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乖宝宝
“我既不是小孩，也不是乖宝宝。如果从口头上叫我，那么你必须抛弃这两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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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面前的女孩停下来，朝西里斯示意，“进去，乖宝宝，我们去六楼。”
他走在前面，狭小的楼梯阴暗极了，他的大脚板在短小楼梯上漏出一大截。他们只好安静地走着，女孩身上的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他已经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西里斯感觉自己现在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牛。
他们停在一扇斑驳的铁门前，西里斯回头，发现女孩正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他看到那个被他称为狗尾巴的发尾已经散开，女孩耳边的金色耳饰也不知何时被摘掉。
她找好了房门钥匙，自然而然地走向前，并顺势轻甩头将碍眼的发尾甩至耳后。
她真像个美丽的蝴蝶。西里斯想，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样的美人儿没有任何好感。也许只是对她，他想，在她和好友打赌自己是个未成年之后，即使她把自己的酒钱付了，他也不能忍受被扣上一顶乖宝宝的帽子，那和西里斯可不符合。
他站在原地，试图表达自己一早上经历所有的不满，却发现女孩并没有在看自己，于是他心里那股火愈烧愈旺，在他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没有人这样对待他。
“收起你不屑的态度吧！”西里斯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液一拥而上，他的声音大极了，和昨天与母亲的争吵毫无异处，“我不是什么恶心的乖宝宝。我既不是小孩，也不是乖宝宝。如果从口头上叫我，那么你必须抛弃这两个称呼。”
西里斯想给她个恶咒——让他想想，他常拿哪个咒语对付鼻涕精那张嘴？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在霍格沃茨里，没有人不会害怕掠夺者的恶咒，那会让他们的屁股开花，让他们抱着僵硬的盔甲跳令人作呕的舞蹈......
他的手摸上了屁股后的魔杖，只一个咒语而已，魔法部怎么会知道他跑去哪里？他就是去死也不会被魔法部抓进去，相信他吧，他可是布莱克。
女孩燃起了烟，她低着头把玩着那根刚刚冒出火星的香烟，在西里斯伸出魔杖的前一秒将香烟屁股塞进他嘴里。
“女士香烟。”她坏笑着说。
西里斯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大口，被呛得整张脸紫红，他扶着墙大声咳嗽，觉得令人窒息的烟雾侵袭了他整个大脑，仿佛这使他下一秒就能背过去。我真是该死，犹豫用什么恶咒，我就该给她最厉害的一记尝一尝。
“好受了？小子，那就闭上你的嘴。”女孩大笑着，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单身女孩的公寓。墙纸是淡淡的紫色，有些地方已经剥落，有一条裂缝延伸到客厅唯一的窗户下，像恶魔的魔爪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一盏刺眼的圆灯在头顶被打开，西里斯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疲惫而无力。
“你叫什么名字？”西里斯终于想起来问，他此刻已经坐在这张窄小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本他看不懂名字的书。
女孩走进洗手间，但这所公寓实在是小，她把西里斯的问题听的一清二楚，大声回答他，“艾玛·斯特吉斯。”
“好吧。”真是个普通的名字，西里斯撇撇嘴。
他习惯了以星座命名。他的堂姐安多米达以仙女座为名，贝拉特里克斯则以天蝎座为名。西里斯现在才发现他们的名字和星座是多么相符啊——安多米达温柔正直，贝拉热情如蝎，而他，他无疑就是天狼星......
这个名字将被西里斯带入坟墓，墓碑上刻着天狼星。他在最苦闷的时候曾想过，到那时，自己的墓碑一定要刻上最完美的星系，用最精细的魔法令自由的天狼星环转其中。
如果说这个名字有什么让他不满意，那就是后缀的布莱克。布莱克，黑暗，像极了那家人，他迟早要真正离开所有人，可他现在却无法摆脱这个姓氏，多可悲。
“所以你呢，可怜的小鸟儿，你叫什么名字？”
于是他说，“西里斯。西里斯·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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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休息。”
西里斯躺倒在窄小的沙发上，企图让自己消失在这个小空间里，他眼睛大睁，瞳孔灰亮，倒映出白净的天花板。
我跑了这么久，跑离了令我窒息的家与人。现在我看同样的天花板像在看云朵，看明亮的吊灯像在看明星。我的身体比以往更轻盈。昨夜我沉浸在酒精中，告诉自己今后是自由的，现如今我真切地体会到了。
“我需要休息。”他大喊，拥挤的客厅里没有人回复。于是他将自己陷进柔软的坐垫中，思想也开始游走。
西里斯在睡梦中也噙着笑，他从没觉得这么舒服过，他的身心是自由的，因为他身处异地，并且唯一认识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就不靠谱的麻瓜艳女郎......
也许下一秒她就会把我从这里赶走，让我的屁股放过她可怜的小沙发，西里斯自在地翻了个身想，可这有什么的呢？
最起码我现在舒服地合上眼睡觉了。
他想到沃尔布加气急败坏的嘴脸，神经质地笑出了声。快去处理我的鸟笼吧，我在笼上贴满了我热爱的旗帜，格兰芬多的光辉挤在格里莫广场，我知道你不会乐意的，因此我才这么做。
也许你能把翻到的那些桃红杂志甩出去，但你绝对动不了那些麻瓜的张贴画——不会动的麻瓜女人身着暴露的比基尼惹眼地站在沙滩上，一个又一个火辣的身材能让每个人流出鼻血来！
漫长的黑暗入侵了他的大脑，西里斯最后看到沃尔布加站在他的房间里，笨拙地挥舞着手掌指挥克利切摘下各种刻着西里斯名字的海报，他随着克利切尖长肮脏的手指尖看过去，那块墙纸上被他撕下了一片，现在贴着他和他的好兄弟们的合照。他大笑着站在最中间，詹姆斯在他旁边揉着自己凌乱的黑发......
“说真的，兄弟，我才发现这动作有够傻的。”西里斯听到自己傻笑着说，他机械地走近了一点，发现克利切只轻轻勾了勾手指，照片便被粗鲁地拽下。
不，这不可能，他明明用了笑话商店的强力粘胶，老板说如果手指碰到了，那么你就要被送去圣芒戈割下这根手指了。
“停下，克利切！”西里斯愤怒地大喊，克利切扭头看他，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有那么一秒他觉得自己的张贴画能保住了，可紧接着沃尔布加在克利切身后突然挥舞魔杖，“回来！”
西里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魔法攥住，在将他用力向后拖拽，他拼命大叫，甩着凌乱的头发回头，发现沃尔布加竟然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地上散落着各种比基尼麻瓜女人。西里斯感到内心一阵作呕，终于挣脱开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扑倒在这张灰黑色地毯之上。
“恶心，恶心。”他喘着气爬起来，狼狈极了。
他的面前是壁炉，里面的火苗疯狂地向上涌，西里斯看到一个小男孩手中拿着魔杖，并且下一秒他便将魔杖丢进壁炉中去了，那壁炉里开始发出激烈的尖叫，西里斯捂上了可怜的耳朵，“见鬼！”
“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西里斯和那个小孩同时转过头去，那小孩咧着小丑一样的嘴巴，笑得开心极了，他做着鬼脸跑远了。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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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回家去了，波特。”艾玛抱着手臂看他。
男孩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在地上比艾玛还要高许多，但他嘴唇蠕动，竟说不出话来。刚刚混乱的梦境结尾是他小时候的恶作剧，他将沃尔布加的魔杖丢进了火炉中，这样的画面原本早已被他忘了个干净，现在竟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上演。
“离家出走？好吧，我在你这年纪也干过这种事情。”艾玛耸肩猜测，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但她却开始在内心里发笑，实际上她并不比西里斯大多少，并且正在准备十月份的考试。
“别说的你好像比我大几十岁一样。”西里斯喘着粗气揭发她说，“还有，行行好，我现在回不了家。”
“哦?”艾玛好奇地看他，“和妈妈吵架了？你可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一向认为妈妈们是不会为难孩子的。”
西里斯嗤笑一声，“可怜人，想必你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吧。”
“这话不是该我说嘛？”艾玛大笑，她一边将自己的课程书本装进袋子，一边用一只手捂着肚子笑，“你看上去更像那种不谙世事的青年人唷！”
她腾出空看了一眼这个青年，发现他的脸红的厉害了，于是艾玛笑得更欢。
“你该学学怎么和别人交流。”西里斯从鼻子底下喷出一口气，装作可怜的样子，觉得面前的女孩子该有一颗怜悯心，“沃尔布加可不是你口中那种从不为难孩子的妈妈，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当你真正见到她，你就会相信我该是在烹油锅里长出来的。那地方可真是炼狱。”
“好吧，我道歉。”艾玛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将它甩在背后。
“那么斯特吉斯小姐，既然我已经离开炼狱了，要不要让我在你的蜜糖罐里过活几天？”
她看到西里斯努力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于是更觉有趣，“你要住，就住好了。”
不管怎么说，别人的家事她可管不了，谁知道他离开家，能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