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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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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的物件渐渐多了起来。

一开始是一张床,后来多了桌架,屏风,茶台。也不知道李砚书是从哪看到的这些,又是怎么学会制作方法的。总之他跟打了鸡血一样停不下来。

直到某次他用木头雕了两个纸扎人出来。

殉葬那种。

丘冬喜:……

??

他直接过去,一巴掌拍在了还在兴致勃勃往上画红脸蛋的李砚书头上:“这个不要!”

“哦哦。”书生赶紧停手,乖巧给那俩诡异的玩意收起来了。

“难道是太丑了,那这种呢?”然后刷的掏出来俩表情呆滞吐舌头的殉葬兽。

丘冬喜脸色更沉,捂脸,又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一遭之后,李砚书倒是安分了一阵子。

后来开始研究做别的物件,渐渐没执着于随葬品了。

床边到窗和门的过道摆了许多光滑的小栏杆,是丘冬喜扶着练习走路的。

上面雕刻着几只胖胖的小木鸟,摸起来有圆润的小嘴。

丘冬喜认出来了。“红尾雀,你从哪知道的?”

李砚书当时嘿嘿笑了声。“从恩人你的书里看见的!”

丘冬喜偏头饶有兴趣的‘嗯?’了一下。

李砚书的记忆很好,学习东西的速度也特别快。最开始还是个什么都看不懂的懵懂样子,翻几页书就能学会其中的含义,大概是藤曼吸取猎物之后,也能从中得到对方脑海里的东西。再稍微一调动,学懂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你这天赋,倒是挺难得的。”他由衷感慨了一下。

李砚书却觉得这个人似乎意有所指,拿着毛笔凑过去,轻轻眨眨眼。

“恩人,你别嫌麻烦,要是有哪里需要我,都可以跟我说的。”

丘冬喜被他眼睫差点碰在脸颊,顿了下,像是有点吓到。却很快好笑似的推开他的脑袋。

“不需要。”

李砚书垮下脸,幽怨目光。“哦。”

然后屁颠颠又跑出去做东西了。

---

后来,小屋外有了院子,又多了更多别的。

秋千,小亭,花圃,石桌。

李砚书像是个每天闲不下来的,一有机会就琢磨做东西,把各类杂七杂八的物件渐渐填满了这方不大的屋舍。

丘冬喜闲的无聊,也跟着他一起琢磨一些书里的东西。

他倒是也有一本关于法器的古籍,是陆乐储物袋里顺带的,但是一直没去细看过,毕竟繁琐复杂费时间,当时只大概翻了下就放弃了。

秘境里时间过得漫长,倒是有了机会开始了解。

做法器可是个技术活,材料倒是能找到,但里面各类数据太过精细,还要随着手头材料的细微不同进行改动,最后光是弄个大概模型都耗费不少脑力,丘冬喜皱着眉整了几个时辰,额头就出了汗。

他喝了口水,叹着气看了眼对面还在兴致勃勃的李砚书。

“你很喜欢这些?”少年忽然笑了下,撑着脸看面前这个家伙难得一脸严肃的样子。

“嗯?”李砚书像是听到他说话才回神,愣了一下抬起头,然后露出个灿烂的有点傻呵呵的笑来。

“挺喜欢的。”

丘冬喜默默感慨了一句:真的看起来笨。

但李砚书其实很聪明。不是人情世故的聪明,而是在数值与繁琐计算中的聪明。

聪明到了近妖的地步。

他的思考快于普通人很多倍,像是叠加了某种力量,不需要费力就能瞬间得出最优越的解决方法和数值,又能够把那些不优秀的解法记住,一一列举,这个过程有些人需要十年,百年。

李砚书只需要一瞬间。

倘若他不在这个秘境,而是生在外界的天地。

必将是一方震惊的法器天才。

丘冬喜思量了片刻,从储物袋里忽然取出个暗沉又其貌不扬的卷轴来。

只是那卷轴却是戴着一层纹路怪异的锁,似铁器又似包裹着的饰物。

“这是当年我在外面某个拍卖场拿到的东西,叫‘天外眼’。据说是三界之内最深奥的法器制作图纸,但至今没人能打开。”

丘冬喜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和陆乐坐在看台时,那个拍卖场的修士说的话。

“不启之门,则为生门。”

他缓缓念出那句描述。

而后将古旧而暗沉的卷轴放到了还在出神盯着自己看的李砚书面前。

“这是当初制作卷轴的人留下的话。这东西我也打不开,就留给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书生受宠若惊又似乎怔愣地看了看卷轴,又再看看丘冬喜。

最后,小心翼翼,抱到怀里。

然后,竟是低着头,半响不出声,脸红了,红到耳朵根。

“谢谢……这是,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像个小媳妇一般细声细气的。

丘冬喜:……

不是,他可以后悔吗?

---

他们一直无聊时当作消磨时间的法器,某日却真的做完了。

那是个原本用以飞行的法器,但经过丘冬喜一时兴起的改良,变成了类似束缚锁一样的攻击类物件。

最开始丘冬喜的想法是纸上谈兵,真的开始制作就发觉完全不可行,束缚锁需要的力度和法器本身的小巧成了根本的难题,矛盾点永远无法攻破,自然不可能落实。

本来已经放弃了的。

但李砚书拿着他画的那个简约图纸,看了许久,自己在那里皱着眉涂涂改改三四天,沉思又专注的样子。

最终一脸兴奋举起来,朝他道:“恩人!我找到能做出来的办法了!”

当时正坐在门口喝茶的丘冬喜被他吓一跳,狐疑又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啊?”

然后,他就看见了被红色朱砂又描画了好几轮,几乎算得上繁密如同古文字符和星轨展示图一样的图纸。边侧还都是各类批注的小字,小字外又贴着新的纸,纸上再重新画了概念图。

丘冬喜:……

不行,他怎么看的发晕。

等到东西真的做出来时,丘冬喜自己都觉得很离谱。

那枚银色的精巧莲花法器递到了他手里,面前是李砚书得瑟又害羞的脸。

“收,收下吧!”大概是想显出霸气的样子,但是手还在因为长久拿着器具改良配件而颤抖。

“恩人不必多礼!”也没等丘冬喜说啥,自己已经感动上了。

丘冬喜被他逗乐。“你好傻。”

李砚书顿时恼怒扭头。“我送你礼物欸!”

少年敷衍点头道‘对对对’,却是手上把莲花法器收到储物袋了。

秘境的夜晚大多是漆黑不见星月的,抑或是这样封笔如困笼的天地里,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天外天。

但丘冬喜还是总抬起头,默然看着高处的某一点,目光深邃,仿佛透过浓重黑色看着更远的什么东西。

李砚书偶尔会好奇,走来坐在一起,和他一样抬着头去看。

“你在看什么?”

俩人的发丝在微风里轻轻飘荡。

丘冬喜往往轻轻笑一下。

“没什么。”

---

秘境的三年时期最终也快到了。

俩人定居在这个植被茂盛的小山脚,周遭淡粉色的花也随着三年岁月开的越来越满。

拥拥簇簇,热闹又茂密,和秘境里其余苍白暗淡的颜色差异鲜明,就像是突兀点在白纸上的艳色。

如果从远处望去,那片山脚就像是世外桃源,被美好与温软包裹拥抱着。

彻底割裂于周遭死寂又灰白的世界。

丘冬喜身上的衣袍也是一样的颜色,李砚书自从发现这些花后,也用它们的根茎制作了很多东西。

衣服,床铺,被单,枕头。一切丘冬喜总碰到的,都有这些花的痕迹。

“真神奇。”丘冬喜也偶尔看着掌心这些粉色花朵开口。“以前从不知道这里还会长出这样好看的灵植。”

李砚书当时在边上正拿着图纸写写画画,闻言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目光像是愣了下。

“恩人觉得好看吗?”

丘冬喜指尖碰了碰花瓣,也抬眼看他。

“好看啊,为什么不好看?”

于是拥聚在小屋周围的花丛被风轻轻刮动着,恍如惊喜般颤了颤,花瓣飞扬,零零撒撒。似乎骤然开的更浓密灿烂了许多。

“那就好。”李砚书一下子低下头,躲闪他视线似的,耳尖却升温,很快一片红。

粉色的花从丘冬喜掌心飞走了,轻飘飘落在远处。

他却没有阻拦,只是依旧看着身侧的书生。目光安静又温和,不知在想什么。

“李砚书。”

丘冬喜吐字很轻地喊他。

“嗯?”对方回应的很快,马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望过来。

“没什么。”

“就是喊喊你。”

丘冬喜发丝在微风里柔软的散开。

“哼,天天耍我。”书生愤愤扭回头,奋笔疾书。

丘冬喜笑起来。

---

一个和以往一样的早晨,丘冬喜睁开眼,先是看见在床边木架上的水碗。

上面飘着一片粉色的小花瓣,周遭淡淡水波。水碗边一颗辟谷丹。

那是李砚书准备的东西,雷打不动,每日贴心放在他伸手可碰到的位置。

丘冬喜看了一眼,下了床,动作很慢。

李砚书听见小屋里有声音轻轻喊了他的名字,于是立刻搁置了手头的事情,跑进门去。

丘冬喜正对着他坐在床上,一只手端着水碗,眼睛黑亮又专注,盯过来的模样像是带着茫然。

“怎么了?”李砚书觉得他像是做了噩梦,上前接过碗。丘冬喜头发睡的时候蹭乱了,于是李砚书伸手帮他轻轻撩开脸颊的那些碎发。

“你在外面忙什么呢,衣服上都沾得花瓣。”

对方像是无意识一般脑袋靠近过来,贴在书生腰腹,一只手臂伸到他衣领后面。

李砚书垂目的神情愣了下,一只手还端着碗,有点无措的样子,另一只手还是落在丘冬喜长发上。他指尖被几缕黑发搭放着,明明轻易可挣脱,却像是有无形禁锢他动作的力量,让手怎么都不舍得抚落。

“外面的花太多了……刚刚……”

下一瞬,似血肉又似纸张的撕裂声,‘噗呲’崩裂。

诡异的凉意。

书生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看见自己正腹上,一道深而骇人的血口,正滔滔流着鲜红的水液。

可他没有血。

那些水液带着植物的清淡香气,内里破损的红藤快速自发缠绕着将创口遮盖住,可伤口就是无法闭合,像一道烙印般被空气中的冷风灌入。

李砚书神情茫然,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站起身的丘冬喜。

那个柔弱的人好像一下子恢复了,身躯笔直,不需要任何外力而轻松站在地面。

握在掌心的银刃上正滴落着红色的汁液,不过那上面还混着真正重要的存在,混着丘冬喜自己的血。

一朵同样嫣红的莲花,原本该是银色的,不染尘埃。

现在它缓缓绽放,落在李砚书面前,一朵花瓣已经插进了他的一条腿,只是因为太过轻薄,一开始没有感觉。花瓣根源连接着极其纤细却坚硬的丝线,一直延续到花心。

它绽放的时间很快,是丘冬喜当时图纸上描述的那样,后经过李砚书的改造,能够牵连出全部的花瓣,一层层连续包裹着猎物的腿,而后如钢丝蛛网一般将对方绞杀并牢牢固定在原地。莲花底部有更为精密繁琐的根系,能在开启时立刻扎入任何坚硬的地面,成为不撼动的一朵杀伐之花。

那是他们一起一字一笔,写下来的东西。

正常人大概会悲怆,被怒吼,会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

“你把自己割伤了。”

李砚书的眼睛,却只是关注着对面的人手臂上,那道鲜明的伤痕。

“你不该伤自己。”他说的很轻,像是担心吓到谁。

丘冬喜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身影毫无声息地靠近,乌黑的眼眸里只有淡然,倒映出李砚书带着担忧的脸。

银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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