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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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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只是场梦。”陵南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然我都不敢想……”

荀知颐心里登时五味杂陈,对情感还有些迟钝的他,在这一时刻心脏像被酸涩的橘子汁水填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橘子,但他记得陵南曾经带他偷了几个路边橘树上的橘子,他尝过一口,酸得他直皱眉头。

他的心脏也好似变成了这样一个橘子,只消轻轻一挤,便会迸溅出酸涩,难以入口的橘子汁。

“那梦里的你,在想些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想。”陵南道,“出乎意料的,我居然连害怕的感觉都不曾有,更多的是一种……坦然,无畏的坦然。你懂那是什么意思吗?总之就是不太怕。”

荀知颐静静听着,就像是回到了那个竹林,他还是坐在陵南身边,听着他谈天说地。这时会有风从竹林里经过,吹风动他的发丝。

那是一段他光是想想仍觉得很美妙的时光,不论知觉是否封闭,他都会这样认为。这是他与陵南心的距离,不是能被人为控制的东西。

“那种感觉很微妙,心挺静的,有一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味道。”陵南边回忆边说,“不过那是很久之前做过的梦了。”

他边说,边想起什么似的,忙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跟你说的多了,我还未曾请示过我爹,我一会儿回来。”

陵南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荀知颐一个人。

他拿过陵南放在桌案上的画像,看了又看,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欢喜。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绳结,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心忽地一下子静了,橘子不再是酸涩的,而是正正好成熟后甜滋滋的橘子。

若是要让陵南再度升仙,便需要找回他的神识。而这神识,他记着是落在了伏香那。

只是不知岁月变迁,伏香是否还好端端地在伏氏镇,连带着神识一块。

他正思索着,手腕上的绳结蓦地亮起了红光。这光亮十分微弱,外头天光又亮,须臾吞没不少绳结传来的光,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荀知颐敏锐地捕捉到绳结的变化,他将其从腕上取下,揉成一团贴至胸口。红光顺着他的动作融进他的体内,慢慢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荀知颐眼前出现了一道画面。

面前是一片森林,看不出来是在何处,只知此处光线昏暗,树木枝叶繁茂,几乎将整张天遮挡住。

然而就在这昏暗森林中,出现了一道微弱的蓝色亮光,小小一个,不断闪烁着。

荀知颐定睛一看,这便是陵南的神识。他察看着四周,试图辨别出这是何处。而这绳结仿若在帮助他一般,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片林子的名称,静默林。

不算太远,驱车不过就三五日左右。

但荀知颐并不打算驱车。乘车那般难受,一路都在颠簸。他现在又不是普通人,大可用一道传送口诀直接将人送过去,省事还方便。

感知完毕后,他将绳结从胸口处移开,重新带回手腕上。

他这绳结同陵南脖子上那串乃是同根同源,他能够感知到有关陵南的一切。那日绳结引起的手腕刺痛,大概率是因着陵南身陨一事,才扰得他难以安宁。

原来曾经的自己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是如今的自己过于迟钝,什么都领悟不到罢了。

陵南在这时推门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

“成了?”荀知颐见他开心,自己也不由得有些高兴。

“成了,爹说明天一早送我们呢。”陵南笑着说道,“他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些年都没对我动过真格。我早就猜到他会同意。我们虽然认识没多久,但真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荀知颐,“感觉对你哪哪都很熟悉一样,真是巧了。”

“或许不是错觉呢。”荀知颐说罢站起身,冲陵南微微俯身,“不知客房收拾好了没有?我觉得有些累了。”

陵南连忙道:“早就收拾好了,累了就快些休息吧。”

荀知颐冲陵南微微点头:“多谢。”

他一个人跟从丫头指引来到客房,客房很宽敞,一应俱全,收拾得很干净,不过是冷冷清清,看起来少了些人气罢了。

这让他感觉回到了天庭的日子。

寂静,没有人气,处处透露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好似只有待在陵南身边,这寒意才会被稍稍驱散。

他静了静心,做至桌前,开始处理着还未完成的公务。

*

第二天一早,荀知颐便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随时可以出发。他稍稍睡了几分钟,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足。

只不过根据他的经验来判断,陵南这会儿应当还未从床上醒过来。

脑中被陵南起床气攻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何况眼下两人的关系并不如以往一般亲密。他索性放下了叫醒陵南的念头,到园子中转了转。

这会儿正是冬末,春天还未来。各种植株尚未从寒冷的冬季里苏醒,树木个个伸着干枯的枝干,立在园中受着寒风的洗礼。

“你究竟是什么人?”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质问,荀知颐回头,认清了来人,正是昨日对他有各种意见的杜花曾。

他披着一身貂裘,整个人暖呼呼地陷在其中,一点气势也没有。

“我是何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荀知颐手中把玩着一片枯叶,指尖捻着叶柄,带着枯叶一块旋转着。

杜花曾冷笑一声:“我今日方才听得,陵南要同你一块出去的消息。你同他才认识一日不到,便将人哄得如此百依百顺……想来定是有什么邪门诡术,我说的可有错?”

荀知颐知晓他来的用意,将手中的枯叶随意地甩至地面,一脚踏碎,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朝杜花曾走近几步,伸手隔空点了点他的唇:“可莫要血口喷人。”

“既不敢正面回答我,可是心虚了?”杜花曾嗤了一声,表情满是不屑,“我同陵南一块长大,你觉得他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荀知颐颇有些无语。

这人一看便是对陵南爱而不得,自己不行为什么要把气撒他身上。

简直是无理取闹。

难怪他一见这人就浑身不爽,原来是天生招人讨厌。

“他若是无条件相信你,你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没个名分了。”荀知颐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些讥讽的意味,同时他又有些庆幸,庆幸陵南真的没被他拐走。

杜花曾一下子被戳中痛处,他的嘴张了两下,很快又闭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荀知颐看了看天,“如果没有的话,我得去叫他起床了,毕竟起晚了影响赶路,你说是不是?”

他边说,便调转身去。同这种讲话实在是没趣,自以为自己占尽优势,实则落在他人眼中同跳梁小丑别无二致。

陵南的卧房离这园子不远,只走几步路便到了。

“咚咚咚”。荀知颐叩响了房门。

里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荀知颐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动静。

荀知颐手掌下意识使劲,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头遮得严严实实,没让半分阳光透进来。而陵南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睡得正香。

“师……陵南?该醒了。”荀知颐走进了才察觉到有些不对。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直接闯进来,不过是从前的记忆过于深刻,以至于他又回到了当徒弟的那些日子。

连带着张口都是一句“师尊”。

陵南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伸手拉下被子,看了来人一眼,嚷了一声:“再让我睡会儿,不急。”便又盖回去继续睡。

他语气熟稔得像是同荀知颐认识了很久似的,两人如同老夫老妻一般。

“真的不起?”荀知颐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打趣道,“那你爱吃的鲜花糕可就没了。”

不知为何,他面对陵南,总是莫名其妙想逗一逗,就像是面对路边的小狗小猫什么的,看着反应总是会有一种身心舒畅感。

最后挨一顿骂或是一顿打那就更美了,简直是锦上添花。

他当弟子的时候没少挨陵南揍,不是说的话太欠打,就是做的事太烦。以至于后来他练成了,陵南怎么打他都不会觉得疼的本事。

“给我留着点。”陵南睡眼惺忪,慢吞吞地坐起身,速度慢如蜗牛。他晃晃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小颐子今日倒是好说话。”

荀知颐:“?”

他闻言猛地一愣,好耳熟的称呼,曾经从陵南口中听到过千千万万次。

是他的听觉出现问题了吗,怎的好像是曾经那个陵南回来了。

陵南话刚一出口,自己也愣在了原地。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小颐子……怎么听都像是喊太监的名,他突然怎么就给安在荀知颐身上了。

何况说出来异常的顺口,就像喊过成千上万次一般。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陵南迅速清醒,连忙摆着手:“对不住,一时口快,没有骂你的意思。”

他道歉速度够快,态度诚不诚恳另当别论。荀知颐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同他计较。

只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一时间竟还有些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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