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筝把人带进来,在场的几个人均有些傻眼,只见昨晚还娇俏可人的李晓渺此刻一双眼睛红肿得跟桃子一样,连睁大眼睛都有些勉强。
她一进来看见白清婉,立刻就往她所在的方向扑过来,嘴里哭道:“白总,是我年轻不懂事,我、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见白清婉不吭声,她就势往白清婉座位前一矮,像是要跪下一般,吓得越筝和另外几个助理连忙上前拦住。
“李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再这样打扰白总我们只好把你请出去了。”
白清婉也被这李晓渺的兴师动众吓了一跳:“李小姐,你也不必这样,昨晚的事我并未太在意,你请回吧。”
李晓渺见白清婉松口,跟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巴望着她道:“白小姐,那您是原谅我了吗,太好了,”说完这句,她又抽抽搭搭像要哭起来似的,白清婉见状示意越筝她们几个上前安抚住她。
越筝上前给她递了两张纸巾,扶住她道:“李小姐,我们白总很忙,话说完了就先回去吧。”
“那你、你跟沈总打个电话,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爸说,要是我解决不好昨天的事,就再也不认我了……”李晓渺抽噎着说。
白清婉总算听出点门道:“沈宴怎么了?”
“沈总……沈总他今天一早就要撤资,不但他撤资,他还暗示我们冠成的几个其他大股东,说我们冠成不懂规矩,要联合撤资……”李晓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哽咽着断断续续道。
白清婉无奈笑了,心想怪不得这些人这么怕沈宴,他动作真快,居然今天一大早就有所行动。
“行了,你回去吧。”白清婉说。
“白总,你会为我求情的吧?”李晓渺满怀希冀。
“我做不了沈宴的主,”白清婉看她一眼,语气冷淡,“不过你在这里只会起反效果,还是请你回去不要影响我们正常工作。”
李晓渺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怕再次惹到白清婉,只好抽抽噎噎地站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可怜巴巴回头看她。
白清婉叹口气:“你回去吧,不管沈总最后如何决定冠成事宜,你以后都记得言多必失。”
“是的白小姐,我记住了,”李晓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知道白清婉这么说算是松了口,讨好般地继续道,“谢谢白小姐,我这人就是嘴快,其实心不坏,您真的别跟我一般见识。”
送走了李晓渺,越筝又走进来。
“阿筝,还有事吗?”
“白总,雄安地产的程总想要见您。”
“不见。”白清婉皱眉,“我们贝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让他走吧。”
“好的白总。”
越筝刚要离开,白清婉又叫住她:“对了越筝,你去查查雄安地产动向,看看程名奕为什么急着见我。”
“是,白总。”
“等等。”白清婉心中渐渐有了一些猜想,“你再去打听下今天上午傅氏有什么动作。”
不多时,越筝复又回到总裁办公室。
“白总,那位程总我已经送走了。”
“嗯。”
“您让我查的事我也已经办妥了。”
白清婉闻言露出专注的表情。
“今天上午,继柳岸和新城项目之后,傅氏再次取得了雄安地产目前接洽及进行中最后一个项目南河湾的开发权,并启动股东大会以资金链断裂为由,要求将雄安地产公司从雄安国际剥离并关停。”
“好,我知道了。”白清婉心中暗暗吃惊,原来沈宴之前连取雄安项目不止是给教训那么简单,而是有的放矢为最后拿其七寸缓缓布局,其伺机之耐心、杀伐之果决确不是一般人可比,果然如林顾盼所说,自己对于沈宴商场上的城府与手腕太不了解,甚至是远远低估。
“白总,”越筝接着说,“您让我查的傅氏今日行动我也查好了。”
“你说。”
“沈总今天上午一共对三家公司有所动作。”
白清婉看着越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随着她话音的深入,白清婉的表情也逐渐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除了刚才提到的冠成和雄安,还有金铭集团,沈总直接叫停了刚谈妥的傅氏与金铭集团旗下娱乐公司UM的合作项目,今天上午UM股价大跌。”
“知道了。”白清婉道,心中暗暗惊叹沈宴的雷厉风行,竟然仅一个上午就对昨晚出言不逊的三人背后的势力一一出手整治,这可能比直接收拾她们本人效果更好。
“知道了,阿筝,辛苦了。”
“应该的,白总,那没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阿筝,”白清婉叫住她,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傅氏的事你问的闻让吧?”
“白总您料事如神,”越筝抬头也笑,歪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有几分犹豫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吧,”白清婉看着她,眼神清澈,“不然今天你每次见我都会是这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算我忍得住,你也忍不住。”
越筝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那我说了,这可是您让我说的。”
“说吧。”
“闻让还说,这是沈总今早为您熊熊燃起的三把大火。”
白清婉心中一暖,忍俊不禁:“我看你和闻让都不想要这个月的奖金了。”
“白总,可是您让我说的,要扣你们也扣闻让的,反正沈总给他的奖金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
白清婉和沈宴的世纪婚礼日期将近,秋天也来了。
提前一晚,林顾盼和肖蔚就带着睡衣住到白清婉家里,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伴娘就随着跟妆造型和摄影团队忙碌起来。
婚礼场面盛大,几乎全京安的商政名流悉数到场。
沈宴为白清婉在欧洲城堡另准备了一场仅有亲密家人及友人的私人婚礼,京安这一边,则是盛大奢华至极的传统婚宴,地点直接选在属傅氏产业之一的位于京安市中心超五星级酒店梅森威尔,典礼当天整个酒店暂停营业全部用作典礼场地,豪奢菜品全天提供。
新郎新娘的礼服均是特别设计的品牌手工定制,二人美似谪仙,好看得近乎不真实。
不久之前的一场婚礼,跟这一场面相比,就显得望尘莫及了。
典礼在新郎将那一枚璀璨夺目的梨形蓝钻戴在新娘纤手时到达高潮,随着众人的惊呼,新郎在新娘的唇边落下浅浅一吻。
没有人知道,白清婉的心在此刻忽然漏跳一拍。
沈宴很绅士,仅仅将这一吻落在她唇边,但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他呼出的轻微热气,都让她在那一刻有些头脑发晕。
她猜想,一定是典礼自己太紧张了。
沈宴倒是一如既往沉稳尔雅,他看向她飞扬一笑,显得气度翩翩,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热闹一天的婚宴终于在觥筹交错和人声喧嚣中结束。
典礼终了,闻让将一身疲惫的两人送回江澜别墅。
是夜,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和她。
沈宴步入别墅,回头看她,内心被喜悦的波澜填满。
“沈太太。”他笑,情不自禁对她张开手臂。
白清婉迎着他的目光,心里也荡漾起欣喜,她杏眼弯弯,想也没想就扑到他怀里:“阿宴。”
他的怀里很温暖,还有一种非常好闻的风干木调混合的味道,白清婉知道,这一定来自某种非常昂贵的洗剂或商务男士香水。
被他的气息笼罩,白清婉生出一种非常厚实与安稳的感觉来。
而后,这种舒适被空气中凝滞的另一种感觉取代。
白清婉从沈宴怀中离开,接着又后退了几步,沈宴耳尖微红略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那个……我先回房间了。”白清婉顺着耳朵边缘有些尴尬地拢了一下滑落的碎发,避开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地向二楼走去。
沈宴在背后盯着她,眼神黯然,从她离开那个怀抱开始,喜悦被心里空了一块的感觉替代,他曾经觉得今天会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但似乎是哪里出了差错,现实和梦里的场景又有很大不同。
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垂下眼睛。
——
新婚第二日,白清婉再次准时出现在贝壳总部的办公室里,越筝一边忙碌,一边对认认真真处理工作的白清婉露出崇拜和敬佩的表情。
白总真是职业女性的典范,不耽于情,连新婚第二天都马不停蹄来公司处理公务。
上午,白清婉召开了有关远一集团高端服饰品牌Pearl?清的路线规划的会议,自沈宴助她收回PQ线后,这些日子她从未松懈,一直在规划其未来的发展策略。
白清婉拨了手下两员贝壳非常有实力的部门副总监苏袅和姚辞树,兼任Pearl?清的副总监,自己则兼任总监,并分为给他们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先做好前期的市场调研工作并开始接洽宣发。
第一期展会就定在下个月初,也就是自己和沈宴欧洲私人婚礼和蜜月结束回国后不久,准备作为贝壳秋季大展的子品牌之一重点推出,同时参展的还有之前谈好的锦绣和方圆设计等几个业内口碑不错的品牌,宣发策划则交给肖蔚所在的蔚然广告传媒。
会议结束已近中午,白清婉手里拿着文件夹刚刚走出会议室,沈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阿宴。”白清婉接起来。
“婉婉,中午有约吗?”对面传来沈宴清朗磁性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