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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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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笙的指甲扣着木骨泥墙上的碎土,视线躲闪:“耶?”她复又看向远处,风渐渐平息,昭璃站起身,掌心不舍地抽离芸逸的脸庞,一步三回头地离去。风笙回过神来,一口气说完,“我是说,情深至此,纵使阴阳两隔,也无所畏惧,你说呢?”她瞄了眼伶舟。

伶舟朝那边望去。昭璃已走向她们,感激地朝风笙点头,风笙见状,同样点头回应。

“你能见到她?”待昭璃走远,伶舟望着她的背影,低声询问。

“她才从我们面前走过,还同我点头,我自然能见着她。”风笙的脖子前倾,自下而上地打探伶舟的双眸,“怎么,我不该见到她吗?”

“你身在鬼界,能见着魂魄尚可解释,可眼下你已出了鬼门,自然无法见着那女子。你瞧方才那女人离得那般近,不也是没察觉到她的存在吗?”伶舟上下扫了一番,掰过风笙的肩膀来回检查,“想来鬼王的那一击让你的精元受损,以至于出了鬼界,神魄还停留在鬼界的状态。你且与我回宫,我同你休整一番。”

说罢,就要上手去抓风笙的手臂。

“诶——”风笙一个欠身躲了过去,“我觉着并无不适,你大可不必这般着急。”风笙往一旁挪了一步,与伶舟保持距离,“你怎么不说是我天资聪颖,能见着常人不能见之物?”

伶舟的手腕下垂,站在原地幽幽地看着眼前那人。

风笙迅速察觉出伶舟的无奈,转而伸手再度扯着伶舟的衣袖:“再说了,我的血脉中留有你的神魂,那鬼王奈何不了你,自然也无法将我怎么样,估计是你那神魂替我承受了那一击,我才能安然无恙。”

伶舟拢过衣袖,指尖弹开风笙的手指,从鼻腔里快速哼出一声:“几日不见,你何时学的这举动?”

“不怕惹怒我,取你性命吗?”

“你若真想取我性命,早在当初便要了,何苦押着我们上山,又费心费力地对我们施展法术,让我们忘了在这里的一切。”风笙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伶舟,“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极好的女子。”

她咂咂嘴:“就是这嘴过分毒了一些。”

伶舟显然是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还是出自一直以自己为敌的那人之口。她握着鸣鸿剑,突然觉着两人之间靠得近了些,便支着剑拄在风笙的肩上,强行将她推开一段距离:“这般花言巧语于我无用,你若是有任何歹念,我照样取你性命。”

风笙连连点头称是。

天已蒙蒙亮,两人的裙角不知何时沾上了露水,晨风袭来,骤然涌上几股凉意。伶舟用剑鞘戳着风笙的肩膀提醒:“时候不早,随我回宫。”

风笙下意识就要顺从,但走了几步,她突然顿足,对伶舟摇头:“不可,我不能跟你回去。”

伶舟微微歪着脑袋,盯着她沉默不语。

“昨日我才寻那施医仙为我姨母开了药方,我得先回住处将药方存好,多买些药材回去。”风笙从袖袋里掏出施若星写的药方递给伶舟,“我若是被你抹去了记忆,纵使我再度见着这药方,怕是也无法回想起来这是作何用处。你且等我回去,待我一切都安顿好了,我自会上山。”

“况且......”风笙回想起那女人的模样,声调不禁耷拉下去,“我曾允诺旁人,要救她于水火,若我没了踪影,怕是会伤她的心。”

伶舟已提剑转身:“自己性命不保,竟还想着救她人于水火,想来是要当救世主?”

“你若执意折腾,便自己玩去吧,莫要向她人提起我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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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一族悉数守在门口,注意血池内的动静,瞧见伶舟的身影,众人纷纷俯身行礼,接过她手中的骨匣,施术将其中的锁魂钉悬于半空,众人纷纷手持一柄竹叶剑,抬起左手,手腕正对着双眸,手起刀落,汩汩鲜血自手腕间流向锁魂钉,在空中汇聚成十二团血球,侵入锁魂钉周身的冥气,与其融为一体。

伶舟头戴黄金面具,手持鸣鸿剑站在正中央,剑刃对着血池,两指合并双眸紧闭,指着剑身念着咒语。外头忽然响起震天响的惊雷,众人纹丝不动,伤口外露,任由那十余枚锁魂钉吞噬着自己的血液。

忽地,伶舟将手一横,那银光闪闪的鸣鸿剑突生一股剑气,顺着剑端的方向朝血池挥去。伶舟左脚微曲,右脚尖在地上迅速画了个圆,剑尖一挑,那十一枚锁魂钉迅速脱落,伶舟眼疾手快,身子腾空,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双手交叉于胸前,剑刃快速划过手腕,鲜血成喷射状涌向十二枚锁魂钉,在剑气的碰撞下“嘭”地桎梏住血池与冰棺。

血池内的骨塔只短暂地暴动一番便又恢复宁静。伶舟落回到地上,剑尖插入地面半跪着支撑自己的身体。青衣族女皆元气大伤,半跪在原地撑着膝盖稳住自己的身子。

素白的衣衫沾染了血迹,伶舟的面色苍白,眼前一阵眩晕,她闭眼缓了一阵,撑着鸣鸿剑起身,看向一众受伤的族女。

姜已也元气大伤,她的嘴角沾着血渍快步走到伶舟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询问:“君上,可还安好?”

伶舟疲惫地摇头,按住她的手背:“无碍,今日大家辛苦,去心经阁将归元华露取来,每人服用些许,这几日不必外出,手上的事情暂且放放,将精元养好了再说。”

姜已领命,扭头看向为首的傅念。

傅念行了一礼,转身将手一挥,带着众人离去。

“君上。”待大家走远,姜已才扶着伶舟,看着血池内乌紫的魔雾,一脸担忧,“今日之法,可保几时?”

伶舟摘下黄金面具,无望地摇头:“缓兵之计罢了,当年君祖耗尽半生功力,也只是将这魔物桎梏于此,更何况如今只剩我一人?”

她俯下身,捂着嘴猛咳一阵,从指缝中溢出黑红而黏稠的血液。

“君上!”姜已瞬间瞪大双眼,扶稳伶舟的身子急切询问,“可有何处不适?”

伶舟抽出帕子擦拭掌心的血渍,摇头道:“无碍,你且扶我回月湾宫,魔物之事,暂且放下,待我恢复些许再去藏书阁汇合。”

“君祖留下这么多秘籍,定有制衡那魔物的秘术。”

姜已也拿魔物无法,如今光光巩固这封印便耗去族女的大半精元,伶舟更是因此受了重伤,想来制衡魔物并非易事,既然伶舟都开口了,她也不好过分忧虑。

只盼着这天下安分一些才是,在寻着法子之前切勿再生出执念,令这魔物日渐壮大以致难以掌控的地步。

“竹落轩那位......”伶舟顿足,侧身吩咐,“这几日便让她安生待着,至于下山那位......”她不悦哼道,“先不管她,待我休整完再想想怎么处置她。”

姜已点头应下。

岷山上下一连半月一律戒严,哪怕是王姬前来探望,伶舟也闭门不见。除去驻守在档口的青衣神女,其余皆在各自的殿内养伤。

怨谷内除了最初的一阵异动,便再无声响。只是那魔物魔力强大,哪怕眼下没有动静,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休养一番过后便轮番驻守,死死盯着血池,一有异响便向伶舟禀报。

经过半月的休整,伶舟的元气恢复了大半,自打出了月湾宫,便整日坐在藏书阁内,穿梭于各处隔间,翻阅其间的秘籍。

姜已见着心疼,不时劝阻道:“君上,您刚恢复精元,不如再休息几日,待身子痊愈了再去查也不迟。”

“如今过了半月那魔物都没有动静,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伶舟的指尖一扬,将眼前的锦缎送回原位。转而指尖迅速一划,从隔壁抽了一卷锦缎下来,稳稳落在眼前。伶舟不慌不忙,款然铺开锦缎,一一扫过其上的文字。

见伶舟不予理会,姜已轻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安静地守在一边等待伶舟的吩咐。

“傅念何在?”伶舟轻抬眼皮,问。

姜已立刻直起身,低头回答:“现下还在行宫里候着,君上可是有事要嘱托?”

“先前嘱托之事尽快落实,务必找到小君长。”伶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那姑娘如今在哪?”

姜已自小服侍伶舟,自然与她形成了不可言说的默契,听言回答:“眼下还在住处待着,前阵子助一女子脱离奴籍,周遭的蜀民都知晓她的名声。”

伶舟悠然卷起锦缎,视线落在一旁,盯着那处的空位失神。半晌,她勾着唇角戏谑道:“倒真让她成了救世主。”

“去唤她回来,待她受了那失魂术,便可安然离开蜀地。”

“君上!”姜已不禁靠近几步,隔着帷幔劝说,“此术损人元气,先前你替那姜姑娘施术便折损不少元气。如今你大病初愈,怎能......”

伶舟抬手,示意姜已住嘴:“让你去便去,莫要多言。”

姜已立刻住了嘴,心知君上做出的决定,任谁也无法改变,咬牙心疼地叹了一声,决心亲自将那人请回来。

接连忙活这么些天,就是有再好的内力,也有耗尽的时候。伶舟卷起最后一卷锦缎,将手一扬送回原位,掌心揉着肩膀缓缓起身,估摸着那位救世主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自从元气受损,她的五感也受了影响,平日里只能隐约感受到风笙的存在,若要刻意注意那人的言语,必须有黄金面具的加持,静心打坐后方可听见些许。

伶舟只不经意尝试一番便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这般在意她的动静做什么?

早些抹去那人的记忆,将身子养好,将那两人送离这是非之地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门口,姜已逆着光匆忙跑进屋内,不慎被自己的脚尖一绊,当即在地上摔出去老远。伶舟眉头微皱,上前正欲嗔怪她的毛糙,姜已便慌忙抬头,顾不上额间凌乱的碎发紧急道:

“君上,那姑娘被杜桀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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