你怎么了?”

“我担心死了!”林知远擦掉眼泪,碰到那人冰冷的手指,又气又恼,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就往那人身上披,“不声不响就出来,我还以为是我把你逼得太紧让你产生厌学的心理了。”

沈确松了一口气,抬手准备拿下身上的羽绒服:“我不冷,你的衣服你自己穿着。”

林知远瞪了她一眼:“等你的声音不再颤抖了你再来跟我逞强。”

沈确笑得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知远反问:“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就是……”沈确抬头望着月亮,“压力比较大,来这里放松一下。”

“衣服你还是穿着吧,我这个人不怕冷,站这习惯了这个温度。”

林知远道:“不要,我跑过来热死了,正好脱了散热。”

“可是现在上课铃响了,你不回去没事的吗?”

林知远看向她:“你不也翘课了吗?”

沈确笑道:“我已经做好了写检讨的准备。”

林知远与她一起看向湖面:“那我跟你一起写。”

“干嘛!”沈确不禁笑道,“这样别人很容易说是我把你带坏了的。”

“才不是,是我自愿靠近你,自愿跟着你,没有谁把谁带坏了一说。”

沈确轻笑着,没有言语。

“沈确,好想快点长大啊,长大了就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世界。”

沈确往旁边挪了些位置,为她挡住风口:“长大确实很好,我也很想长大。再熬个一年就出头了。”

“沈确。”林知远抬头望着沈确的瞳孔,她的眼眸深邃,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看清那人眼中的情绪,“我一直都在这。”

沈确笑着碰碰林知远的脚尖;“你不在这你还能去哪?飞外太空去啊?”

她这人就是这样,避重就轻,一切揭开自己伤疤的可能都要从根源杜绝。她不接受来自他人的善意,因为一旦接受他人的善意,就意味着她要直面那个阴暗潮湿的曾经,那个她连做梦都不想再见的时光。

“上大学我们也在一起吧?”

沈确撇撇嘴:“你的大学我可考不上。”

“也不一定是同一所大学,我们离得近一些,最好就是同一个市,就在隔壁,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林知远勾住沈确的小指,轻声问道,“怎么样,你愿意吗?”

“我哪能说不?”沈确笑着将衣服还给林知远,“还说我逞强,你的手指都能做冰棍了。”

“走吧,回教室暖和一点。”

林知远抬头问道:“不多待一会儿吗?”

“再多待一会儿就不是检讨那么简单了。”沈确掐住自己的脖子,“老刘会要我的命的。”

她走在靠池塘的一侧,在前面开路,一手护在林知远的身旁,生怕她摔着。

林知远握住沈确的手,在后面轻声强调:“沈确,你一直都有我在,以后不管是有什么压力或是什么心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相信我会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沈确低头牵着林知远前进。

林知远继续说道:“你看,就像现在,你说出你学习上的压力,心里是不是好受很多?”

沈确轻笑一声:“是啊,心情舒畅多了。”

“那以后你都可以那么做,心里有不痛快的地方,就都说出来。有时候坏情绪就像一颗种子,一旦埋在心里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大树遮挡所有的阳光。我们得斩草除根,及时将它扔出去才能让我们的世界透进一丝光亮,你说是不是?”

沈确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林知远:“我怎么觉得你今晚不太正常,话密集得很。”

林知远晃晃手臂,催促她前进,缓缓道:“我只是有感而发。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经历坏心情,这都是人之常情,最重要的是如何疏解,如果一直内耗,反而会让自己不断消沉下去。如果有什么人或者事让你不开心,我们尽量远离就是,把讨厌大声说出来,心里会痛快很多。有时候,学会倾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就像你说的,你现在学习压力太大了,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不会逼你,你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放松几天。学习不是人生的全部,其他任何东西也是,只有你自己可以主导自己的人生,让自己快乐才是你人生的宗旨。”

沈确转过头,一脸喜悦:“真的?我真的可以放松几天?”

林知远推着她的肩膀:“当然可以,干嘛,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监督你是想让你早些把基础补回来,你要是觉得自己够自觉,不听我的也没关系。”

沈确身上的活力又重现眼前,她踢踏着脚步,表情夸张,语调浮夸:“林知远,我感觉你现在浑身散发着一圈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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