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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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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规律度过,阴九的修为也确实如丘冬喜所预料的那样上涨飞快。

这只孤僻冷凶的小豹子似乎一旦把谁划入了自己领地范围内,就显得格外好相处了起来。

丘冬喜甚至在进入‘信任’范围前,就已经身上沾染了他的气味。

所以待在这一圈独属于阴九的领地范围时,显得愈发合情合理,甚至称得上是被妥善安置。

但没有什么肢体接触,阴九甚至会刻意在某些暧昧氛围里避开视线。

这一方面正派到丘冬喜有些无从下手。

他当时正站在浴桶里,俩人间没有半点隔阂,连屏风都是斜的。结果对方半点没有进来的意思。偏着头,冷淡漆黑的眼珠看着外面的不知道哪个角落。

“洗完叫我。”然后扔了四个字,转身,灵气卷风‘砰’地关门。

丘冬喜在里面雕塑似的顿了一会,才把掀开到一半的衣衫默默放了下来,半湿漉的发丝散在肩头颈侧。一脸无语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是油盐不进。

而后表情淡淡地叹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门外的阴九紧绷了腰背,握剑的手也是青筋暴起的。

隔着一层木门内,哗啦的水声和一点点撩动水流的波澜都仿佛清晰到就在耳边。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连眼尾都被情绪翻红,眼底沉沉的火焰,被他垂下眼帘盖住了。

他还记得丘冬喜躺在下面的样子。

白皙而堪堪一握,可怜又压抑,胳膊遮着脸,泪水和发丝乱七八糟粘在脸上。

喘气的声音很轻,和对练时体力不支时的样子有点类似。被看见弱点后,剑指命脉的刹那,眼珠里惊恐的茫然像是点燃旁人欲-望的火苗。让人很想当下靠近过去,直接锢上脖子做的更绝一点。

那样应当会泪落得更多。

大概像一种猎食的本能。

阴九闭了闭眼,把那些不堪的场景甩开。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种本能般的胡思乱想感到无措。

他本以为是情毒的后遗症。

俩人的练场是共用的,炼丹室也往往是待在同一间,丘冬喜缺水的更明显,水壶提前喝空的时候,阴九会自发递出自己的。

丘冬喜对此没有迟疑过,只是道了声‘多谢’,水沾染后的唇是湿漉的,朝他看来时神情还带了点用剑后的倦怠。

“你不喝?”

无知无畏的样子。

阴九会有点太阳穴闷疼,偏开视线。想跟他说些注意的提醒,但又觉得怎么说都显得怪异。

“不必。”

最终只是憋成了简短两个字。

内门弟子也知晓了,一旦丘冬喜出现的地方,不远处很可能会站着个低气压不出声的阴九。

相比较起当年直肠子又护短的少爷周风齐,现在的这个更像是个纯粹的瘟神。

小少爷虽脾气差,但面对好脸相迎的小人往往被蒙在鼓里,也是个好骗的,做做样子就能装成无事发生。

阴九可不是。他直觉灵敏,很轻易能觉察对方真正的意图,一旦不耐烦或者不爽起来,是会动手的。

剑从不认人。

丘冬喜往往是关键时候出手拦一下的那个。倒也算得上和谐,最起码没到血溅当场。

“那家伙这一回可是找到了好主子。”吃瘪一次的一个内门弟子目光隐晦划过远处的人,咬牙切齿,还有更难听的话却是憋回了喉咙,没再讲出口。

“告诉你早点早点,还在那沾沾自喜以为得了道,现在好了,被他反摆一道,妈的。蠢。”

他转而向后侧一脸绷带的弟子泄火,骂的带笑,把对方说的脸色愈发难看。

“闭嘴吧。下一个指不定是你。在这只敢动动嘴皮。”男人哼笑一声瞥他一眼。

直到师父云游结束,某日一掌拍飞了俩人的厢房大门。

“你们两个,出来解释一下。”白发女子强压怒气,眉头紧锁,目光从一脸惊诧的丘冬喜一路看到另一侧淡然的阴九。

先前的种种,还是东窗事发了。

坤灵门的戒律崖常年大风,嶙峋山石下是不见草木的圆形石盘,上有数百刻字,均是坤灵门规和弟子训诫。石盘以特殊灵矿制成,踏入其中者无法调动灵气护体,故而跪立其上,或承受鞭刑时,是以切实肉-身,任何痛楚都格外清晰,没有丝毫钻空子的机会。

丘冬喜老实跪在阴九的左侧,觉得自己的膝盖应当已经印上了青紫,还都是门规刻字的模样。

阴九倒是背直身正,分毫不带受罚的表情,半垂着眼,黑色眸子里都是冷清清的暗色。

丘冬喜对此表示劝不得。阴九这个性格,挨揍都是轻的。

十匹马拉不回来,实在倔的很,在师父面前也是半点解释没有,显得有点欠收拾。

若不是丘冬喜在旁边说了一番来龙去脉,这一遭恐怕没那么好结束。

“坤灵门内,从来禁止私下斗殴,这是你们入门时就听到耳朵起茧的训诫。”白发女子环胸站在不远处,脸色微沉,半无奈半愠怒地开口,她看着阴九明显不在认真听的目光,气息猛地顿了一下。

“阴九,你也别觉得师父有失公平。那俩人该受的罚我也不曾遗漏,只是他们有师父,轮不到我去亲自管教。但你们两个不是毫无过错,这一回跪是省不了的。”

“事情的起因我早调查清楚,诚然他们有错在先,欺辱同门,行径恶劣,最轻也是要挨鞭子跪上三个月。但门有门规,法有法用,你没有资格私自处刑任何坤灵门的人,更不该众目睽睽下挑衅斗狠。他们的错,上报掌门殿后自有长老责问惩罚,轮不到你来监督实践,为丘冬喜出气。”

女子语气严肃,却是条理清晰,末了思及私情,又渐渐柔和了神色,还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两个有委屈。这之后,我会额外补偿的,这一遭,算是师父思虑不周。”

“行了,跪一跪,也当是炼体。七日后自行回去,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别再横生枝节。”

女子转身离去。

大风把俩人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丘冬喜抬手将扑在脸上的袖子扯下,转头悄悄看了眼阴九。

“师父,打的重吗……你的伤……”

他声音轻缓,带着明显的愧疚和试探。

阴九绷紧的肩膀微微松懈了片刻,没有看他,却是神情缓和了的模样。“不过三鞭,没有大碍。”说的格外平静,但后背的血迹几乎都要穿透外袍,隐约渗出红色。

坤灵门的戒鞭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法器,倒刺加上师父的修为,这一鞭子下去怕是皮肉横飞,筑基的也吃大把苦头。

丘冬喜不好继续问什么,毕竟论起因,还是他害的阴九遭此鞭罚,于是低下头收回目光。半响,加了一句。

“嗯。抱歉。”

阴九这次却是侧目朝他投来了一眼。

“与你无关,不用想太多。”

倒是会安慰人了。

风声盖过了多数声音,无人到访的崖底一时间再无多余谈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丘冬喜已经跪的有点脑袋昏沉,身侧忽然又响起阴九平静的一句话。

“倘若再看见一次,我依旧会那么做。”

他猛地清醒了,怔愣片刻。脸侧的发丝凌乱贴着皮肤散飞,把眼角和耳侧都蹭的微痒。

丘冬喜看着旁侧的人,眼底有波澜一层层荡开,心神却是平静的。

最终张张嘴,没应答什么。

心里却是冷静腹诽:

嗯,确实半点没悔改。师父,你快回来再抽他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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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之后,丘冬喜休养几周就恢复了伤势,倒是阴九,身上的伤两三个月才愈合,还留下了疤痕。

那具本就遍布了陈旧伤疤的躯体,更多了三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坤灵门有处能修炼的灵泉,丘冬喜某次便在那里找到了正闭眼打坐的阴九,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线条鲜明的脊背上,格外刺目的三道鞭痕,堆叠在其余深浅不一的旧伤痕上,像是几条狰狞的印记,横跨在白皙背肌。

那是具遍体鳞伤,经历过多次折磨或艰险的身体。

丘冬喜一时看的愣住,直到阴九猛地睁开眼,警惕看向他这个方向。

黑发的人已经高了许多,身上滚落着水珠,肌肉均匀而漂亮,下颚线条凌厉,半侧过头时,一张脸上凉薄又威胁性带出了压迫,像是只炸起背毛的豹子。

不过认出是丘冬喜,阴九的神情顿时微微缓和,原本压低的眉头松懈。

像只弓着背的豹子一下子变和善了,鬃毛都顺着塌下去,眼珠子也乌黑圆溜溜,显出无害。

丘冬喜脑子里自发比喻。

这跟之前可真是俩副面孔。还挺善变。

“看什么呢。”

对方嗓音微带着沙哑。

丘冬喜只好从廊道的柱子后面跨出来,表情尴尬又带着点不好意思,手里捧着的盒子抬起来。

“给,给你送丹药……”

俩人便一个坐在池水间,一个蹲在旁边的石块上。灵泉从竹竿出水口涓涓流淌,落入池水时清脆,飞溅出几颗跳动的水珠。

晚风略凉,把湿漉清新的水汽一股股散开,丘冬喜鼻尖都是淡淡的灵泉味道,和阴九独特灵力运功后的雷属性灵息。

他抬起手蹭了蹭鼻子,不自主记起当年在树林里的某一幕。

当时阴九中了情毒,身上似乎也是这样的味道。

那个时候他昏昏沉沉,不知道缘由,只觉得是情-事带来了错觉,现在想来,不同灵根的人身上的灵气味道都是略有不同的。

霍清雪的像松木落雪,梁终玉的似熏香,陆乐的凉而浓艳。

赤殷的是暗沉辛辣,李砚书的淡而清甜。

阴九是烈雷烧灼,略显苦。

倒也是一桩新发现了。

他以后要是能用个小瓶子挨个装起来收藏也不错。

“要泡吗。”阴九忽然问他一句。

“啊?”丘冬喜猛地回神,手里端着的木盒子还没来得及关上。

“灵泉有增益本源的功效,加上我在旁护法,你的修为卡顿,或许也能缓解一二。”

丘冬喜一时间舌头打结,这话说的没毛病,寻常修士这样的方法自然是没问题的,灵泉本就有助经脉,再带一个筑基的单灵根协助,修为上涨可以说是必然。但,问题就在,他是合欢宗的人。

他除了与人修炼,绝无他法。

但和你泡,确定泡的不是你?

阴九此时正等着他回应,俊逸的脸正对岸上发愣的丘冬喜。下巴一滴水珠凝聚而落下,肩背挺直,腰腹上细流顺着线条淌落,隐约可见青筋,下半身在池水之中看不明。

那具躯体随着修炼而愈发强大,充满了一个剑修该有的力量。

阴九已经筑基三层了,修为比他高上一层。

那只手依旧是能捏断他脖子的,但现在大约不会随意出手了。

丘冬喜忽然意识到什么,咽喉轻轻动了动。

“那,试试也行。”他垂下头,手轻轻掀开了外袍的衣襟。

但阴九显然没抱有多余的心思,他是真诚想替丘冬喜传导灵气解决修为卡顿的,可惜的是,丘冬喜不打算。

丘冬喜站在灵泉里,比身后的人矮了些,俩人本是背对着脸,阴九只能看见他半低着头,露出的后颈。

阴九忽然意识到这些年,丘冬喜是半分没长高的。他不知道合欢宗的功法会使人模样定格,便只单纯思索着这个事实。

现在丘冬喜似乎刚刚到他下巴的高度。

也就是这时,少年忽然后退一步,身子贴上了后面人的胸膛。

俩只耳尖泛起红,原本白皙的后颈也被情绪染的粉色。

丘冬喜踌躇又不安,抓着他的手臂,背身回过头时眼底都是荡漾凌乱的茫然。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喜欢你。”

声音很轻,像是后知后觉在提醒他。

阴九已经浑身紧绷,眼眸还是暗沉漆黑的,却连气息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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