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酌言恍然大悟：“她有用。”
“是非常有用。”朝曦旭二度纠正。
不把握眼前的机会等到以后打拉锯战吗？她是疯了又不是傻了……
“混沌没跟你说过那是正常的，在没成长起来之前，她们的死亡率也同样居高不下，所以可以活着离开自己原生世界的少之又少。”
虽然听对方的阐述这个死亡率多半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倒也正常。
“这个世界诞生了一对双生的灵，她们分别选择向自然神升格和向大母神升格，没有选择互补道路也没有选择先下手为强的后果就是她们当中必须死一个，另外一个才能成功升格。”
曲酌言想到那位不知名的神以及朝曦旭曾经说过的话，道：“所以选择自然神的那位赢了？而选择大母神的那位差不多也快死透了？”
话说回来，如果爱斯琳真的从艾莉安娜身上撬了一块下来并且吸收了它应该也会变成灵吧，不过阿尔伯塔算是个什么……？
“非要说的话现在只是前脚后脚死的问题而已。”朝曦旭：“我不知道祂是怎么有勇气在没有掌控力量的前提下做出这种蠢事的。”
曲酌言想，看看吧，这里有专业的魔女，专业的朝曦旭，专业的阿尔伯塔，虽然不专业但是也可以专业的她——事情从穿越者里面冒出了个魔女的时候性质就变了——考虑到这是一位新生的神明，没有一点也不常识的常识倒也正常，非要说的话祂也不算蠢，充其量就是倒霉，但谁又不倒霉呢？
反驳朝曦旭是不明智的，曲酌言选择闭嘴。
嗯……曲酌言掏出那把来自于噬元兽威袋中的钥匙，问：“那这个？”
朝曦旭：“不是我制作的。”
那没事了，她就说那只看上去智商堪忧的噬元兽怎么在没有朝曦旭指使的情况下把这玩意给她，而又为什么朝曦旭不亲手给她——不然她也不会怀疑这是不是也在是她计划之内。
现在明显就有了答案。
“她可以信任吗？”
虽然她听起来厉害靠谱又圣母，但事关她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曲酌言不惮于对这种人物保持警惕态度——更何况高级魔法使本来就是非常容易激-情用事，更别说明显就是命运侧的魔女了，万一突然来了个『这是命运的感召』然后果断试图背刺奴隶自己灵魂的人怎么办？
“她只是戏幕中的引子与配角而已。”朝曦旭道：“充其量当个没有名字的背景板。”
……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游戏第一部也是没有名字的背景板？感觉特别像flag啊！
“要不……”
“不。”
曲酌言战术后仰，朝曦旭拒绝的速度莫名让她想起来那个在她家门前拿到心爱玩具不愿意撒手的小孩子。
“我们可以以后去骗一个。”
不管那个魔女是不是提前观测到了自己的到来，但一个有统御能力的人基本上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就算她是圣母也一样，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管在哪里都适用——她不希望朝曦旭冒这个风险。
朝曦旭面无表情，不吱声。
曲酌言眨眨眼，不解：“……怎么了吗？”
“啊。”朝曦旭上下扫视着曲酌言，这怪异的眼神让她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但还没等她想清楚，朝曦旭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可以。”
非常明显，朝曦旭不高兴了。
但曲酌言不知道为什么她不高兴——如果她不愿意说，那多半是她认为这非常微妙而且令人害羞。
因为她不会奴役别人的灵魂？但不管她这么想，灵魂落到对手手里的那个魔女多半也会那么想的吧？
难道真的因为不高兴于“玩具”被拿走，觉得这过于幼稚所以不好意思说？不至于吧？
还是说因为自己的性-癖……？但性-癖这种东西都是靠人开发出来的，如果没遇到海伦，她会喜欢什么样的还不一定呢。
见曲酌言越想越偏，朝曦旭慢吞吞地开口：“……以后你会明白的。”
曲酌言突然凑近，问：“不管她是谁，但你是吃醋了吗？”
朝曦旭被她突然地举动逼迫地后仰了些角度，她垂下眼眸，注视着仰头望着她的曲酌言，半晌才慢吞吞地说道：“……你比以前敏锐了不少。”
“也不用总是那么说，这显得我以前很呆。”曲酌言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避免她再度后仰，“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朝曦旭避开了她的注视，张了张口，深吸一口气，但最后还是抿紧了嘴。
就在曲酌言打算放开手的时候，却听朝曦旭突然说道：“世界并非只有一种走向，但毫无疑问，在我们个世界，最有可能完成『大功业』的圣子就是初代。”
“如果她成功了话……其实后面没那么多事，我也就不会拥有这份『命运』。”
——但通常而言，被命运看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拥有一份属于她的『命运』。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多说了。
曲酌言眼中先是划过一丝迷茫，接着就被不敢置信取代。
“啊……？”
“所以你的感觉没有错，那把钥匙的手艺的确与我们的世界同出一源，只不过因为一开始的发展就不对头，所以更有巧妙性与奇思妙想，而缺乏实用性。”
也就是曲酌言不太懂魔法，也没见过她使用魔法，不然的话换奥罗拉一见到那把钥匙就会立刻明白它出自于谁手里，而不是还需要多余的猜测——这又不是被别人魔改到她都认不出来的其他东西。
另外一边，曲酌言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难怪……这样就说得通。
不仅仅是因为海伦会被有指向性的召唤到这个世界——召唤，还是跨世界召唤需要的生物本来就不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以这个世界缺少力量根基的情况来看即使有几个厉害角色也难以多次进行召唤，更别说外头那个自然神又不是死的。
还因为朝曦旭鲜少说一些主观臆断的话，而当时她阐述她们的世界非常倒霉的时候那么笃定——原来是有比较的吗？
……不过这样说起来，原来是她们那个世界没有魔女诞生的土壤吗？不然怎么没见过，还是说魔女和圣子一样也是一种『命运』？
命运，命运，那自然要在适合的环境才会出现对应的命运，就像你不可能在海底凭空诞生一个要在陆地上梦想着飞行的鱼。
“为什么生气？”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曲酌言也没松开手，反而更像是一只取暖的小动物挨了过去，“因为你认为那个世界的你会更值得人喜欢吗？”
“别人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朝曦旭把人弯在怀里，慢悠悠地说道：“但你一定会喜欢。”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可能莫名其妙跑到那个平行世界去见她。？”
朝曦旭笑而不语。
曲酌言：？
曲酌言豁然起身，但奈何朝曦旭早有预料地扣住了对方，这让曲酌言卡的不上不下。
这下轮到她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了。
最后，她犹犹豫豫地说：“……可即使这样，那你也不能相信她啊。”
——明明你自己也是背刺的个中好手。
“我知道。”
“她不可能让自己的灵魂停留在别人指尖。”
——即使那是自己的同位体，正是那是自己的同位体。
失落……？曲酌言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还没等她彻底抓住这一丝古怪的情绪，朝曦旭接下的来的话就彻底打散了这点微妙的情绪。
“但以这种方式达成我还真是没想到啊。”
朝曦旭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刚刚那句话藏着尖锐的杀意，曲酌言恐怕也会把这当做真心实意的遗憾。
“没关系。”
朝曦旭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她只是戏幕中的引子——”
“不行。”曲酌言打断她，“你好歹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出这一副表情。”
“我以为这已经非常明显了，她如此了解你，但身边却没有你。”朝曦旭捻起眼前人的一缕银发，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真是废物。”
她那点对魔女同位体兴趣瞬间烟消云散，被剥夺兴趣的感觉并不好——非常不好，焦虑地让人发狂，但不能表现出来，这个程度刚刚好，总不能吓到小孩。
……又被骗了。
曲酌言沉痛地想，朝曦旭根本没承认她是因为吃醋生气的，也不是因为这分失去兴趣顺应了同位体的想法而生气，她分明是因为自己的同位体让她感觉无聊了而生气的。
——朝曦旭不会因为失去对对方的兴趣而对对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通常她的选择是眼不见心不烦，不然别人也不会认为她这个人非常宽容，虽然有些人会觉得这侮辱了她，但朝曦旭的同位体绝对不会那么想。
她们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世界围着自己』转的人，从来不会因为拥有任何东西而认为自己不配，也理所应当的将自己拥有的东西视为『好东西』——配得感和主体性强到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