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事情后是下午四点,一个快可以下班的时间,卫钰跟贝恪说打个时间差,让他就不会办公室,直接在托索这边探班。
这次不说也不行了,贝恪苦笑着摇头,小声跟卫钰说:“我们……分了。”
卫钰惊讶片刻,随后了解似地点头,倒是也没多问其他,只说:“那我们先回公司吧,Samuel你到公司后把合同整理好发给总部,让他们尽快审批。”
“好的。”
等一起坐回卫钰的车上,贝恪想了想,还是好奇问卫钰:“他们说的那位裴总到底是谁呀?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次是他入职后第一次去托索开会,并不清楚对方公司的事情,但卫钰之前去过几次,应该比他清楚一些。
“托索投行的一位MD,大概算是投行二把手的位置,上面只有个跟总部关系很密切并且经常跑其他业务的CEO。”卫钰跟贝恪解释,“听说他是去年刚通过竞聘当上MD的,标准的工作狂魔,007模式,出差都还on call……”
她想了想,干脆又说些托索几乎人人皆知的事情给贝恪:“这位裴总不仅自己是个工作狂魔,要求还很高,他管理的业务线里的团队也一个比一个卷,生怕什么时候要回家吃自己。但又因为他虽然要求高,但眼光很好,决策力和执行力都很强,而且能替手下扛事情,对外护短,所以员工们对他多半又爱又恨,希望他能让大家轻松些,但也别太轻松。”
“这种领导的八卦大家当然也会好奇,我也听过很多。几个比较靠谱的是他家世很好,比公司里绝大部分二代们都要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在工作,不谈男朋友不谈女朋友,社交应酬场合要么自己去,要么拉着手下的VP一起,还几乎每次都拉着不同的VP,绝对不连续拉同一位VP超过三次,不带男秘书也不带女秘书。大家都说他性冷淡,无欲无求只想工作,貌似还有点洁癖,挑食,难伺候。”
“当然洁癖挑食难伺候可能是员工私下偷偷传言的,毕竟打工人对上司多少都有点怨气。”
贝恪听着配合地笑了,同时松一口气。
如果说是性冷淡,那肯定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位裴梓逸了。
他认识的那位真的跟性冷淡不沾边,甚至每次做的时候他都怀疑对方有性-瘾,不然怎么每次都要那么多次,还都把他弄得欲罢不能。
咳咳。
贝恪想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从感受这个层面而言他觉得裴梓逸身经百战,因为真的很爽,绝对不是那种开始前扬言“我要干死你”,十分钟后就开始抽烟装作无事发生的类型。
跟对方在一起时经常能体会到那种仿佛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
但对方有的时候又显得莫名青涩,一开始接吻时还会跟他撞到牙齿,最开始进去的时候半天没有找对地方……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两个炮友在一起享受身体的过程也要磨合?
贝恪只有过裴梓逸这么一个炮友,并不太懂这方面,也许他应该什么时候再去问问陆沉鹤。
“不过这些有钱人的八卦听听就好。”卫钰交代贝恪:“这位裴总可比投行的二代们还要高不可攀。”
这就是叮嘱贝恪不要有别的想法,他立刻点头表示清楚。
贝恪对投行的二代们早就有所耳闻。
项知墨从前工作完回家经常跟贝恪抱怨公司里的事情,他也对投行内部员工有不少了解。
投行内部员工里有很多关系户,项知墨总抱怨这些二代关系户们抢他们的工作机会,抢他们的项目。
贝恪听着没说话,但后面自己去查过,对项知墨的话不以为然。
投行里有关系户二代很正常,没什么可抱怨的,说不定没背景的人手头正在做的项目都是靠着二代才能拉来,二代在投行工作,本身就是投行的人脉之一。
有的时候投胎投得好也没办法,确实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走向罗马,而很多人出生就在罗马。
那位裴总大抵就是出生在罗马的人,这种人对于贝恪来说确实高不可攀。
但本着严谨的目的,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放心,就小声问:“学姐,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好奇他叫什么?”卫钰想了想,之后说:“我确实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问他叫裴总,没听过这位裴总的全名,也没打听过。”
她说完看着贝恪语重心长道:“你不用问太多,也别想捡现成的便宜,这种人多半特别精明,就算还是单身也不肯向下兼容,别看你是学法律的,但真有点事情也不可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可能还会吃不少苦头。”
贝恪:“……”
学姐真的误会了,但他也没有多做解释。
其实他只是很担心,担心对方是他那位新任炮友。
如果真是的话他要尽快远离,不敢找这种大人物,不然他怕哪天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要对他怎么样,他连出庭给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有钱人折腾一个人并不需要做违法的事情。
学法律的贝恪可太懂一些法律的灰色地带了。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这位裴总性冷淡,他那个炮友对什么冷淡都不可能对性冷淡。
其实就算卫钰不提醒他也绝对不会去惦记那位裴总,同时也会让自己不要过多地去惦记裴梓逸。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说对方开的车和衣着打扮以及随手送给他的衣服,就是住的地方也比他好太多。
虽然都是同一个小区,但那天他被拉去对方的房间后看到过,对方住的房子面积是他的两倍还有余,接近两百平,宽宽大大,客厅、卧室、衣帽间和书房齐备,明显是用心装修过,跟他这种物业装修的样板间不一样。
那套房子可能是对方买下的,跟他这种租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裴梓逸是小区业主,他只是租客。
而那个小区的建筑年代在这一片算很新的,小区环境物业位置等等都很好,房价也几乎飚上天,他没敢打听多少,只知道他们公司月入十几个的GM都没这么奢侈买那边的房子,就算买估计也买不起这么大平数的。
就如同卫钰说的一样,不要做白日梦,有钱人不可能向下兼容,也绝对不可能稀释财富。
别说有钱人了,项知墨年收入只比他高十几个都要削尖脑袋向上爬,努力追求同组二代,做梦少奋斗十年。
贝恪自然不会做什么梦。
两个人撑死就是炮友的关系,如果对方什么时候腻了忘记他了,应该连炮友这种关系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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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梓逸周日下午就出差去HK,周三的中午才回来,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处理了很多挤压事宜。
晚上九点多,他处理完所有紧急的公事,等着和国外连线时忽然想起什么,去内网员工资料库中搜索项这个姓,随后看到那位叫项知墨的员工。
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地看,裴梓逸认为这位项知墨长得很普通,甚至普通到难看的地步。
眼睛不大嘴唇很厚,照片上一脸拘谨和平庸。
这个人入职托索接近一年的时间,一直是项目上的螺丝钉,没有做出任何亮眼的成绩,也没有足以给公司带来项目的家世,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履历,除了毕业院校和一点微不足道的个人能力外,毫无看头。
平平无奇的螺丝钉一枚。
就这样听说还要追求公司里的二代?
希望没有哪个二代瞎眼看上这位项知墨。
裴梓逸看完对方的履历后就关掉员工资料。
他自然不可能做一些类似报复之类很幼稚的事情,对他而言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私下里跟他有过节就在公事上为难对方。
如果他在公事上拒绝对方,那只可能是对方的个人能力问题,跟私人喜好无关。
他只是简单觉得这种人的年终奖应该毫无看头,如果裁员的话也会在最开始就进名单。
何况他跟贝恪又算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介意这位贝恪前男友的存在。
他们仅有的两次相处,贝恪没有问过他任何私人问题,可见对他这个人不感兴趣,不关心他姓甚名谁做什么的,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单纯的身体,仿佛只要他的感染四项全阴就一切OK。
那他又何必去在乎对方,那么他跟项知墨又何谈私下里的过节。
他只是恰好知道有这么个人,恰好刚才有空就去内网看一眼而已,一切都是恰好。
他并不会注意对方的事情,更不会在公事上下绊子。
但贝恪之前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幸好现在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